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二十二下

    三人回到酒店,此时已经快凌晨十二点半。

    明天早上蔺淮之还有戏份,很快便跟岑安道别:“你也早点回去睡吧,记得睡前洗个热水澡,或者泡杯热牛奶,山里气温低,小心别感冒了。”

    岑安从小就有个毛病,正值冷热交替的季节铁定感冒,比大院里的老人风湿腿都准,连玉琴每年在家里都会给她备着感冒药和体温计,上学时连带着蔺淮之书包里也常带着这两个东西。

    岑安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不用他操心。

    电梯上到12层,蔺淮之便与她们分头走,剧组定的酒店房间,男生在1216到1230,女生在1201到1215,分开两侧,中间相隔电梯,互不干扰。

    孟江月的房间是1207,刚好在岑安对门。

    滴。

    岑安一刷房卡,正打算回去休息,背后的孟江月却将她一起挤进1202房,“岑安,时间还早,我们来聊会儿天呗!”

    孟江月明天没戏份,可以正大光明的休息一天,区区十二点半不算什么。

    岑安内心还是混乱的,她有很多疑问的地方。

    第一,三天后,准确来说应该是两天后了,两天后的夜晚日月湖除了韩胜和范范,还有没有其他人在现场?

    第二,今天所看到的月老庙供台前的痕迹,是不是真如蔺淮之所言,是她多想了?

    第三,如果真的是最近造成横市恐慌的那个连环杀人犯,就躲藏在距离剧组一个山头远的树林里,借助系统的特点,通过她的力量真的可以改变韩胜遇害的未来吗?

    岑安满脸愁容,连连叹气,“唉,唉,唉…”就连孟江月没洗澡,仅仅脱去外套,大字型的躺在她的床上,她都没力气管。

    孟江月伸了伸懒腰,在岑安的床上做着她最新在网上学的普拉提引体屈伸动作,问她:“怎么老是叹气,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岑安当下也不管什么洁癖不洁癖了,她盘腿坐在孟江月面前,正准备开口问她,随即又迟疑不决。

    “就…算了…”

    “哎,怎么就算了啊,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也能帮上点忙呢。”孟江月又换了个单腿伸展,“是不是又算到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被她猜对了,确实是惊天动地,岑安哑口的点点头,像一只委屈的小鸭子一样瘪了瘪嘴。

    她放低声量,尽管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也还是用气声试探性的告诉孟江月:“如果我跟你说,附近藏有杀人犯,并且两天后组里有人会因此而死,你,会信吗?”

    死。

    饶是孟江月嘴上说着已经是岑安最忠实的信徒,但她第一时间的反应也还是否定。

    “不可能吧,哪来的那么多杀人犯,岑安,你是不是最近刑侦电影看多了,开始自己吓自己了?”

    “那如果这个杀人犯跟最近新闻里报道的那个是同一个人呢?”

    岑安语气沉重,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的说法,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就一直有这种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孟江月看着岑安严肃的脸,手上的拉伸动作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那两天后死的那个人,是谁?不会是我吧。”

    岑安摇头,将她最新看到的未来告诉孟江月:“是一个叫韩胜的男人,他是组里的演员,戏份不多,如果真的如同我看到的那般,那么他两天后的夜晚将会在日月湖附近,被人杀害,死不瞑目。”

    孟江月心还没放下,就被岑安描述的场景又给提了起来,接着岑安拿出手机,将刚刚在庙里拍到的照片给她看。

    “你看,这是刚刚我跟蔺淮之去到日月湖的时候,在附近的月老庙的供台前拍的,这里的灰尘痕迹,是不是很不自然,像是有什么东西不久前曾长时间摆放在这里,或者是有人经常从这里出入。”

    “可是供台前面一般也不放东西啊,又怎么会有人出入呢?”

    孟江月看到痕迹后,很快也认同了岑安的想法,她突然说:“我有一个脑洞,该不会供台下面有暗道吧,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剧里杀害担水人的凶手,编剧就是给他安排了一个类似于地道的藏身之处。”

    不全无道理,岑安眼睛一亮,可惜地说:“早知道刚刚就掀开红布看看了,现在也就不用猜了。”

    全都是口嗨,岑安也知道,如果现在再让她去一趟月老庙,不叫上全组的人员一起去的话,她是绝对不敢再去的。

    孟江月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她打破沉默:“这几天我会注意,让周围的人不要靠近日月湖的,至于岑安你自己要小心,我很想帮你,但确实力不足。”

    “我明白。”能够有人相信她,并且选择和她站到一起,对岑安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临走之前,岑安还求孟江月帮忙:“江月,能麻烦你11月11号的时候找个理由,将剧组的人都带离片场吗?希望能够将有可能受牵连的人数降到最低。”

    岑安进组的时候就打听过了,片场附近目前只有《相思令》一个剧组在拍摄,没有别的剧组。

    “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

    这个请求别人也许不行,但孟江月一定可以。她第二天一大早就打电话给宇宙公司的CEO孟言礼,让他赶紧派助理井纬将11号晚上的横市影院给包圆了。

    “来来来,大家都来小白这里领一下电影票哈,这可是后天晚上由影帝顾行和今年牡丹奖得主谢苓主演的《百花杀》首映,都是我和哥哥的一点小心意,预祝大家光棍节快乐!也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们宇宙公司~”

    《相思令》片场内大排长龙,大至导演制片人,小到场务剧务跟组助理,全都在熙熙攘攘的按顺序等待拿首映礼票。

    “天呐竟然是《百花杀》的首映礼,我身边的朋友们一个都没抢到呢!”

    “多亏了江月是宇宙公司创始人的女儿,CEO还是她的哥哥,不然我们哪儿有这福。”

    “光棍节再也不孤单呢,光明正大翘班一天,刚刚我还看到连制片人都领到票了。”

    “快走快走,到我们了!”

    …

    孟江月的办法自然是管用的,《百花杀》可是他们宇宙公司今年的金牌制作级别电影,有顾行和谢苓俩人的实力加持,票房根本不是问题。

    这次派发的电影票是按照人头数来的,150人,只多不少,上面还有孟江月拜托井纬连夜加班,在票据上标记姓名,绝对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专票。

    “给,这是你的电影票。”

    “谢谢。”瘦弱的男人从岑安手上接过电影票,然后对她腼腆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见男人走开,岑安扯了扯旁边孟江月的衣袖,“那边那个男人就是韩胜,后天我们就能根据实际座位的空缺,知道是谁没在了,江月你真的太聪明了!”岑安开心的对孟江月说,手掌都要拍红了。

    “小意思啦。”

    “到时候我就找借口,假意在酒店里呆着,江月你就负责帮我在电影院里看着,看看到那时是谁不在。”

    但孟江月还是有问题:“岑安,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把韩胜和范范扣在电影院里内,这样不是更能杜绝危险发生吗?”

    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就好了,她也不至于会因为思考解救方法到昨晚凌晨三点都没睡觉,

    “人各有命,我能做的只是尽我所能去影响事情的发展,不能依照我的意愿强制性的进行改变。”韩胜和范范当天晚上去日月湖就是一个既定的事实,就算岑安人为的制造了某些缘由不让他们去,未来也不会轻易改变,只会以另一种不可估量的态势去发展。

    至于怎样影响,岑安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她拿上今天早上从酒店房间里带来的巧克力奶,穿越排队领票的人潮,朝韩胜走去。

    “岑老师,有什么事吗?”

    韩胜原本就对什么首映电影不感兴趣,随大流领完电影票后便随手将它揣在兜里,连电影开场的时间都没留意。

    他一个人站在搭建好的雨棚下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电子烟,这部《相思令》的导演管的严,最讨厌当人形净化器,吸二手烟,剧组拍戏期间除非戏份必要不允许有人使用明火,打火机也不行,实在忍不住的人只能抽电子烟过过嘴瘾。

    韩胜将烟身捏住,然后大口深呼吸,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狠狠搓着,模仿打火机点火时的触感。

    “没想到你会吸烟。”

    一道女声从背后传来,韩胜一怔,迅速将烟往身后藏,转过身看到笑意盈盈的岑安,“原来是岑老师,让你见笑了。”

    “上次就想说了,我不是什么老师,就是一打杂的,你叫我岑安就行,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没比我大很多吧?”

    岑安顺势在台阶上坐下,右手托住下巴,漫无目的地看着眼前正在兴奋排队的人们,韩胜不知道岑安怎么会突然和自己说话,不过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我25岁了,很早就出来演艺圈闯荡,只是你也看到了,到现在也不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韩胜倚身靠在柱子上,右手还在口袋中无意识的摸索着烟身。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每个人的花期不同,好好努力,总有一天会成功的。”岑安的眼神随即锁定在一个白衣男子身上,他穿着古代样式的内衣,身后的长发被高高的扎在头顶上,用一根玉簪固定着,他正和其他的演员一起,连排队领票的空闲时间都拿着剧本在对戏。

    “肯定有办法是可以少走点路就可以成功的。”韩胜眼神不明的盯着岑安的后脑勺,这个办法现在就坐在他的眼前。

    “嗯?你说什么,不好意思刚刚没听清楚。”岑安只顾着看蔺淮之了,美人皮相总能很轻易的就吸引人的注意力,等她反应过来后才回过头来抱歉的看向韩胜。

    “没事,对了,后天你会跟大家一起去看电影吗?”韩胜在岑安回头之前就迅速将充满目的性的眼神收回来,他蹩脚的转移话题,从兜里拿出已经被折的皱皱巴巴的电影票。

    “应该不去吧。”肯定不会去的,她还要留下来想办法救人,人命关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放手一搏。

    两人都各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远处的蔺淮之才像是觉察到什么,他抬起眼,很快便注意到岑安坐在台阶上,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两人好像在聊天,岑安笑眯眯的样子让蔺淮之看着很不爽。

    他手指用力将剧本捏皱,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

    “那不是韩胜吗?”熟悉的名字,蔺淮之很快便从记忆深处对上名来,他回过神道:“那个男人就是韩胜吗?”

    “是啊。”谢云扮演者方泽然,半天等不到蔺淮之说下一句台词,顺着他的目光,便知道他是在看远处的岑安和韩胜,两人这次虽然是第一次搭档拍戏,但蔺淮之为人温和,方泽然为人好爽,私下里已经是互加微信的程度。

    方泽然弯下头,小声地说:“最好让你的小助理远离这个人,我留意过了,他心底不纯,是个想急出头的性子,好几场戏他都越位了,还以为没人知道呢。”

    “你别又成了别人的靶子了。”边说着边对蔺淮之扬了扬眉,在片场里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思,多一秒钟的镜头说不定就是出头的机会。

    “谢谢,我会注意的。”

    蔺淮之道谢,电影票都不拿了,朝两人走去,心脏灌醋了,急需救治。

    突然岑安跳起,拿着一个小黑块就向自己跑来,吓得他同手同脚,立刻停在原地。

    “蔺淮之,有你的电话。”

    ”喔…喔,好。”他接过手中的电话,是横市派出所打来的,“喂?”

    “你好,是蔺同志吗,这里是横市派出所,有关几天前您在剧组里险些被人偷放有毒物质的案子目前有了最新进展,据嫌疑人钟广交代,是在日月湖附近的月老庙里遇到一个陌生男子,从而得知万年青的作用,同时他还说那天晚上似乎听到有女人的求救声,但暂时不确定其真实情况,我们也会继续追查下去,如果您这边想到什么细节也请立即和警方联系。”

    “好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奶茶投毒案、横市未成年女子失踪、韩胜遇害,一切都开始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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