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

    次日,陶新檩几人与数百名甲兵去往新乌借粮。

    这批队伍刚出发,另一批队伍也做起了离开的准备。

    书房内,姜泽安看着面前的赵景程,眉头微皱,“仪癸国占了霖颐后没有其他的动作,是因为旧汌郡右方的八阳郡有高琢其母——高钰镇守,才没继续北上攻占旧汌。

    朝廷如今势力混乱,内患外患交织,众势力大都在静观其变。

    她们都在等一个时机。”

    姜泽安的手指沾上茶水在桌面上画出各方势力的布局,说道:“而陆小姐却要此时前往旧汌,实在让我担忧。

    旧汌与霖颐相邻,仪癸国的势力想必已经入侵旧汌,若陆小姐现在要入旧汌带人回来,只怕…”性命堪忧…

    她对上赵景程的眼睛,再次问道:“陆小姐,此行非你亲身前去不可?”

    “若是旁人前去,我不放心。”赵景程点头,答得认真。

    赵景程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不能让自己上位后,得到的是一个已经成为了空壳的朝炀。

    她要用数不清的精兵良将撑起这个正在衰落的王朝,她要给她手下的士兵装上最好的战马与甲胄,随她征战四方。

    她要染指那张舆图上所绘的每一寸土地,将一切纳为己有。

    而要把这些士兵养好,离不开最基础的粮食的供给。

    很明显,李牧青能给她带来的收益十分可观。

    所以她要亲自确认这个人能不能为她所用,若这个人不能为她所用…也方便自己解决。

    看了一眼桌上逐渐消逝的茶渍,赵景程对姜泽安露出一个颇为温和的笑来。

    “就算我把她所处地方的舆图画得再详细,替我前去请她的人也不一定能找到她的位置,见到她了也不一定能成功劝她来良储助我。

    何况旁人哪能知道这位女郎有多重要?我得亲自去一趟,将此人安然无恙的带回良储,为我所用。”赵景程将自己的理由说得很清楚。

    李牧青对她来说很重要,要是能把李牧青带来良储,培育出产量更多的粮食,那么,她的后顾之忧就解决一半了。

    这样的人她要是得不到,自然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且她正要为自己重返皇位蓄势,自然不能把杀无辜百姓这样的把柄落到他人手中。

    亲自前往更好。

    姜泽安看向她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担忧,只是没了再劝的心思,随即沉默下来,算是同意。

    见此,她握住了姜泽安的手,“泽安,我离开后,你就在良储与旧汌相通的路上每隔三十里地安插五百甲兵,用作接应。”

    姜泽安叹了一口气,“陆小姐…你知道我拦不住你,您的吩咐我记下了,待会我就差人着手准备。”

    “我只去十二日,十二日后不管能不能带回此人,我都会回来。”赵景程说完,已经站起了身子,打算离开。

    “陆小姐…可新乌那边…”姜泽安虽然知她意已决,但还是犹豫的多劝了一句。

    “我知道,你们不是还在这吗,我放心。”

    她回头看向姜泽安,“但像你说的,旧汌极有可能被仪癸国所得,届时我再要带出此人,恐怕就要比登天还难了。”

    玉盏中茶水温热,共饮之人已经离开去。

    姜泽安将盏中茶一饮而尽,最后身体靠在木椅上,闭上了眼睛。

    赵景程出了大门,马车以及随行的士兵已经候在门口了。

    等到了旧汌地界,这群人就会和她分开,留在旧汌郡外接应,由她与惜刃二人深入旧汌将李牧青带出。

    “启程吧。”

    惜刃点点头,看她踏上马车后,调转马头,驾马行至前方带路。

    刚一掀开车帘,就看到一只手迅疾地向她伸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车内拉去。

    赵景程原本想顺手将藏在车内的人刺死,但闻到熟悉的味道后,她收回了摸向腰间短刃的手。

    再抬头时,她皱眉故作不悦道:“南施遥?”

    那人笑了笑,手指摸向她的嘴唇,捂得很紧,生怕她发出声音,轻声道:“我怕陆小姐不让我来,就先上马车了,陆小姐可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让我无功而返啊。”

    说完,南施遥松开了捂住她口鼻的手。

    她阴着脸往旁边一坐,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旧汌?”

    “这种时候,陆小姐不去旧汌寻李姑娘还能干嘛?”南施遥理了理自己松散了的发髻,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低头避开南施遥的目光,将腰间的佩剑拿下,横置在南施遥膝上,解释道:“不让你来的原因很简单,此事与你无关,途中指不定有什么危险,若是遇到什么突发事件,我没有精力护你。

    而且我是不会让你入城去见哑巴的,南公子应该清楚自己没有来的必要。”

    南施遥拿起赵景程的佩剑,抽出一节剑身来看了一眼,露出的那一小截剑身在马车的颠簸下晃着白光,半开玩笑的说道:“这剑看上去很是锋利,想来若是被这把剑割破喉颈,应该也不会有多痛。”

    “你要是现在离开,便可以将这把剑交还于我,如果你非得跟我一同去到旧汌,那我可不敢保证这把剑会出现在你身上什么地方。”

    “总不能是像现在这样,只放在我的腿上吧,陆小姐?”南施遥笑了两声,如水一般的眼眸微微笑着,质疑着她言论的真假。

    待南施遥说完这句话,赵景程拿回自己的佩剑,微微叹出了一口气,道:“换作别人,他的头已经不会说话了。”

    “可这里又没有别人,我哪能知道陆小姐的这句话是真是假。

    倘若陆小姐现在身边坐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想必陆小姐的说法也如现在一般?”南施遥眼神盯着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没继续与南施遥对视,眼睛微垂,语气松懈了下来,说道:“好吧,我确实既想让你来,又不想让你来。”

    外面似乎起风了,在极速奔腾的马蹄下,微凉的风从翻转的车帘间泄了进来。

    “去往李姑娘住处的路线复杂,只去过一次,陆小姐肯定没记清楚。”南施遥懒散地往后一靠,语气肯定:“真狡猾啊,陆小姐。

    你知道我肯定会来,便故意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态度,既想得到让我帮你乖乖带路的好处,又不想让我节外生枝去寻哑巴。

    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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