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本是不愿意和玄嬅的婚事,可是万古的娘一直跟他分析利害关系,所以他也慢慢接受了和玄嬅的婚事,可是现在玄嬅突然整出这一出,搞得万古措手不及。
万古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玄嬅道:“万古师弟,我这些天,就会跟父帝说清楚了,咋俩的婚事反正也没有昭告天下,就兹当从未有过。日后你我相见,还是师弟师姐的关系。”
万古大受打击,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他倒不是因为喜欢玄嬅而受打击,而是再一次被自己的家事给委屈到了,他自小家事不好,为了上宗学堂一直在大祭司家中受尽委屈。可就算本他努力上进,吃尽苦中苦,亦成不了人上人。他想娶的姑娘,自己与人家门不当户不对,自己不想入赘,还要努力说服自己。结果,自己痛苦的说服了自己,人家总是轻飘飘的说“兹当从未有过”。
万古心中郁结,阴沉着脸,恶狠狠地说道:“兹当从未有过?玄嬅公主当我万古是什么人?是任你们驱使的玩具吗?”
万古一向在外人面前,装得谦和有礼,谦谦君子,此刻这阴沉的脸着实把玄嬅他吓了一跳,玄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万古此刻也反应过来,毕竟玄嬅的身份是公主,自己此番行为不太妥当,于是拱手,道:“万古冒犯了,望公主见谅,今日身体不适,先行告辞。”
万古说罢便长袖一挥离开了。
玄嬅虽然被万古吓了一跳,心想:万古师弟不是喜欢宣茹妹妹吗?我把婚事退了,他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为何他如此生气。
玄嬅出生就是公主,身份尊贵,自小就是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现在的她是无法理解万古的。
玄嬅并未多想,便回赤龙师父的住所,继续照顾耀天了。
可万古确不同,他内心郁结,精神涣散,一路走一路想:这些神族宗室子弟,一个个资质平庸、纵情享乐、不务正业、不思进取,没一个能入自己的眼。而自己呢,志存高远、夜以继日、勤学苦练、孜孜不倦,可惜又有什么用处。那玄嬅,这般荒淫无度又如何?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日后她还是能居高位,还是可以对自己指指点点。哎,可惜自己一身本事,确毫无施展之处。看来,自己必须考上那降魔兵团将领,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万古边走着边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酒铺子门口,他犹豫片刻,便走了进去,要来一壶烈酒,喝了起来。
一壶酒下肚,万古仍觉心中郁结难解,于是一壶接一壶往肚子灌。
忽然,一个娇柔的女声,道:“我以为万古师弟克己自律,从不饮酒。”
万古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亭亭玉立、明眸皓齿、眉清目秀、英姿飒爽的女子站在他的身旁。
来人正是宣茹。
万古虽然看不上宗学堂里的所有宗室子弟,可是对宣茹还是另眼相看,他曾跟他母亲说过,神族皇室禁卫军统领之女宣茹乃品貌兼优,在宗学堂中文采武艺与他不相上下他心悦于宣茹,他早就心悦与她。
此刻,万古被自己心悦的宣茹撞见心情有些复杂,见到宣茹,他是打心眼里的欢喜,可他又不想宣茹看见自己这般颓废的样子。
万古此时已有些醉意,看宣茹也有些模糊,他撇撇嘴,道:“宣茹师姐也和那些宗室子弟一般看不起我吧。”
宣茹自上次和玄嬅偷听到万古喜欢自己以后,心中便不再平静,她本有千千万万的话想和万古说,只是碍于万古和玄嬅有婚约。宣茹虽然嘴上说和玄嬅公平竞争,可她心里很清楚,玄嬅是公主,若不是玄嬅已经有了意中人,她也是不敢真的和玄嬅抢男人的。
宣茹缓缓在万古身边坐下,她把万古手上的一壶酒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万古也没想到,平时吃饭都要自己带餐具的宣茹,竟然主动和自己喝一壶酒。
万古哽咽道:“你?”
宣茹一壶烈酒下肚,胆子也大了起来,道:“万古师弟,我喜欢你。”
万古曾经想过自己跟宣茹表白的各种情况,可独独没想过,宣茹上来就主动表白的这种情况。
万古还在心神荡漾之际,宣茹便主动亲了上来,果然将门之女,行事果敢,毫不扭捏。
万古心中欢喜异常,可是忽然想到娘亲曾跟他说的话,便赶紧推开宣茹,道:“宣茹师姐,你说你喜,你说的这些话,我很欢喜,可惜师姐你人才家事皆上乘,我万古无权无势,父族母族无军功亦无荣耀,只怕我难以与姑娘相配。”
宣茹急道:“万古师弟,我知道你介意我父亲是神族皇室禁卫军统领一品官,你父亲不过是个七品官。可我宣茹不是个势力的人,我只知道我喜欢的万古师弟,是你这个人,不是别的任何。我才不会像他人那般世俗,在我这里,没有什么门当户对。我自会和我父亲说明,此生宣茹非你不嫁。”
换作平时,万古定会稳重深思、谨言慎行,可此时他酒劲已经上来了,他正在血气方刚的年纪,被宣茹这么一说,他也有些意乱情迷,他一把抱住宣茹,道:“宣茹,我心悦你,我心悦你。”
两颗心靠近是吸引,是缘分,万古和宣茹彼此暗暗在意地方已经很久,此刻两人互诉衷肠,往后便是说不完的情话。
万古和宣茹从开始这天,已经注定了两人终究是个悲剧。就算是两情相悦,擦出的火花,最后也会被宿命和现实燃烧殆尽。
说回玄嬅这边。
玄嬅和耀天的风言风语很快就传到了元宗的那里。
这日,玄嬅休学后,便同往日一般,来到了耀天的住所。
刚进门,只见小狐狸玉髓和赤龙师父都跪在地上。
玄嬅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父帝天帝元宗正襟危坐在卧榻一旁。
玄嬅见状,不慌不忙,心想:终于来了。
玄嬅行礼道:“嬅儿,参见父帝。”
元宗不怒自威,道:“嬅儿,你又胡闹什么?”
玄嬅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道:“胡闹?不知道父帝指的是何事?”
元宗指了指躺在一旁的耀天,道:“近日来,谣言四起,父帝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玄嬅一本正经地说道:“父帝,他叫耀天,是妖族腹地首领。”
元宗道:“我知道他是谁。”
玄嬅继续道:“父帝知道,那就太好了。那我就直说吧,他是我的恋人,我不要和万古师弟成婚。父帝你快快把我的婚约取消了吧。”
元宗呵斥道:“胡闹!我从不准你念爱,何来恋人!”
元宗一向对玄嬅千依百顺,除了念爱这一件事。
元宗从小就不许玄嬅谈恋爱,不许玄嬅和男孩子交朋友。
玄嬅再次把从小的疑问说了出来:“为什么不行,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别的女孩子都可以自己选择夫婿,我就连念爱都不能谈。”
元宗厉声道:“因为你不是一般女子!嬅儿,父帝早就和你说过,你的婚事至关重要。与你成亲之人,未来可能就是下一任天帝的父亲,这个人选兹事体大,不容轻视。”
玄嬅也据理力争,道:“父帝你怎的就确定,这个人一定就是万古!”
元宗其实也不确定就是万古,他指着耀天反问道:“那会是这个人吗?”
玄嬅道:“我初见他时来,气宇轩扬、意气风发、武艺超群、凌然不惧,比宗学堂里的师兄弟还要出众不凡。他对自己的弟弟墩儿心手相应、和没有血缘关系的玉髓深情厚谊。对犬族恪尽职守、鞠躬尽瘁。他是我认识的同龄人中最为佼佼之人。”
赤龙已经跟元宗禀告过耀天的所有事情,元宗也知道玄嬅说的是对的,元宗低头长叹一声道:“且不说他是妖族人,就说现在他这个样子,还是佼佼之辈吗?”
玄嬅当然一早就知道元宗是不会让自己嫁给一个妖力已经废了的妖族,她做这一切无非是为了退婚,于是是便说道:“父帝,我的意思是世上佼佼之辈众多,为何非要是万古师弟。”
元宗道:“世上佼佼之辈确实众多,可你玄嬅可选之人并不多。”
“父帝......”
玄嬅还想说什么,元宗抬手挡着她,道:“大考已经没几日了,你先好好大考吧。至于这耀天,你若真喜欢他,想干什么那就随你吧,父帝也不阻拦你。至于与万古婚事,一切照旧,不必多说了。”
“父帝?”没等玄嬅说完,元宗挥袖离开了。
元宗离开后,赤龙和玉髓才敢从地上起来。
赤龙笑道:“果然是真父女,嬅儿,想用和耀天的风言风语逼天帝同意你们的事,看来没戏。”
玄嬅嘟嘟嘴说:“哎,我就不信了,我给他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他还能这样淡定?”
赤龙笑道:“嬅儿,你生在帝王家,帝王以大局为重,儿女情长要放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