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之兽

    “总兵大人,对方的石块与箭矢已空,我方虽然勉强攻到了高地,可兵力已不足六百余人。”一直跟随她的副将身形狼狈,显然已经体力不支。

    “甚好甚好,攻上来了便好。”柳逸云怒极反笑。

    这群狗贼简直欺她太甚!今天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杀个痛快!

    眼眸扫向周边横七竖八排列着的己方尸首,柳逸云不甚在意,少那么几千兵力又何妨?

    达百斤的重剑在她手中轻若鸿毛,或进或退,或攻或守,一举一动都浑然天成。

    她一人便可抵这一千人。

    赵景程和齐揽玥已经赶到了柳逸云所在的地方。

    真是个怪人。

    这是赵景程见到这个女人后的第一个想法。

    杀向她的人越多,那个女人的表情就越是兴奋和餍足。

    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围攻,她似乎都能从体内源源不断的涌出力气,轻而易举的迎接每一波的攻击,甚至还能从她蛟龙戏水般的动作中看出不屑一顾来。

    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赵景程暗暗传令给跟随在她身侧的武人,让她通知姜泽安派去箭术好的武人,于后方佐以箭矢。

    不然以她们的武力,可伤不了面前那位总兵大人。

    刚吩咐下去,就听见困在中的女人朝着她的方向嚣张嘲道:“哦~原来是狗贼的狗贼头目过来了,你娘我正好要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隔百米有余,女人却能从人群里一眼认出她。

    笑罢,柳逸云空出一只手来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招手,骂道:“狗贼!敢不敢进来与我过上几招?”

    柳逸云与手中宝剑恍若一体,经她出手的每一式几乎都能取人性命。

    在一旁观测良久的赵景程并不打算以身犯险。

    转头用眼神示意身侧的齐揽玥,让她先耗住那位总兵,自己则是见机行事。

    齐揽玥点头,又听见于人肉阵内搏斗厮杀的柳逸云张嘴叫嚣的声音,那声音高声喊道:“卑鄙下作的狗贼!等我把这些人都杀了,就来取你狗命!”

    没有过多言语,齐揽玥立即入阵与之厮杀。

    二人厮杀之际,赵景程要了弓箭,寻了个视野开阔的好去处。

    观察片刻,她取出一支箭来。

    开弓,双目之中只余那两位相互厮杀缠斗之人。

    放箭,紧绷于弦上的箭破空而出,急如雷闪,恍若在空中追风逐电。

    这山林之中稍显急促的风吹得她眼睛不大舒服,不过还好,不影响她戏观垂死之兽的挣扎。

    赵景程神情平静的放下手中弓箭,双眸微闭。

    ……

    “只会偷袭的卑鄙小人,你的武艺真是死板的跟块木头一样,也配单独上前与我一战?你以为你能抗我几招?”柳逸云嗤笑于面前女人的死脑筋。

    对她来说,杀人就跟喝水一样简单,为了喝水这样简单的小事,而把自己束缚在规则之下,简直是蠢才。

    面对柳逸云各种各样的嘲讽,齐揽玥依旧一言不发,麻木且乏味的重复她手上的招式,或进或退依旧严苛遵从自己的原则。

    但两人武力上的差距让齐揽玥无论怎样都取不到一丝进展,身上还负了浅伤。

    柳逸云觉得无趣,她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跟她的剑术一样无趣。

    她知道自己无论对上谁都只有赢的局面,所以喜欢对战时不胜余力的打击、嘲讽对手,看到对方极怒极悲的垂死之相。

    可现在与她对战的这个女人,简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武艺没有精妙之处也就算了,连能让她开怀的表情都不舍得露出一个。

    真是小气啊。

    两人对了二十余招,柳逸云已看出会让齐揽玥必死的弱点在哪,打算直接一击将这人斩于剑下,好去取这群人首领的人头。

    正向前挥剑之时,突闻山间有破空之音传来——是一只正向她急速袭来的箭。

    可是她手上的这一击不好收回。

    若是避那箭,按照面前对手不偏不倚的剑法,她势必被斩于刀下;若是不避,身后那一只极速朝她咽喉射来的箭矢又能如何逃开?

    面前那人的剑又快又狠,身体不待她考虑,立即飞身弃剑。

    就算如此,躲得了身前剑刃,也避不过身后那支破空之矢。

    柳逸云身体一旋,那支箭没能如愿没入她的脖颈,而是斜斜的刺进了她的眼球。

    滚烫的液体从眼窝流出,顿时让她觉得头重脚轻,天昏地暗,整个头颅一阵又一阵的散着被针刺穿的麻意。

    她猛地用手抓碎离她最近的那人的喉颈,幸好这个人呆愣没有反抗,能让她用这具躯体替自己挡住周围的攻击。

    趁自己的手臂还没有被削掉,她立刻拔出了眼眶中那只让她觉得脑袋沉重的箭。

    究竟…究竟是谁放的箭?

    顾不得疼痛,柳逸云趔趔趄趄地跌落到山坡上,身后响起朝她追来的哐哐脚步声,而后又传来让她眼眶发紧的箭矢声。

    “追。”赵景程继续发号施令。

    她势必要将这个女人斩于剑下。

    换作平常,她是舍不得让这样的人死的,可惜她现在不在都城,不坐皇位。

    这样的人留在朝中,只可能成为她为将来埋下的隐患。

    眼见柳逸云已经滚落到了山坡下,不知是哪些人松了马匹的缰绳,上百匹马狂躁的冲向四方。

    再一眨眼,在地上挣扎的柳逸云已经不知去向。

    “算了,不必再追。”

    不知想到什么,赵景程让身旁候着的武人传令下去,止住了其余人对那位总兵的追杀。

    此战过后,汇集在此的一千七百人只剩下五百一十七人,剩余的人七零八落的聚集于此。

    虽说胜了这一战,但如今的气氛不乏落寞之意。

    看着强撑着身体站在这里的哑巴,赵景程想了想,还是说出了那句恳求。

    “原本事情完成到这里,诸位便可去到旧汌等候消息。但良储内还有一事尚未解决,所以在下恳请各位与我再回良储,一探究竟。”

    惜刃望向她,眸中神色复杂。

    女人们低下头后,又将头缓缓抬起,目光闪烁,伴着一阵沉重的叹息。

    她们该做的事情已经完成,难保城里的的那群人为了封锁消息,把她们灭口。

    再回良储,性命堪忧。

    但城里除了有那些达官显贵,还有为此战筹划五年之久并倾其所有的方绅士,和同她们一样为良储民众博一线生机的武人。

    没有问缘由,武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赵景程再回良储的目的是去救方曲尘,所以都将马头的方向调转,自觉的跟到了赵景程身后。

    沉默何尝不是歇斯底里的哀嚎。

    随后,她们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回良储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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