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四十一下

    岑安迅速点开视频,画面一下子就切换到楼道的电梯视角。

    电梯门突然打开,等了一会儿都没有人进来,突然角落里一条长长的猫尾巴出现,然后是一个圆圆的猫脸,凑到电梯门的角落里。

    “是黄桃。”

    刚刚才见过它,岑安一下子就将黄桃给认了出来。

    黄桃见电梯里没人,而后闲庭信步的走了进去,电梯门检控不到有人,猫咪太小太矮,很快就关上了。

    电梯面板上的数字不断增加,黄桃就这样被带到了楼上二十八楼的位置,门一打开,黄桃便咻的一下跑了出去。

    接着画面一转,岑安看到陈爷爷和陈婆婆正好在小区楼下散步,这日阳光正好,风和日丽,小区内有很多家长带着小朋友在玩耍,也有很多类似陈氏夫妇一样的老年人在晒太阳。

    陈爷爷和陈婆婆慢慢走到一处林荫路上,周围没有树木,阳光直射。

    不知道陈爷爷和陈婆婆说了些什么,嘴巴一张一张的,岑安没有开声音,听不太清,她将音量调大后回放。

    “出门的时候窗户都关好了吧?”陈爷爷问。

    “关了关了,前几天楼上空调外机漏水,我都没开呢。”陈婆婆边走边拉筋,这是她跟小区里其他老人学的,每天活动活动筋骨,晚上睡觉更舒服。

    “喔,好…”

    陈爷爷也学着她的样子,依葫芦画瓢的活动着,“诶,那门呢?”

    “什么门?”

    “大门啊!”陈爷爷不放心,又问了一嘴,此时陈婆婆突然愣住了,她楞楞地转过头,有点慌张地看着陈爷爷:“我…我好像不记得我有没有关门了…脑子里没有锁门的记忆…”

    陈爷爷也呆住了,见老伴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阿尔兹海默症又发作了,他急冲冲地就想拉着陈婆婆往家赶,突然一道破空声从楼上传来,接着嘭的一下,有什么东西砸到地上。

    “啊!!”

    画面一阵凌乱,背景音里有很多人在大声尖叫,最后画面定格在陈爷爷抱着陈婆婆倒在地上,陈婆婆双目紧闭,右手捂心,面前一滩血迹,黄桃的小身体扭成不可思议的角度。

    视频结束,岑安神色严肃,陈婆婆有心脏病的事,她刚刚搬过来的时候,就曾经有遇到街道社区的家庭医生上门为她做日常检查。

    “心脏病发晕倒可大可小,不行,得要想办法救她们。”

    岑安从素材库里拉出“小岑安”,把它放置到视频的最前方,寻了一个空白处写上【岑安偶遇迷路黄桃,将其带回家】。

    之后几天,岑安总是有意无意地注意着隔壁的大门,确实陈婆婆和陈爷爷每天都会出门采买蔬菜,散步消食,到小区内的老人之家打打麻将等,一天总会出去个两三次,而且大门一般都是陈婆婆锁的,钥匙在她随身携带的零钱包里。

    陈婆婆和陈爷爷也发现,之前一个月内都打不着几次照面的邻居岑安,最近好像每次出门都能碰上。

    “早啊,婆婆,又去超市买菜呢。”

    “是啊安安,家里土豆没了,我去买点。”

    …

    “好香啊,婆婆,今晚您是不是做了拿手好菜——外婆小炒?”

    “鼻子真灵,我把豆干笋干木耳丝都炒一起了,下次婆婆给你盛一碟,试试我的手艺。”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谢谢婆婆!”

    …

    “陈婆婆,上楼晒衣服呢?刚好我也要去,我帮你拿桶吧。”

    “太重了我来拿就好。”

    “不用,我东西少,楼上晾晒的地方有不少台阶呢,您小心看路。”

    …

    一来二去,陈氏夫妇心里虽然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陈婆婆晚上一脸欣慰地剥着岑安送来的石榴,跟远在外地的儿子打电话,“我看邻居家的小姑娘挺好的,趁你回来刚好可以见见…瞧你说的,妈还能害你不成?”

    不过这一切一墙之隔的岑安都不知道,在她的时刻警惕下,时间很快就到了系统预告的事发当天。

    一大早,岑安就被连玉琴给叫到大院里收拾换季衣服。

    岑安坐在从小睡到大的床上,一脸无奈地看着连玉琴在她面前,一件一件地将衣服从衣柜里丢出来。

    “这件睡衣拜托你扔了吧,小学六年级穿到现在你不腻吗?”

    连玉琴用两根手指夹起一件藏青色的棉质T恤,十分嫌弃地丢在地上。

    “不行,这可舒服了,我都有感情了。”岑安迅速地将睡衣捡起来,用力掸了掸也许并不存在的灰尘。

    连玉琴背过身去,毫无保留地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又拿出一件黑色衣服:“那这件呢,大学毕业时学校发的纪念院服,这件感情不深了吧?”

    “妈,你都说是纪念服了,那怎么能扔呢?”

    见岑安又将衣服她自己手里抢了过去,连玉琴忍不住了,她抬起右脚踩到床上,像个土匪头头抢新妇那般,脸贴脸地朝岑安极速靠过去。

    “岑安同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今天你不把隔壁书房收拾出来,给我当练舞室,我就拆了你的卧室,让你以后想回来住都没地方睡!”

    狠话放完,连玉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念叨着:“这该死的囤积癖也不知道是像了谁,肯定是她那死鬼老爸…”

    见连玉琴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岑安吐了吐舌头,对着她离开的背影悄悄做了个鬼脸后,便朝隔壁的书房走去。

    打开灯,书房的全貌立刻显现在眼前。

    这间小房说是书房,实际上就是岑家用来摆放日常杂物的地方,里面摆了一张小书桌,书桌旁垒了几个储物箱,里面全部放的都是岑安学生时代保留下来的所有东西。

    十几个生日时朋友送的水晶球,二十几条当年流行的手机挂坠,不计其数的小摆件,春游时路上随便捡的小石头,还有上百张贺卡、奖状和书信等等。

    岑安翻着翻着,竟也觉得自己有些厉害,真的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能留下来。

    选择困难症的她独自奋斗着,一箱又一箱,终于,她打开了最下面的储物箱。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檀木样式的小盒子,上面的红漆经岁月的冲刷,有些脱落,五金连接件看起来也有些生锈,岑安一下子就想起来这是什么。

    是当年高考时她和蔺淮之一起去寺庙求的平安符,那天不知道为什么,鬼迷心窍的她还专门买了一个檀木盒,把平安符装起来。

    “你也买一个吧,这样就不会丢了。”十八岁的岑安向十八岁的蔺淮之推荐着,一个本地人一眼就知道是骗外地游客,只为心理作用的木盒子。

    十八岁的蔺淮之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她,岑安记不清了,当时他好像还嘲笑自己,白白花30块,还不如去山下吃顿好的,结果被她一路暴打下山,连庙门口免费赠送的香都忘了拿。

    岑安想着想着,便笑了出来,“平安符应该,还在里面吧。”

    她顺手打开盒子,想拿平安符出来拍张照,发给那个嘲笑自己的男生,却在看到盒子内东西的一瞬间,愣住了。

    两只一摸一样的平安符,静静地躺在盒子里,一个用红色的绳子串着,一个用墨绿色的绳子串着,上面绣着她看不懂的咒文字,是祈求学业顺利的意思。

    “这个怎么会在这里?”

    岑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她明明记得,红绳是她的,墨绿绳是蔺淮之的,可她当时明明已经把平安符给蔺淮之了啊,还是亲眼看着他装进口袋的。

    岑安拿着檀木盒子跑回房间,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打开盒子,对着平安符拍了张照。

    “你的平安符怎么在我这?”

    消息发送,岑安还顺手连发了几个最近喜欢的表情包——猫猫头问号,看着屏幕上像卡点般歪头猫猫,她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是事情要做。

    “砰。”

    “苍了天啦是谁刚刚进屋没关门,风一吹,门就关上了,这锁迟早得砸坏,是不是你!岑…岑安?”

    连玉琴骂骂咧咧地从主卧出来,见客厅什么东西都没倒,猜测着是不是刚刚有人没关门。

    她眼神一瞟,见书房门没关,还想着进去“讨伐”一番,没想到房间内一片凌乱,杂物箱摆放的到处都是,就连狭窄的过道都被堵的死死的,就像是刚刚不是风吹得门,而是贼进了屋。

    “岑安!这就是你收拾的成果吗!!”

    连玉琴愤怒的嚎叫,注定没有人听到,岑安已经一溜烟儿,坐着电梯下楼去了。

    今天可是黄桃和陈婆婆出事的日子,可得抓紧回去。

    岑安不确定事故发生的时间,只知道陈婆婆和陈爷爷几乎每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都会到小区楼下散步消食。

    老年人睡得早,吃饭也早,才将将五点,就已经把晚饭解决了。

    正好这个时间也是附近小学,幼儿园的放学时间,电梯里面人很多,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外卖小哥,心急得很。

    岑安和他们一样,被迫挤在电梯的最里层,动弹不得。

    “诶,麻烦按一下7楼诶。”

    “15楼也要。”

    “还…还有16楼…”

    岑安艰难地想举起手,让外面的路人帮她按一下16楼,可惜声音很快被外卖小哥此起彼伏的声音给掩盖,同时还有小孩子尖锐的吵闹声。

    等到人群散去大半,岑安终于可以顺利呼吸了。

    “23楼,到了。”

    电梯内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声,是电梯的自动报数功能。

    岑安这才发现16楼没停,直直地被拉到23楼。

    “这么倒霉…这平安符,除了保学业就不能保点别的?”她手里还抓着刚刚从书房里翻出来的平安符,走得急,忘记放回去了。

    电梯里剩余的三个孩子走了出去,原本想顺着电梯往下回家时,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猫叫。

    “咦,有猫!你们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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