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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眼看萧澈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许昭昭缩回身体,作思索状道,

    “啊......这个嘛,原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故事,这不是为了引客,索性就按了个皇帝的名头上去......”

    萧澈摇头道,“你虽天赋过人,可总爱铤而走险,皇帝的故事,是能随便编排的吗?被有心人听到,随便治你个什么罪,又当如何?”

    许昭昭做认真状,“王爷说的是。”

    萧澈低头笑笑,又见自己一身油污,遂起身道,“你好生歇息吧。”

    许昭昭欲起身相送,可刚刚起身便又坐回了椅子上.....

    萧澈闻声回首,这才发现院子只有他们二人,而许昭昭连从椅子上站起来都颇为费力。

    他只好再走回许昭昭身边,对她伸出一只手臂,大声道,“这院子里只剩我们两人,你这番模样,只好随我去前堂了。”

    许昭昭扯着萧澈的衣袖站起来道,“就不叨扰王爷,待您出去便唤她们进来吧。”

    萧澈整理衣衫低声道,“你甚是喜欢拉扯别人的衣袖。”

    许昭昭一愣,没等回过神,萧澈已经走出院外去了。

    袁府中,袁牧父子坐于书房中,面色严肃。袁思婉立在一侧,一脸委屈。

    “一早就跟你说过,离那许昭昭远一点,为何不听?如今牵扯出将军府,让父亲如何自处?”袁思远道。

    “那是李瑶在宴席上多嘴,又不是我说的。”袁思婉并不服气。

    “客栈被征用一事,我们只在内宅说过,若不是你故意透露给李瑶,她又怎么会知道?”袁思远质问道。

    “就算我说了又如何,只不过是将军府要征个客栈,不征我们的也征别家,这等小事有何计较?”袁思婉反问道。

    袁思远叹口气道,“若放在以往,确实没什么干系。如今邻国西番内乱,频频骚扰边境,霍羽将军遂奏请出兵。可打仗是要钱的,圣上刚刚才免了民商诸多赋税,军费的开支,又将从哪里出得?”

    袁思婉蹙眉道,“这与征用又有何干?况且征用我们府产,不当由将军府出钱吗?”

    袁思远摇摇头,“话虽如此,可这钱怎么算,多长时间付清,都要谈的。倘若约定了二十年付清,我们袁府也是不好拒绝的。”

    袁思婉思索一番,想到即便是将军府以军费为由赖账,袁府出面讨要也多有不妥。

    袁思远话锋一转,“圣上本就忌惮世家与武将结党,霍羽年少气盛,偏趁此机会与几个世家联络往来,目的就是给圣上施压,以筹军费。这个节骨眼上,各家都避之不及,唯独与我们袁家的联系,却闹得人尽皆知了。不知道内情的,定会以为是我们袁家主战,故意为之。”

    袁思婉听罢,这才明白其中的关联,沮丧道,“我......我哪里知晓这许多利害......”

    袁牧微微皱起眉头道,“罢了,如今圣上暂未问起。只是婉儿,你从何时起竟开始行事如此不慎?真当如你哥哥所讲,要回去好好反思一番才是。”

    面对父亲的责问,袁思婉只得低头称是,退身出去了。

    待袁思婉走远,袁思远才问袁牧道,“婉儿素来谨慎,这次应是无心之过。父亲为何不对婉儿讲,此事已有应对?”

    袁牧进了口茶道,“以她的个性,怎会是无心而为?我只是担心,她心里始终过不了七王爷这关,会更加偏激下去。如今也算是长个教训,希望她自己能有所领悟罢。”

    袁思远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

    袁牧又问,“你当真想好了?此事虽不好辩驳,却也不过是一时的威压。”

    袁思远道,“父亲放心,孩儿心中有数。虽是一时威压,可袁家子弟众多,或可影响全局也未可知,还是尽早表态,方可令圣上安心。”

    袁牧颌首道,“便就依你之意。”

    斗转星移间,夏日又至。

    许昭昭的脚伤好了大半。自那日早上吃了蛋油条,萧澈便传了后院的早膳,每每早早出宫回府用膳。

    直到日落,无事便不再出府。

    许昭昭自从腿脚灵便了,也不再安于小院之中,开始在王府中四处游走,竟无人阻拦。

    萧澈有时会从前堂过来喝茶,偶尔带些书本典籍。萧澈发现无论讲到哪里,许昭昭都能聊上几句。

    若是遇到她感兴趣的,诸如商路、漕运,更是会问个不停,萧澈也都耐心地逐一作答,直到谁的腹中咕咕作响,这便又要传膳到后院。

    许昭昭身在后院之中,对繁楼的经营也没有懈怠,往来音信细细过心。除了几家小铺掌柜闹了些矛盾,生意都算蒸蒸日上。

    这日,许昭昭用过早膳,一路散步到前堂,远远见萧澈于月窗前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小心走近,竟觉眼前如画一般,忽而想到了余家铺子老板画的半面仙人。

    “为何如此鬼祟?”萧澈忽然问道。

    许昭昭回神道,“我在想,王爷当真是个逍遥散仙。”

    萧澈放下手中的书道,“你是在说本王懒散无事?”

    许昭昭心想不然呢,整日待在府里不出门,能有什么正经事?

    嘴上却道,“民女不敢,实为敬仰羡慕之情。”

    萧澈微微扁了下嘴角,朝许昭昭勾了勾手指。

    许昭昭见状一愣,挤笑道,“我听闻,王府是有规矩的,前堂入不得。”

    “说的好像你没来过一样?”萧澈在窗内道。

    “之前不懂规矩。”许昭昭低声道。

    “那你便说说,这些日子守了王府中的哪些规矩?”

    许昭昭细细想来,这些日子,王府的下人都对她言听计从,无不响应。

    任她在府中支烤架、涮暖锅,煎油条、摘果子。就连后厨被她翻了个遍,竟也无人置喙。

    更别说还打碎了数个金贵的碗碟......

    “进来,有东西给你看。”萧澈的声音打断了许昭昭的思绪。

    许昭昭索性小步走进去,这是萧澈的卧房。

    窗内的长榻上摞着几本书,堂内中空,竟无装饰。单一张木雕床榻摆在最内,四周有蛟龙样的雕饰。

    床榻的吊角上,似有一挂坠,细看去颇有些眼熟。

    是一个木制的小船雕。

    “这不是....”许昭昭指着船雕道。

    萧澈扫去一眼道,“那是某人为了卖木头而贿赂本王的饰物。”

    许昭昭听罢扁扁嘴道,“即如此,何必要挂在床头?”

    萧澈垂下眼道,“只是恰好觉得相配。”

    许昭昭道,“这不是什么贿赂之物。我是问过王府的装饰,但这个船雕,确实是为王爷做的。”

    萧澈抬眼问道,“为何?”

    许昭昭明媚一笑,“只是恰好觉得相配。”

    萧澈眸中微动,嘴角不自觉轻轻扬起。

    许昭昭环顾四周空空的中堂,只要落座在窗前的榻边。

    “王爷堂中为何空无一物?”许昭昭问道。

    “原本是有的,后来教人丢出去了。”

    “为何?”

    “因为有人打听了王府的饰物......”萧澈抓起一本书,似漫不经心般说道。

    许昭昭思索片刻,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王爷曾笃我的木头卖不出去啊......”

    萧澈瞥去一眼,“谁知道你动作那般快。”

    许昭昭看着萧澈,心中忽而翻涌起一阵暖意。

    许昭昭笑眯眯地望着萧澈,对方被盯得一阵不自在,随手拿起一本书丢过去道,

    “无事便翻翻书。”

    许昭昭接过书卷,见是一本记录邻国西番世家的谱系。

    听闻西番正值内乱,皆因世家势力过大,各方利益难以平衡,使得皇室力主的通商新政迟迟不能推行。

    非但如此,势力较大的两大家族还趁势联合起来,引发了内乱。

    许昭昭仔细看了半晌,放下书卷道,“也难怪,如今西番的皇帝要开商路,可原本边境上的路线驿站都在世家所辖的属地当中,这么肥厚的油水他们自然不愿割让。”

    萧澈颌首道,“不仅如此,若两大世家反叛成功,以他们一贯的作为,定要在边境设关卡,增货税。大庭货物西运,西番是必经之路,经此一站,货价怕是要大涨一番了。”

    “可我听说,西番竟有人出兵骚扰边境。他们内乱已经消耗甚多,怎还有力气侵犯别国?”

    萧澈盯着许昭昭反问道,“是啊,所以你说,会是谁在这个时候,引我大庭出兵呢?”

    许昭昭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这就是说,有人想要借外力平内乱。可是......”许昭昭话未说完,朗玉此时却疾步走进堂内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禀王爷......”朗玉抬头见许昭昭也在卧房内,不由一愣,

    萧澈紧了紧眉头,“何事慌张?”

    朗玉犹豫了一下,而后拱手道,

    “王爷,刘章带来宫中的消息,说......袁府大公子袁思远,今日进宫请旨赐婚。”

    萧澈手中猛地一紧,问朗玉道,“是哪家的亲事?”

    朗玉抬眼望去许昭昭一眼,犹豫道,“是......说是......繁楼老板,许昭昭。”

    许昭昭不禁皱起眉目,难以置信般问道,“你说谁?”

    未等朗玉回应,萧澈自榻上站起身来。

    朗玉见状后退去半步。萧澈眼底起霜,沉声道,“他竟然敢。”

    又望向许昭昭道,“你,可愿嫁?”

    许昭昭一时间回不过神,只表情复杂道,“怎么会呢?”

    萧澈见许昭昭一脸无辜,身后攥紧的掌心慢慢松下来,“若你不愿,我自有应对。”

    萧澈站在原地,静等许昭昭的回应。可半晌,许昭昭竟一直蹙眉不语。

    萧澈声音似又沉了几分,“你可愿嫁他?”

    许昭昭抬眼望着萧澈道,“自是不愿。可若是圣旨,又如何能违抗?我只是在想,那袁思远究竟为何如此,若想明白了,给了他想要的,也好转圜。便真是结了亲,后面大不了分府别住,也可再寻办法和离嘛......”

    一旁的朗玉闻言大为震惊,萧澈身后的手已经紧成了一块石头,

    “圣旨赐婚,怎敢轻易和离?”

    许昭昭被问得一愣,满眼茫然。

    萧澈道,“你还当这是生意,想个法子谈一谈,便可万事通达?”

    许昭昭低声回应,“他可是袁府嫡子......”

    “又如何?”萧澈反问。

    许昭昭再向后退去一些,“我的意思是,他出身高门,又是个精明的,怎会甘愿娶个民间女子?再说,是我想要嫁他吗?可事已至此,我只能应对。王爷为何总质问于我?要问也该去问那姓袁的才是!”

    许昭昭越说越觉得生气。

    却没想到萧澈竟然比自己还生气。

    “好!本王这便去问上一问!”说着提起衣袍用力一甩,大步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又交待道,“我回来以前,她哪也不准去!”

    朗玉慌忙领命跟上,又命下人道,“还不去取外袍?王爷还未更衣!”

    许昭昭被一个人留在原地,脑海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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