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芝羚答道，“你看不到她？”

    林零也疑惑了一会，才想起来，好像除了梦境主角之外，其他人是无法看到她的身影的。她盯着纪时野，在脑中下达了命令，下一秒，纪时野就与她对上了目光。

    “现在可以自由控制了？”纪时野眉毛上扬，看起来有些意外。

    林零重重点了一下头，“现在能掌握更多用法了！这种感觉类似于我对你们开放了权限，只让你们看到我。”

    “很好，这样利于授课，也可以很好的保密。”芝羚拍了下手，拉上纪时野开始一起给林零授课。

    就这样，林零像海绵一样努力吸收着各种知识，开始了飞速蜕变。

    一个月过去，她对异能的掌控不仅变得更加熟练，还开发了许多新的用途。

    不止如此，在梦境中进行的身体训练，成果好像也真的反馈到了她真实的身体上，并且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她觉得自己的手臂上已经隐隐有了一些肌肉线条。

    在昨晚的训练结束后，芝羚与她约定好明天晚上参加抓捕行动。林零躺在床上望向窗外探出来的枯树枝，上面仿佛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绿色的小芽苞。而她的心情也像这些小树芽一样充满了希望。

    起床洗漱完毕，她换好衣服，装好今天上课要用的书之后从容拉开了房间门，走下了楼梯。

    郁渊此时正坐在桌前喝咖啡，林零展颜露出微笑，态度自然地与他打了个招呼，就拉开他隔壁的位置坐下来平静的吃起了早餐。

    是的，现在林零已经可以非常自然地与郁渊相处，保持更加入戏的状态。

    郁渊冲她点了下头，态度与此前相比柔和了许多，两人此时的相处氛围与之前相比也更亲近了些。

    林零拿起一个热腾腾的可颂，边吃边将目光落在了正在翻看手机的郁渊身上。

    她猜测月落最近肯定给特管局找了许多麻烦，因为芝羚和纪时野他们每天都十分忙碌，给她上课的时间都是从百忙之中挤出来的，而且林零难得从总是活力满满的芝羚脸上看到疲惫的神色。

    加上最近这段时间郁渊的心情似乎都还不错，很少再出现那种能冻死人的神色。她用力咬了一口面包，断定他们的邪恶计划可能进展很顺利。

    不行，她得加快计划进展了！

    但想到计划，她心中有些发愁。她已经悄悄在郁渊身上试过好几次，但却始终无法对他使用异能。

    如果不能直接在他身上用异能，那只能曲线救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了。

    打定主意，她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有些谨慎地开口道：“我不是今年就要毕业了？虽然毕业就要跟你结婚了，但我还挺想体验一下上班是什么感觉。你家公司有没有合适的岗位可以安排我实习一下的？”

    她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因为，郁渊家明面上的公司是个传媒巨头，这与她美术专业也有几分匹配，方便她混进去暗中观察。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芝羚曾对她透露，他们前段时间仔细调查过袁祥维后，发现他之前曾与郁渊家公司的多名高管有些不正常的密切来往。如果她能混进公司获取更多信息，也有助于芝羚他们破案。

    郁渊看向她没有立刻答复，她又咬咬牙，伸手抓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摇了摇权当撒娇。

    他倏然皱起眉，嫌弃地从桌面上抽了一张湿巾，拎起了林零的手说道：“刚抓完面包的手又来抓我！”

    说完下一秒，他竟没有先擦拭自己的手背，反而握住了林零的手，用湿巾将她完完整整擦干净，连手指缝都认真擦了一遍。

    湿巾微凉又柔软的触感掠过指缝，直接让林零半条胳膊都酥麻起来，她觉得耳尖有些发烫，不由自主在心中尖叫起来，但她强忍着没有移开，而是继续用有些湿漉漉的眼睛紧盯着他。

    从那天晚上开始，林零发现只要她用这种眼神看着郁渊，他好像就很容易软化。

    果不其然，郁渊慢悠悠将自己手背擦干净后，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数秒，松口同意了她的请求。

    她顿时松了口气，在郁渊起身背对她时悄悄摩挲了一下手背，努力压制住那股怪异的酥麻感。

    吃完早饭，郁渊开车将林零送到学校。在路上，林零的目光不由自主被窗外风景吸引住了。现在已接近二月，虽然气温还是很低，但春意已经悄然席卷大地。街边的行道树有不少已经露出了小嫩芽。

    这些树也让林零想起了萧紫晴家度假山庄里的茂盛植物。

    两个星期之前，林零应约被萧紫晴接到了她家的度假山庄。在那里她成功进入萧紫晴的梦境，了解到了她和郁渊的关系。

    林零也是在那个山庄里彻底搞清楚她的异能是如何触发的了。

    简单来说有两种情况，如果想了解一个人过去经历过的某些事情，她就需要跟这个人有肢体接触，才能触发回忆。

    如果想开始与现实流速一样的真实梦境，就只需选定一人做锚点，林零无需与此人有任何身体接触，只需知晓姓名样貌即可。

    而这次山庄之旅也验证了林零的猜测，萧紫晴确实是在郁渊的授意之下负责监视她的人，同时她也是月落组织的人，只不过她并没有异能。

    她在梦境中回顾了萧紫晴的表白现场。但告白是假，重要的事却是真的。

    那是在一年多以前，彼时郁渊还没有毕业。因为事发紧急，萧紫晴只能暂且将他带到了一个无人的多媒体教室进行汇报。

    这个重要的事与林零有关。

    “我发现林零她最近有些奇怪，我偶尔会捕捉到她看我的眼神有些疑虑。”萧紫晴有些担忧地看向郁渊说道，“就在刚才上课前，她还在用叶凌兮儿时的事情试探我。我觉得她可能记忆出了点问题，已经在怀疑了。”

    “她现在人在哪？”郁渊双眉紧蹙，“不应该这么快就失效的。”

    萧紫晴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林零的课表，答道：“她现在应该还在教学楼上课，6点下课。要我去送她回家吗？”

    “嗯，你先拖住她，等我来确认。”郁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阴沉，这让萧紫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下一个消息。

    但她咬了咬唇，压制住自己的小心思，还是说出了口：“还有一件事情，学校里的人都在传我们…是一对。不知道林零是不是听到什么产生了误会。”

    闻言郁渊烦躁地捏了捏鼻梁，压低声音说道：“一群无聊的人。”

    看着他此时的反应，萧紫晴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酸涩，不敢被他探查到一丝一毫。

    调整好情绪后，她正想再开口解释什么，却被郁渊抬手止住，他盯着窗外，眉头拧出了一个川字。

    “门外有人。”他用口型无声说道。

    萧紫晴即刻会意，她闭嘴保持静默，但等了半晌门外的人还没有离开。郁渊“啧”了一声，深深看了一眼萧紫晴，面色冰冷地吐出一句：“我已经有了未婚妻，毕业之后就订婚，你还是断了这个心思吧。”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没有看到萧紫晴脸上破碎的表情。但在旁边沉浸式体验这段回忆的林零却看得一清二楚。

    郁渊推开教室门时，林零看到门口站着一位女同学，此时被发现正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看来她就是金玲茜口中的那个姐妹了。

    至此她也明白这个告白事件是怎么回事了。看来萧紫晴确实是喜欢郁渊的，显然后者也知道，但并无意，并且满心都是他们的计划。

    从这次梦境中林零还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那就是他们告诉她所谓的青梅竹马这件事果然是虚假的。

    之后的事林零就不想再回忆了。她亲眼见到了郁渊是如何对她动用异能洗脑的。她站在客厅中，见证了自己从癫狂发怒到茫然，再到被植入虚假记忆后变得无比乖顺。

    光是想起这段画面，林零就觉得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她将手缩回袖子中藏起来，狠狠攥拳，用疼痛唤回自己的意志力。

    好在此时也到了学校门口。郁渊停下车，也将林零从回忆中唤醒。她与他道别后径自下了车，顺着人流走进了教学楼。直到确认自己已经不在他的视野中，她才松开拳头，此时指甲印已经深深嵌在了手掌中，留下了4枚如弯月般的血色印记。

    在走到教室这段路上，她一直在努力调整情绪，尽全力抑制住蠢蠢欲动的那股邪恶力量。直到见到金玲茜，她才觉得精神一松。

    她重新露出笑容与金玲茜打了个招呼，坐到她身边开始认真上课。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林零收拾好东西与金玲茜并肩走出了教室，然而下了楼，摸到空瘪的口袋，她才发现把金玲茜后来买给她的那部手机忘在了课桌抽屉中。

    她还需要通过这个手机跟纪时野他们联系呢！

    “抱歉！你先走！我回去拿一下手机。”林零对着金玲茜匆忙开口，就转身准备往回走，没成想与一位陌生的男同学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