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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银白的剑光已到身前,祭司感觉自己的身形被对方的灵力牢牢锁定,知晓自己绝无可能躲开这一剑,只能勉强侧身避开要害,紧接着肩膀一痛,凌厉的剑锋刺破了黑袍,泛黑的血液顺着剑身流落。

    楚云潇拿剑再进,祭司却发了狠,用力一扯,硬生生被剑划开肩膀。

    他捂着流血不已的肩,闪身到村民之前,那些村民们也不是傻子,察觉到祭司不善,更加慌乱地逃跑。

    “想跑?跑哪儿去?!”祭司大手一挥,无数黑雾从宽大的袖袍中飞出,瞬间将几十米外的村民们包围住,手势一动,黑雾裹挟着他们往后拖拽,而后往一旁静立许久的大缸里扔去。

    拥挤的院落中,充斥着□□掉落的闷响,伴随着那些人的惨叫,让人十分不适。

    灵气罩里的人看着这个情景,本就惨白的脸上更无血色,并不是觉得这些人可怜,而是后怕,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这两人,落得这个下场的就是他们。

    刚才耀武扬威的村民被下饺子似的丢进缸中,不一会儿五六个大缸就被填满,最上面的人已经冒出了缸口,他手紧紧抓在缸沿上,颤巍巍地抬起头,满是惊恐地看着祭司:

    “大人,祭司大人!您放过我吧!我是您最忠实的信徒啊!”

    楚云潇听着声音有点耳熟,打眼一看,竟是村长家的儿子袁天翰,此时的他早已不复之前的趾高气昂,脸上不知在哪儿刮伤,几道血痕横在两颊,眼窝深陷,显得眼珠大得出奇,盛满了对即将到来的下场的恐惧。

    “大人,我家一向是最尊敬您的!您不能这么对我啊大人!”

    祭司根本不听他的废话,五指往下一压,大缸中瞬时响起噼里啪啦的断裂声,袁天翰还想说的话变成了绝望的惨叫,整个人往下缩去——

    刚刚还是满满当当的大缸竟下降了二三十公分,那些人被他活生生地折断了骨头压紧实了。

    祭司动作不停,他回头望向院子里剩下的村民,眼神里的信息不言而喻。

    那些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屁滚尿流,哪还记得什么摩山什么祭司什么亲人,纷纷连滚带爬地往院子外跑,边跑还便大叫求饶。

    祭司一嗤,轻轻挥了挥手,院门“咚”地一声关上,组绝了众人的求生之路。

    “救命啊!救我!”

    “啊!放过我吧,祭司大人放过我!”

    “放我出去,放我走吧大人,我以后一定尽心尽力服侍您和摩山神大人!”

    祭司对这些人的求饶无动于衷,甚至有点烦。

    “既然你们这么衷心,现在就去服侍摩山大人不好吗?”

    刚才说话的人只能不停摇头,完全说不出话来,他们又不是没见过这种事情,太知道祭司说的是什么了,什么服侍,不过是用生命当成摩山的养料!

    思及此,那些人跌坐在地,心中满是焦急与绝望。

    突然,其中一个人余光看到了一边站在灵力罩前的楚云潇二人,连滚带爬地向他们跑去,祭司眼中怒火更盛,手往后一扯,那人顿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往后拖,脸色涨成猪肝,然后被狠狠甩到地上,他终于能喘口气,捂着脖子咳嗽。

    后面的人再也不敢动作,各个噤若寒蝉,反而村里人开始大喊大叫,想是看到了这边的景象,不敢再待下去。

    祭司冷嗤:“修仙门派竟也会见死不救?看来你们也不是传闻中那样正派啊。”

    他高举双臂,无数黑雾在他周身围绕,天空中大片大片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拢过来,他嘴里又开始念奇怪的咒语。

    乌云越来越厚,楚云潇的脸色也越来越沉,突然,祭司手指变换方向,朝着地面轻轻一点,以院子为中心,无数猩红的纹路慢慢浮现,一点点变得明显。

    突然,纹路停滞不动,下一刻,疯狂往四周蔓延。

    外面四散奔逃的人只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牢笼中,不管怎么跑都跑不出这个村庄。

    村头破旧的房子里,阿婆静静坐在石像前,听着外面的动静,心绪起伏不定。

    外面是无数飞禽一样的东西撞上墙板的声音,她充耳不闻,定定地看着石像,和旁边的碎银,良久,她闭上了眼睛。

    无论如何,今夜都会了结。

    另一边的院子里,猩红纹路越来越粗,也愈发密集,几乎布满了整个地面,那是楚云潇从未见过的阵法,但是,与缸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她心里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右手紧握着灵剑。

    秦修站在她身边,也是一脸凝重,就连白旬都是一个样子。

    祭司见阵法已成,不由哈哈大笑: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等死吧!”

    他衣袍狂舞,随即飞身而起,停在半空,双手在身前不停捏出奇怪的指诀,而后突然向地上一指——正是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阻止他。”楚云潇急道。

    她并不想救村里的这些人,严格来说,他们是咎由自取,可是他们的罪责绝不需要让另一个黑暗来裁决。

    可是他们的剑光却被无形的屏障阻挡,进不了分毫。

    “摩山大人,是时候来享用您的祭品了——”独具“特点”的声音如魔音霎时传遍整个村庄,他话一落,地上纹路大量,丝丝黑红色雾气从纹路上缓缓溢出,倒在地上的村民发出非人的哀嚎。

    “啊——救我!”

    “救我!快救救我!”

    雾气渐渐攀上他们的身体,与此同时,村里每一寸被纹路布满的土地上,都开始出现丝丝雾气,它们迅速地寻找着可以让自己饱餐一顿的食物——人。

    不过一瞬,村里顿时变成一片黑红颜色,哀鸿遍地,惨叫声此起彼伏,宛如人间炼狱。

    楚云潇一个飞身,手中灵剑凝聚了无边灵气,狠狠往地上一刺——阵法纹丝不动。

    [云潇,身后!]白旬语气慌张。

    她瞳孔一缩,下意识往侧方一闪,一道浓黑的雾气与她擦身而过,那里面蕴含的能量隔着老远都让人心惊。

    下一刻,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小小祭品,见我摩山,为何不跪?”

    这声音犹如魔音贯耳,仿佛从人的脑海中钻出来,让人头昏脑涨。与此同时,四周山峦动荡,脚下的土地也开始晃动,地面竟开始出现幽深的裂缝。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

    轰隆声不断从四周传来,村民们的呼救声此起彼伏,就在这时,整个院子的地面已经四分五裂,华丽的梁柱在不断的震动中倒塌,瓦片纷纷飞落,溅起大片尘土。

    “小心!”楚云潇大喝,手腕一转,强劲的灵力包裹住屋檐下的那群人,一用力,将他们带出院子,落在外面的平地上,然后再转回去将其他村民带回来。

    祭司可没有心慈手软,刚才那一遭使得他们受了不小的伤,此时被救过来也只能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

    顷刻间,雕梁画栋便成了废墟,地面仍然在动,碎砖烂瓦覆盖的地方缓缓下陷,如同一个深渊巨口吞噬了上面的一切,裂隙还在蔓延,楚云潇带着获救的人们再次后退。

    足足退了半个村子,裂缝才停止延伸,原来村长的房子所在之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窟窿,里面源源不断地溢出黑雾,臭气熏天。

    雾气围绕中,一个平台从中,拔地而起,越过地面一层楼之高,上面有块盖头大小的红布,蒙着一个不知什么东西。

    估计这就是摩山的真身了。

    楚云潇捏紧灵剑,如临大敌。

    其他没被废墟掩埋的村民站得远远的,遥遥看着这边,发现从地下出来这么个东西,都非常震惊又气氛。

    “这是什么东西?!”

    “从村长屋底下出来的,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没错!要不是村长,我们哪会变成这个样子?!”

    ……

    他们骂骂咧咧的样子丝毫没有避讳这边的人,这种不要脸的劲头连楚云潇都看不下去,更遑论真正被他们伤害过的人,灵力罩里的几人实在忍不住,恨恨回过头去:

    “你们好厚的脸皮!这不是你们天天拜的摩山神吗?现在怎么不拜了?你们继续参拜呀!”

    那一群人骂得正起劲,乍一听到这话,脸上颇有些挂不住,又开始骂起这人来,简直是不堪入耳。

    “够了!”石台上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迫使所有人停下嘴里的话。

    祭司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上边,站在红布之后。

    “一群乌合之众,这就是摩山大人,尔等速速来拜!”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乖乖听话,于是大手一挥,黑雾裹挟着人群,眨眼间就将他们带到了石台之下。

    刚才那苍老的声音又响起:“劣等祭品,勉强入口。”

    祭司恭敬弯腰:“大人说的是,我后面定为您寻来上等祭品。”

    另一个声音桀桀一笑:“那倒不用以后,面前不就有两个上等货吗?”

    说罢,两道黑雾急速朝楚云潇二人袭去。

    楚、秦二人聚力抵住,对面有些惊疑:

    “咦?倒是有点能耐。”

    “不顾可惜了,遇上了我。”

    这一次,黑雾铺天盖地袭来,楚云潇将灵剑舞得密不透风,黑雾竟硬生生被她砍出一个真空地带。

    秦修在一旁早已准备好,见此,他凝聚灵气,豁然一剑,排山倒海般席卷过去,浓郁的黑雾被光芒穿透,而后又被更多的黑雾补上。

    就在剑芒离石台不到几寸的地方,黑雾将其挡住,难以寸进。

    而下一刻,白芒大盛,黑雾再也难以抵挡,白光刺破长夜,钉在石台上的红布上。

    楚云潇收回手,站定。显然后面那一击出自她手。

    石台上的红布一角被钉入石头中,终于悠悠掉落,不能再遮掩里面的东西。

    一尊石像展露出来,与村民们门上贴的画像一模一样。

    楚云潇早有预料,所以并不觉得惊讶。

    祭司没想到两人竟如此厉害,他为挡住那一击,此时倒在红布旁边,嘴里溢满鲜血。

    “你们,你们就不担心严霆吗?他可是在我手上……”

    楚云潇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严霆真被抓了,那你又是谁呢?”

    她语气冷冽:“严霆。”

    她话音刚落,祭司便觉得眼前一凉,一点皲裂之声从面前传来。

    咔嚓——祭司一只带着的面具,从中间裂开一丝缝隙,随后变成两半,掉落在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严霆,果真是他!”秦修道。

    那面具下的脸,清秀方正,不是严霆又是谁?

    “呵呵。”严霆一只手撑着地面站起来,一只手抹了抹嘴角的血:“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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