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起

    “倾曜,曜儿…”

    李佑宁在寝宫里哄了好久,依然得不到一丝回应。

    他有些无奈,只好走回赵景程身边,失落道:“陛下,曜儿又躲起来了。没办法,只要她躲起来,谁都找不到她,现在长到四岁,连哄也哄不出来了。”

    赵景程摸了摸李佑宁的头,笑道:“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太不合格,才让曜儿每次看见我就跑,等她长大点,自然就懂事了。”

    说着,她轻轻捏了捏李佑宁的鼻子,温柔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谢阿宁,倾曜两岁时交给你养护,健健康康长到现在,替我省了不少心思。”

    李佑宁笑得腼腆,轻轻挽住她,回道:“曜儿本来就懂事,只是孤僻了点,而且平日里不总是我陪着她,太监宫女有时也帮忙守着,花不了多少心力。”

    “近日韶音国送了一对狐狸过来,性格温顺又漂亮,我已经派人送到宫里来了,现在带你过去看看吧,要是喜欢,这对狐狸就放到你宫里养着,免得你无聊。”

    赵景程说完,牵着李佑宁要往花园走去。

    李佑宁面容自是欢喜,但犹犹豫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对赵景程说道:“陛下,我再找找曜儿吧,陛下鲜少来后宫,曜儿总见不了你几面。”

    赵景程靠在门边,点头嗯了一声,便看着李佑宁重新走进寝宫,找起赵倾曜来。

    赵倾曜是她和林听竹所生的女儿。

    林听竹入宫三个月后,她的肚子就有了迹象。

    等到孩子足月临产之际,尤荣也彻彻底底将林业毓扳倒。

    伴着新生的啼哭,她以诛九族的刑罚结束了林业毓整个家族的命运,林业毓势力不复存在。

    此后,整个朝炀都靠着她想象中的方向发展。

    当然,尤荣依旧呆在户部。

    林业毓不在后,丞相不再拥有掌握极高权力的地位,各个部门的事务直接由赵景程本人对接,让她更好的集中权力。

    尤荣心里清楚,自然不会去顶丞相一职。

    至于李牧青,她虽然是丞相,但她的本职工作都在玄理局,也不深入朝廷纷争,赵景程也就没有必要将丞相这个名号撤去。

    更何况李牧青在民间呼声高,有利于她巩固自己的地位。

    等民众生活逐渐改善,她已经预备着攻打仪癸国的计划了。

    所以在赵倾曜两岁时,她直接把李佑宁立为了皇后,将赵倾曜送到他膝下,成为了他的孩子。

    现在赵倾曜四岁,这半年里又听到了仪癸国的风声,似乎是镜昇继位,打算重新进攻朝炀。

    正想着,李佑宁牵着赵倾曜走了出来,赵倾曜稚嫩的脸蛋上全是怯弱之情,软软地躲在李佑宁身后,偷偷看她。

    赵景程看着这孩子,心里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

    一年到头她见不了这孩子几次,也忘记这孩子原本是个什么性子了。

    随意笑了笑,她向前几步把赵倾曜抱起,抓着怀中孩童的小手道:“小软包,每次看见我就跑。”

    听到她的声音,怀中小人把脸往她胸口一埋,也不说话,温暖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朝着李佑宁一笑,“阿宁,这孩子反倒跟你更熟。”

    李佑宁走到她身边,轻轻拍着赵倾曜的背,对她说道:“那陛下多来后宫看看,只要一个月能来上三五回,之后比起我来,曜儿自然与陛下更亲近。”

    “若有时间我也想多与阿宁曜儿待在一起,只是朝中事务繁多,难以抽身。”

    赵景程看着李佑宁,言语温柔。

    感受到李佑宁手掌的轻抚,她怀中的小人也抬起头来,眼神懵懵懂懂,语气不明地叫了一声:“阿宁?”

    她挑眉,摸了摸怀中女儿的头,笑道:“傻丫头,要叫君父。”

    李佑宁因养女口中的一声“阿宁”,面色尴尬起来,想说点什么,却犹犹豫豫不知道要怎么说,索性说道:

    “陛下,往后还是莫要唤我阿宁了,亲近是亲近些,却还是有失礼数,曜儿也学着…”

    “曜儿与你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她唤你阿父或阿宁皆是情义,算不得失礼。现在是小孩子心性,调皮着玩罢了,何必因此舍了你我之间的亲昵之称。”

    她只手抱住赵倾曜,另空出一只手来牵住李佑宁。

    李佑宁不再说什么,脸颊微红,紧了紧赵景程的手,同往花园走去。

    不过,这短暂的平静时光被一道急报打破。

    比这一道急报更让赵景程惊讶的,反而是传来急报的人——薛羡柳。

    “阿宁,旧友来会,今日又只能失陪了。”

    赵景程把怀中女娃放到了地上,略带歉意的对李佑宁交代了一句,便带着身后的数名太监离开了原地。

    “是…陛下。”

    约莫是走得太远,李佑宁的声音落到她耳中十分模糊,衣袖带起的微风一飞,就什么也听不着了。

    因着薛羡柳亲自过来,赵景程立即到了常与大臣们议事的太合殿。

    见薛羡柳神色肃穆,却并不急着要将急报呈她,赵景程心下有几分猜想,便遣散众人,偌大的殿堂,只余下她与薛羡柳二人。

    两人刚坐下,她看着薛羡柳,面色亲和,笑道:“听闻羡柳有急事要呈报与我,能让你亲自前来,想必是十分要紧的事了。”

    薛羡柳摇摇头,盯着她看了许久,也不提急报的事,只是叹道:“你越发消瘦了,日后要保重身体。”

    赵景程点头,不再笑,就看着薛羡柳,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这次回来是想请命永守霖颐,恰好仪癸国来犯,朝廷中许多新秀还没上过战场,我愿意带她们历练一番,既成全你,也成全我。”

    赵景程并不想答应,忌惮亦有,往日旧情亦有,难溢于言表,最后只化成一句话缓缓道出:“…霖颐那边,过于艰苦了。”

    薛羡柳听着她的话,被逼得神色低落,话语却出人意料的坦然:“何苦,总是这样疑心,我只要能守在那里,一些虚名,丢了我也不在乎。”

    两人四目相交,赵景程回想起往日种种,头突然绞痛起来,蹙眉闭目道:“泽安似乎知道你有这个安排,前几日同我说了,若仪癸国来犯,她也要上前线为国助力。

    今日你过来,泽安那边我便不允了,恰好小皇女已到了开蒙的年纪,便让她进宫为皇女讲学罢。”

    算是带刺的答应了薛羡柳的请求。

    “多谢陛下。”

    薛羡柳回了她四个字,随后就离开了太合殿。

    薛羡柳离开的速度很快,乘着快马,也许六七日就到了霖颐,此后她再没机会听到薛羡柳的声音。

    赵景程不会知道,薛羡柳几乎替她?不,薛羡柳自愿守了一辈子的霖颐。

    薛羡柳刚回到霖颐没多久,新的腥风血雨再度翻起。

    不过这次,赵景程做好了准备。

    仪癸国的这次进攻持续了七年,生与死,人命在战火点燃的各处轮回。

    最终,赵景程取得了这七年之战的最终胜利。

    镜昇的头颅成为战利品,被一位新封的将军送到她眼前,年轻的女人意气风发,眉眼肆意潇洒。

    似乎是柳逸云教出来的徒弟,倒比她师傅更显沉稳。

    赵景程眼中盈着祥和的笑意,收下了镜昇那颗显得疲惫的头颅。

    拿下仪癸国后,赵景程开始筹划把周边国家纳入朝炀的计划,继续扩大朝炀的版图。

    然而日中则昃,月满则亏。

    手中意欲握住的东西太大,她开始力不从心。

    等到各处的纰漏一一显露,战火也终于燃到了她自己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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