第72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尹弦抬手抹掉一把泪水,眼神短暂清明的一刻,一道冷光闪了一下,看清楚后,他紧急大喊一声:“盛丛也,你干什么?”

    然后迅速扑到盛丛也身边,抓住他即将刺入心口的匕首,“盛丛也,你清醒点儿!”

    盛丛也抓着匕首的手力气惊人,显示是要真寻死,

    尹弦使出全身力气都抵不过,匕首一点点靠近盛丛也的心脏。

    旁边班长忽地一声爆吼:“找到了,曲婉在这里!”

    厮扭在一起的两个人立时定住。

    班长抬开一匹狼的尸首,从另一匹狼的腹内拉出一个血人。

    .

    在绝对的求生欲面前,曲婉思维敏捷,确认头狼后,曲婉扔掉手.枪,拔出军刀,作迎战状。

    不愧是头狼,前腿受伤,战斗力丝毫不减,朝曲婉冲过来的速度依然迅疾。

    曲婉屏气凝神,找准时机,在头狼扑上来那一刻,一个劲道有力的回旋踢精准地踢在头狼前腿的伤口处。

    头狼再次一头栽倒在地,

    趁头狼倒地之际,曲婉闪电般跨上头狼后背,高举军刀,在它背上狠刺下一刀。

    头狼吃痛,“嗷呜”叫了一声,然后一个翻身,将曲婉甩下地,

    再次迅疾地向曲婉扑过去,血盆大口即将咬下之际,曲婉眼疾手快地将军刀狠狠刺入头狼的喉管,顿时鲜血如柱喷洒下来,浇灌曲婉一脸热血,头狼顺势倒地。

    曲婉来不及躲闪,一半身子被压住,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脚脖处传来钻心般的剧痛。

    另一匹狼咬住了曲婉的脚脖,

    来不及多想,曲婉奋力从头狼身下扯出身子,迅速坐起,照着咬住她脚脖的那匹狼的后颈就是一刀,那匹狼当场毙命。

    头狼已死,精壮的狼差不多都已被枪射中,剩下几匹狼明显害怕,后退几步,不敢上前。

    曲婉忍着脚上的剧痛从地上爬起来,双手紧握军刀,长发在打斗中散落,

    此时,她整张脸上都是狼血,黑发凌乱批散,随寒风乱飞,她已经杀疯了,血糊的凤眼中射发出凶狠的寒光,在这黑夜里犹如人间厉鬼,惊悚可怖。

    她用嗓子里能发出的最大分贝冲狼群发出嘶吼:“想吃老子没门!”

    几匹狼后退着,观察半晌后,“呜呜~”叫几声,在曲婉的咆哮中向远处跑走了。

    在看到狼群退去后,高度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头晕目眩。

    刚才的殊死搏斗已用光最后一丝力气,脚脖伤口剧痛,极寒的冷风正一点点加速带走曲婉的体温,

    她走不动了!

    但是,倒在这里不是冻死,就是被折回来的狼群分食。

    该怎么办?

    目光投在倒在脚边的头狼身上,曲婉心念一动,她迅速跪下来,拿军刀把头狼整个腹部刨开。

    所有动作都很快,她已然两眼泛黑,马上就要晕倒,

    她在晕过去前最后几分钟以最快的速度把头狼内脏全部挖出,然后蜷缩身体将半个身子挤入狼腹内,又将另一只狼拉过来,挡住自己暴露在外面的少半个身子。

    头狼体型够大,而她身体娇小,容下半个身子空间足够,这样既可以挡风,腹腔内还有余温,可取暖,狼群回来不一定能看到她的身体。

    安排妥当后,曲婉放心地晕了过去……

    .

    班长从狼腹中拉出曲婉,伸手触摸颈部脉搏,冲盛丛也大喊一声:“还有气。”

    盛丛也当即扔掉匕首,疯了一般迅速跪着爬过去,脱下自己身上的棉大衣将浑身是血的曲婉紧紧裹住,抱入怀中。

    在她耳边大声呼唤:“婉婉”“婉婉”

    没反应!

    班长:“可能体力透支过度昏过去了,我们赶紧送她去医院。”

    班长话没说完,盛丛也就抱起曲婉,大步跑向越野车后座。

    班长和尹弦迅速跟上去,

    一路上,盛丛也抱着曲婉,将她冻透的双手塞到他身上的薄军衣里,贴着肉帮她暖手。

    全然不顾曲婉满脸的狼血,将她的脸埋入自己脖颈脸侧,给她传递温暖。

    双手来回搓着她的胳膊,口中不停地呢喃着:“媳妇儿,不冷了啊,老公马上带你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是老公没用,让你遭遇危险,冻坏宝贝了!”

    热泪啪嗒啪嗒地顺着盛丛也死白的脸颊掉在曲婉血糊的眉眼……

    尹弦也在后座,一直抱着曲婉的腿部。

    “尹弦,你快把曲婉鞋脱了,帮她搓搓腿和脚。”

    让尹弦碰曲婉,以前他想都别想,此时此刻,盛丛也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他只要曲婉好好的。

    尹弦像刚回魂一样,按着盛丛也的话,把曲婉军鞋脱掉,把她的脚塞入他的棉衣内,拿手搓着她的双腿帮她回暖……

    在人前一向傲视群雄的盛大总裁,在此刻泣涕如雨的样子,视觉冲击力太大!

    尹弦直愣愣地看着盛丛也做的这一切,觉得自己心中那一点点暗戳戳的喜欢,简直微不足道。

    之前他还蔫坏地想,他搏不过盛丛也,但曲婉不要盛丛也,他可以等盛丛也放弃。

    但他现在发现,相比之下,他爱得太浅,他没资格,也不配和他争抢!

    他爱她,

    他爱她入骨,

    他爱她刻入生命,

    她应该得到这样的爱。

    .

    班长开着越野车直接开到军区总院,

    急诊室外,三个男人心焦如焚地等待着医生的检查结果。

    医生一推开检查室的门出来,三个人立即迎上前去,

    看着他们焦急的样子,医生冷静安抚说:“家属别着急,病人问题不大,只是体能透支过度,缺乏能量支持,暂时昏睡过去了,右脚脖有处咬伤。”

    “你们先把病人送病房,一会儿先补液,脚脖处的伤口比较严重,待病人情况好转,需要缝合,家属是哪位?留下来先给我签个字。”

    盛丛也毫不犹豫:“我是她老公。”

    医生上下扫了一眼盛丛也,和病人同样的浑身沾满了血,眼睛红肿,显然是痛哭过,面容焦急,这副样子,不是人老公,还能是什么,医生毫不怀疑,将签字单递给盛丛也。

    病室内,

    盛丛也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一点点帮曲婉脱掉血污的外衣,好让她能舒服些。

    尹弦和班长被他打发回去了。

    曲婉遇狼的消息大家都听说了,

    胖叔拎着饭盒赶到军区总院的时候,盛丛也正拿着毛巾一点点给曲婉擦拭脸上的狼血,他旁边是一盆血水。

    擦了一遍后,盛丛也起身将血水倒掉,又从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又一遍一遍擦拭着。

    他表情木然,只专注着帮曲婉清洗,胖叔唤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听到一样。

    胖叔就这么看着他换了五六盆水,曲婉清丽的脸庞再无半点污渍,他才停下来。

    胖叔看着他满脸疲惫,慈声说:“孩子,休息会儿,先吃点东西吧。”

    盛丛也终于能听到人声了一样,声音嘶哑着回:“胖叔,我没胃口。”

    胖叔叹息,看着盛丛也又打来一盆温水,将曲婉的胳膊和手擦了几遍,

    他边擦,口中还边喃喃着:“婉婉她爱干净,不弄干净,她会不舒服的。”

    不知道忙活了多久,曲婉终于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了,盛丛也才坐下来喘口气。

    胖叔看他一脸血,“哎~”叹息一声,“小也呀,小十一我看着,你先去洗个澡吧!”

    盛丛也这才去了卫生间,只洗了把脸。

    从卫生间出来,胖叔劝他吃点饭,他也没吃,媳妇儿还没醒,他根本吃不下。

    只坐在曲婉床边握着她的手,静静看着她,仿佛少看她一眼,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就这样,一直到隔天上午,

    盛丛也在曲婉耳旁唤了几遍“婉婉”“婉婉”“婉婉”,曲婉仍没有要醒的意思。

    赶紧找来医生问什么原因,

    医生解释:“没事啊!病人生命体征平稳,家属不要着急,这种状态,你可以理解为太累了,睡着了,让她多睡会儿。”

    盛丛也这才勉强安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节目组已停工,导演、副导、策划等人战战兢兢地前来探望,还好盛大总裁只和木头一样盯着自己媳妇儿看,没有发威,几个人捏把冷汗,松了口气。

    这时,李言、胡萱他们也都来了,满满一屋子人,却静得出奇。

    盛大总裁脸色很难看,谁都不敢出声。

    “咚~咚~咚~”

    病室外风尘仆仆地进来两个人,是曲婉的师父和大师兄。

    师父一向沉静淡漠仿若天人的脸上,挂着一丝急躁和满满担忧之色,阔步走到曲婉病床前。

    盛丛也终于动了,他站起身,嘶哑着嗓音叫了声:“师父。”

    师父冲他点点头,便坐到了曲婉床边,在她耳边唤了两声“十一”“十一”,没有反应。

    师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锦盒,将锦盒里一串朱樱色的珠子戴在曲婉手腕上,抬起曲婉手背贴在自己额头,闭眼小声念了句梵语。

    昨夜胖叔就在电话里把曲婉的伤情大致说了一下,大师兄还是不太放心,特别是现在还唤不醒曲婉,他放心不下,出去找主管医生了解下具体病情,好在医生说只是昏睡过去了。

    好好的人,莫名的差点被狼吃了,想想就来气,肃静的病室内,大师兄冰寒着脸推门进来,愤怒地问:“导演人呢,节目组负责人在哪里?”

    导演紧张的搓着手,上前两步答话:“我是导演。”

    大师兄冷肃的声音极赋威压:“怎么回事?好好的节目,怎么能遇到狼群,给我把话说清楚。”

    导演、副导几个人看着这位气势如虹的年轻人,心里直打颤,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答话。

    “子宸,肃静。”

    师父发话了,大师兄只好放弃责问。

    师父对着一屋子人,淡淡开口:“谢谢大家对十一的关心,都回去吧,十一需要静养。”

    这时,曲婉像是能听到师父的声音了,昏睡中低喃:“师父”“师父”“师父”

    师父听清了她的呼唤,赶紧抓起她的手,柔声在她耳边一声声应着:“师父在”“师父在”“师父在”

    盛丛也听到曲婉喊师父,沉闷的俊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暖色,曲婉终于不像死人一样只躺着了,终于有了反应,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踏实丁点儿了。

    曲婉的声音轻微,像一只小奶猫在低吟,听着让人心生怜惜。

    可是盛丛也听着听着,心里逐渐升起一股难以遏制的酸涩与刺痛,

    曲婉在失去神志的时候口中声声唤的是她的师父,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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