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三十三下

    风水轮流转,没想到,当初蔺淮之被她挡在门外,现在却是她被蔺淮之挡在门外。

    才早上8点,对于平日赶戏的蔺淮之而言,这个时间无疑已经是很晚的了,但对于昨晚一直睁眼到将近5点才睡的蔺淮之而言,可是早的不能再早了。

    急切的敲门声扰人清梦,男人挣扎的从床上起身,拖着沉重的眼皮和身体,意识模糊的朝声源走去,“来了,谁啊?”还没切换到清醒模式的声音听着有些嘶哑,似乎还带着点事后清晨般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隔着厚厚的门板,岑安听不太清,只是依稀感觉到里面有人。

    “快快快,快开门。”

    就过了一个晚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儿鬼鬼祟祟的敲门,一切都是因为那篇该死的报道,可别让她抓到那个幕后黑手,不然高低咔咔给他两拳。

    嘎吱,橡木色门在她眼前打开。

    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一眼万年,又缓慢又迅速。

    遮光窗帘像是用黑色幕布将整间房间牢牢盖住,但中间透出来的缝隙却又被窗外的阳光霸道的占据着,金线般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想要和黑暗抗争,铺满空间。

    视线从远处聚焦到眼前,像是有一块小麦色的墙树立着,再仔细看还能抽离出一丝意识,判断肌肉的完美走向,八块腹肌,精悍劲实,孔武有力,目瞪口呆。

    “唔唔唔!”

    时间大概静止了那么两三秒钟,就在岑安惊讶到要叫出来的时候,灵魂出走的蔺淮之终于回过神来,他顾不上回去把衣服穿上,凭借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把岑安“挟持”进屋。

    砰。

    房门关闭,瞳孔收缩,光线又变得稀少。

    岑安后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前却传来股股热流,一副没有穿上衣的成年男子的身体正在和她近乎负距离的贴着,她睁大眼睛,抿住嘴,丝毫不敢动,可即便这样,嘴唇还是和大脑传递信息:她好像碰到了他的手心。

    手心上的触觉同样也传递到了蔺淮之的大脑里:好近,近到他可以闻到岑安身上柠檬草的香味,那是她最喜欢用的一款香水,半年前他还特地在专柜买了一瓶100毫升的大瓶装作为礼物,送给扣扣搜搜、一直只能偷摸试香的某只穷光蛋。

    时间再一次在1219停止流逝,黑暗中,他看着她的发旋,而她,看着他的另外两只眼?

    岑安:o.O?

    不..不对!

    岑安被眼前刷刷急闪的景象惊到,眨巴眨巴眼睛,反应过来后,双手猛然推开蔺淮之,两人间的距离终于回归到了正常水平。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岑安撇过眼,右手装模作样的挡住眼睛,慌张躲藏着。经过适应,现在即便是在还没有开灯的情况下,房间内的摆设她也基本上都能看清,当然,也包括眼前光溜溜如同“白切鸡”的某人。

    蔺淮之语塞,转身急忙在床上摸黑拿衣服,“我没想到是你,昨晚…有点热。”蹩脚的借口不忍直视,可惜房间内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它的离谱。

    “那你快穿。”岑安嫌弃地摆摆手,殊不知言语间的慌张已经将她暴露无遗。

    灯终于打开,两人也都妆发整齐、一左一右的坐在床尾。

    “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蔺淮之首先打破沉默的空气,岑安也终于想起来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昨天的热搜,你看到了吗?进组的那天晚上你来找我的时候,被人拍到了。”

    但眼前的男人听完后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微微上下的脑袋表示着他已经清楚的事实。

    岑安嘴角抽搐:无语,我慌慌张张闯进来的样子真的很寒心。

    “你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整你啊?以你现在咖位应该也不会挡住别人的蛋糕吧。”自从看到那篇报道开始,岑安就一直在思考幕后使者到底是谁,“就算酒店里不止我们一个剧组,但专门针对你来写了一篇掐头去尾的帖子,这人肯定就是专门盯着你来的,最近可要小心为妙。”

    面对岑安对自己像是养宠物那样操心,蔺淮之心里很暖,但还是少不了有种怪怪的感觉。

    “已经交由明哥和导演来处理了,不用担心,还没吃早餐吧,等我一下,我陪你下去。”蔺淮之准备起身,却被岑安一下子拉住了手腕,“不用,我已经吃过了,现在风口浪尖,我们两个还是少一起出门。”

    “这怎么行?”蔺淮之皱眉,打断她,“你是我的工作人员,同出同进才是正常,东藏西躲的反倒显得有问题,更何况你别忘了,你还要负责记录我的日常生活,要是不时时刻刻跟着我,你哪儿来的素材和明哥交差。”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蔺淮之笑笑,顺着手腕上的力道转过身,大手将岑安出门时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头发又给揉了揉:“可是什么可是,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当初把我拦在门外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过后果。”

    岑安试图挣扎地躲过头顶的大手,一边嫌弃一边还有点埋冤的说:“我当时不是都说了吗,刚洗完澡才不要放你进来,再说了明明就是很正常的见面,都是那些报道胡诌的,还把江月也拖下水。”

    提醒她了,要去跟孟江月解释一下,不然她怕原本就互看对方不顺眼的两人,在此之后更加水火不容。

    岑安很快便脚底抹油跑了,剩下蔺淮之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脸上的表情瞬间收敛,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距离昨晚那通电话的警告时间还剩不到四个小时,计策在脑海中又过了无数遍。

    岑安蹑手蹑脚的跑出1219,一个转身就走到了1207门口,“江月,江月,你在吗?”

    她等了一会儿,才听到有人趿着鞋走了过来。

    “岑安,是你啊。”晏小白正好也在房间内,岑安跟着她一同进去。

    刚绕过玄关,就看到一个满脸白膜,头顶包巾的女人正优雅地躺在床上玩手机,酒红色的脚趾甲正随着主人的摆动而一晃一晃的,吸睛又迷人,一旁的米白色便携音箱播放着悠扬的大提琴曲,行李箱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放在地上,铺满化妆品的茶几上,还见缝插针的摆着两个红酒瓶,“岑安,你来啦。”

    1207的岁月静好,一时间像个脑子里的橡皮擦,岑安突然卡壳,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额…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卡壳半天就挤出这么一句话,晏小白出声打断她:“习惯就好,她就是喜欢这样,乱中有序,序中有乱。”

    艰难地抬起后脚跟,像玩扫雷游戏一样,好不容易挪动到椅子上,幸好,没踩到什么东西,不然她还真可能陪不起。

    “我就是来和你们说声对不起的。”摘下闷热的兜帽,露出刚刚被美好□□给羞的红扑扑的小脸,再配上本身就明艳的五官,正对她们说抱歉,试问谁能抵挡得住?

    “怎么就对不起了,你可别吓我啊岑安。”孟江月一骨碌从床上直起身来,她习惯每天早上洗澡,所以现在穿的也是浴袍。

    汹涌澎湃的山谷隐隐约约藏于柔软的白云之中,随着孟江月的呼吸,山谷和白云好像也在飘动。救命!岑安脑子一懵,好像感觉鼻子凉凉的,难道感冒还没好吗?

    “岑安,你流鼻血了!”孟江月还在等岑安回话,翻过身她却一动不动,接着两股红色液体顺着人中的地方缓缓向下,“小白,快拿纸巾。”

    一阵慌乱,孟江月从床上弹起,晏小白则火速从桌子上拿上纸巾,洁白的纸及时堵住岑安的脸,她这才回过神来,丢脸死了,怎么就这样无可自拔的陷进去了呢。

    场面一度变的很可笑,两个棉团塞住岑安的鼻孔,由于一时的贪念?,她暂时用嘴巴呼吸,声音也变得有些黏糊。

    “八卦新闻造谣蔺淮之和你夜会,对不起啊莫名把你拉下水,其实那天晚上蔺淮之敲的是我的门,评论都是瞎猜的,把1202认成1207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等了半天原来就这?

    孟江月任性摆摆手,去厕所洗掉那脸上早已干涸不已的泥膜:“早就解决完了,昨晚就联系了井纬出声明,放心,谣言终会不攻自破的,我又没什么实际损失,网友爱猜就猜吧。”

    “不过,没想到蔺淮之那个家伙,还是挺把你放在心上的嘛,昨天和导演商量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将你给撇出去,可是没办法,总得有个合理的理由,估计他也是争取了好久,才让大家统一在声明上浅浅带过。”

    干掉的泥膜异常难洗,孟江月就着温水和毛巾在厕所努力搓着,还努力伸出头回应岑安。

    岑安只觉得什么都做不了,心里很憋屈,这难道就是成名之路上必经的磨练吗?蔺淮之一个人,走的得有多困难?

    难得的休息日,孟江月准备去市区里逛逛,这次来横市这么久了都还没怎么出去过。

    在晏小白的帮助下,她很快便收拾妥当,薄绒针织外套搭配休闲干练瑜伽裤,高挑的身材即便是穿运动鞋也有拉长身高的效果,孟江月顺便还从衣柜里扒拉出一套深棕色高领卫衣和黑色半身裙,怂恿岑安换上,和她一起去。

    半推半就,岑安也想放松放松,自从应聘上淮南之后,她每天不是在忙着救这个,就是忙着救那个。

    钱包是鼓了,可脸颊肉却累没了。

    “今天你就做一次我的小助理,看看到底是他那边轻松,还是我这边好玩!缤纷广场,冲!”

    “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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