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伴而行

    少年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赵景程是同意了,便自觉地走到前面带路。

    跟随少年的脚步,几人来到了此处山寨的马棚处。

    “把这里的马牵几匹出来,我再带你们走小道下山。”少年说完后,走到另一处干草堆里翻找起东西来,大概是些粮食和平常能用到的东西,包了好几个包裹。

    见少年在整理东西,赵景程几个便走到马厩前挑选合适的马匹。

    马棚里的马都养得颇为健硕,正嚼着马槽内为数不多的草料。稀落的草料下有许多块状的骨头,一些马嘴里嚼着的草料夹杂着些许连着皮肉的毛发。

    咀嚼时,马嘴会发出滋滋滋的声响,嚼得人头皮发麻。

    惜刃知道吃的是什么东西,脸上带着些习以为常。

    一旁的南施遥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中挑了一匹马牵出来。

    赵景程看着马嘴咀嚼的动作,不太理解为什么南施遥突然皱起了眉头。

    此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这是寨里山匪在冬季下山劫村时,运上来的村民,因过了冬季肉类不便保存,山匪们便趁腐烂发臭之前喂给了这里的马匹。”

    少年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疑惑,以为她好奇的是马匹所食之物,撇了她一眼后,给她简单解释了几句,眼神中颇有些对她不谙世事的责怪。

    赵景程便顺势答道:“确实是在下少见多怪了,只是在下先前鲜少遇见这样喂马的,难免有些诧异。”

    “不知是说小姐家境颇为优渥,还是说小姐身为一个女人过于胸无大志,只着眼于眼前繁华故意不睁眼看看世事呢。”

    少年眉眼微斜,嘲讽了一句之后,替她牵了一匹马出来,把马匹的缰绳放到她手上,语气傲然:“启程吧,小姐。”

    不过在赵景程看来,少年的无理更出自于他的自尊和敏感,要是时机得当,也能显出几分可爱来。

    所以赵景程自身亦是态度如常,轻哼出笑意来,道了句:“请。”

    南施遥与惜刃正把马匹牵出来,南施遥看了看几人手上牵着的马,向少年问道:“郎君不多备匹马么?下山之后极有可能无缘同路,若郎君不自己牵一匹马,之后赶路怕是会极为困难。”

    “多谢,不过我并不会马术,到时便与这位小姐同用一匹马。”少年说完后,眼神看向赵景程,等着她同意的回答。

    赵景程看了眼南施遥,一时间忘了两人不一定同路的问题,想也没想直接回道:“郎君若不会骑马,可与我身边这位惜刃郎君同乘,此人马术与我不相上下。”

    两人眼神相触,少年从赵景程手中拿过行李,说道:“小姐何必推辞,难道说你一个女人还怕有损自己的清誉?”

    说完就走到前方带路去了。

    几人拿上少年给她们准备的包裹,迎着散落的月光,踏上了下山的小道。

    途中同行的四人一边赶路,一边闲散着聊天,惜刃向来是不说话的,便走在身后,关注身后的动静。

    南施遥极其喜爱聊些有的没的,走着便与带路的少年说起话来:“也不知郎君名姓,看郎君对此地颇为熟悉,是本地人士?”

    “名姓不足为道,若是为了方便称呼,我姓陶名新檩,公子想如何称呼都行。”

    陶新檩在她们面前,似乎也不屑于伪装什么,除了偶尔回答会刻薄些,基本是问什么答什么。

    “那陶郎君此行欲往何处去,归家?”赵景程顺着话题接了下去。

    她想起在柴房时陶新檩的冷笑,和陶新檩的那句“她也配是我母亲”,想来此处的寨主与他并无血缘关系,此人是被迫留到此寨,于是顺口问出这个问题。

    “非也。”聊到这个话题,陶新檩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似乎都没有了再开口的意思,回了两个字后,就把眼神笔直地望着前方,带路去了。

    南施遥看着赵景程摇了摇头,语气中调侃意味更多,嘴角带着笑意叹道:“陆小姐,心太急啊。”

    走在这初春的山道间,吹来的夜风都带着些许湿气,比起冬天要好上许多。

    对于南施遥的调侃,赵景程颇为认真地回道:“我向来如此。”

    南施遥本望向她的眼神在听到这句话后,有些慌乱地从她脸上逃离开,去看她身后的风景去了。

    她顺着南施遥逃离的目光看去,眼前大多是抽了新芽的老树,一棵树上有荣有枯,林深树高。

    此间明月正亮,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影落入林间,留下独属于月光的亮色。

    惜刃在队伍最后面保持着警戒,不过单凭月光还是看不清周边的暗处,所以他得时时刻刻提着照明所用的提灯。

    偶尔他也会担心手中提灯太亮,唯恐他人知晓。

    不过还好,周边仍然安全。

    顺着林间小道一路往下,终于到了平坦的大路,几人牵马站在路边,商量着双方的去处。

    “郎君如今欲往何处去?”赵景程看着手中图纸问道。

    “霖颐桂州,寻薛将军。”陶新檩眼神看向赵景程,没等赵景程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小姐,你我同路。”

    听见这个名字,赵景程目光一动。

    霖颐除了薛羡柳,还能有别的薛将军吗?于是她立即问道:“郎君为何要寻薛将军?”

    在民间游历已有半年,再次从他人口中听到“薛将军”三个字,她既期待又不安。

    霖颐路上见到的种种,与那群劫匪口中关于薛羡柳的只言片语都在告诉她,她与薛羡柳汇合后会迎来多大的窘境。

    可她心里感到更多的还是踏实和希望,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薛羡柳的消息。

    所以与平常不同,问出这句话后,她眸中情绪十分明显。

    “不必多说,小姐这个反应想必确是与我同路了,你我二人既然都是要见薛将军,其余问题,还等见到了薛将军之后再说。”陶新檩回道。

    随后继续说道:“路途虽不算太远,但周边草寇强盗扎堆,有我带路,此行会更顺畅。为了能早日见到薛将军,不如结伴而行,小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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