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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拉扯(上)

    自从那天过后,舒妤和霁元再也没有联系过,霁元连动态都没发过一条。

    这一天舒妤在午睡,突然感受一阵扭曲的心绞痛,像是有人把她的心放在手里,狠狠的拧了一下。这清晰的痛楚让她瞬间惊醒。她从床上弹起来,喘着粗气坐着,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他喵的,霁元你不会又要像上次一样突然跑路吧!我事还没问完呢!你不许跑!!

    她立刻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等你有空了,我想出来跟你聊聊天。”

    消息是发了,但她不知道霁元是否真的愿意见她,什么时候才会愿意见她,她并不报什么期望。

    “好,那我们晚上八点在海湾公园旁的‘春笋’见吧。”没过多久,霁元居然回复了。

    这突如其来的见面约定多,多多少少让舒妤有些措手不及,她本以为按他的性子,他不一定会出来,更不会是几小时后的今天。

    但自从上次知道,并且接受了霁元其实从未喜欢过自己的事实之后,舒妤的心态变得十分坦然,又或许是麻木?

    她也不知道,但她面对即将到来的见面很淡定。她一遍收拾东西,一遍整理着自己想要问什么。她想问他前阵子是不是和其他女孩出去玩了,想问他之前为什么要找她聊天,给她发自己的照片。

    但又觉得,这些答案还重要吗?不重要了,那就把想说的话说了吧。

    S城的晚高峰比预计的还要堵,平常不到20min的车程,在地图硬生生地堵成了一条酱紫色,舒妤只好发消息给他,连连道歉。

    “没事,你慢慢过来,我在附近转转,你到了叫我。”

    当她到达标志性的建筑物‘春笋’时,已经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20min,她发消息给霁元后在附近等他。

    附近的门面全部都是奢侈品大牌,步行道上也都是精美的装饰。她站在窗外看着这些奢华的装饰品,和街上穿着华服带着摄影拍照的网红发呆。

    “嘿!舒妤。”霁元出现在她身边,“我在远处还在想这个人是不是你。”

    “啊,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事,我们去公园那边逛逛吧。”

    他们走到最近的人才公园,坐在草地上聊起了天。

    “这条海岸线好长啊,我上次从那边想要走到这边来,走了一小时还没到。”舒妤说

    “是啊,好像有十公里吧。我上一次走过来还是十年前,我们全家人推着我爷爷走了一次,”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全是工地。”

    “这么看的话,十年的时间能建成这样,也是一种奇迹啊”,她感叹,“台风那天早上,我想去拍日出,结果到了才知道这一片全封了。”

    “是吗?那天我想拍这座桥的,但是也没拍出来。”他说着一直不停的咳嗽着。

    “你怎么了?感冒了?”

    “没事,大概是新冠后遗症吧,不要紧的。”

    “有什么不舒服的你要说哦,不要像上次一样,自己难受也不说,你这样会让人愧疚的!”

    陆霁元做了一个给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不咳了!~”

    舒妤笑起来:“你没听过那句话嘛,咳嗽是控制不了的哦!”

    “是吗?”

    这世上有两件事是控制不住的:咳嗽和爱。她在心里默念着,并没有告诉他。

    舒妤想要把去年的事情跟他说清楚,又怕自己要么开不了口,要么一开口就像上次一样崩掉,就去楼下便利店随手拿了两瓶20ml的酒带着。

    准备开口说之前,她从包里拿出了那两小瓶酒,自己打开一瓶蓝色的喝了一口,丟了另一瓶给霁元。

    “我怕自己说几句就崩,拿这个给自己壮壮胆的。”她尴尬一笑,又喝了一小口。霁元看着她,也配合地拧开酒瓶,喝了一大口,立刻被酒精冲击:“哇!好烈的酒!”

    “啊?”舒妤这才仔细看了看买来的酒,自己手里的蓝色的这瓶是只有十几度的力娇酒,递给霁元的却是个四十二度的威士忌,冲得很。“对不起对不起,我出门前随手买的,我还以为两瓶都是一样的低度酒呢!!”

    “我能尝尝你这瓶什么味道吗?”霁元问

    舒妤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她第一次跟陆霁元出去玩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跟她交换了饮料,这让当时的舒妤产生了一种“间接接吻了”的羞涩反应。

    “呐~”舒妤把手里的酒瓶递了过去,“我也试试你的”,说着两人交换了酒。舒妤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又递了回去,说:“果然。。很冲!”

    “我们去转转吧”,在酒精的催化下,舒妤大胆地把去年自己被当作棋子利用的事情和楚寻的事情匿名地讲给霁元听,甚至跟他讲起了自己之前的一些经历。

    他听完去年的事情,突然喃喃自语到:“我想起了好多事情..…”

    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地毛毛雨,公园里无处避雨,霁元说要不然我们出去吧,舒妤点点头,跟着他往公园外面走。出了公园走上过街天桥,对面是S城最为奢华的商业区--‘湾区一号’,当他们走到商场外时,雨又停了。都已经出公园了,他们也就没再回去,绕着商场外围慢悠悠地走。

    “霁元~”舒妤认真的唤他的名字,他也转头对上她的目光。

    “去年夏天那段时间谢谢你陪我,当时那个情况,我身边并没有多少人。如果不是你在那段时间常常陪我出去,我可能会更难受。”她转头看向前方,接着说:

    “所以,如果你以后需要帮忙就告诉我,我欠你一个人情,就当是还你当时的恩情了。”说完她又回头看着霁元的眼睛,露出一个灿烂又治愈的微笑。

    他听完这句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叹气,磕磕绊绊的挤出一句话:“舒妤我...我那天吃饭时候跟你说的那些话.…太……”,他仿佛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嗯?”舒妤发出疑问看着他。

    霁元用双手抱头使劲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吸了一口气,又卡在了那里。

    “那就不用说。”舒妤笑着看他。

    雨又适时的下了起来,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商场全部都打烊了,他们站在门口,不知道要去哪。

    “这个点大概只有酒吧还开着了,要不然去上次的清吧?”舒妤问他。

    霁元看起来有些纠结,他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没喝完的那一小瓶酒,说:“要不然我们下次约个下午的时间再喝酒吧,这个太烈了,需要对点东西才能喝。你....觉得呢?”他连最后的问句都说的犹豫,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去还是留,企图把选择权扔给对方。

    舒妤也很纠结,她看出了他想逃又犹豫的样子,但也的确想不出到底要跟他去哪里,只好说:“反正回去也睡不着,要不我们再转一会?”

    霁元顿了顿,像是在内心一咬牙一跺脚狠心做了决定,他点了点手机,继续跟着舒妤散步。两个人开始以找一个还在开着的店为目标往前走,比如霁元提到的‘高中生才会去的’711和M记,但都没找到,直到走过拐角,一片明亮的灯光出现在他们面前,是家日式烧鸟店。他们达成了一致,决定进去吃个夜宵。

    服务员递上菜单,舒妤就把它交给霁元,让他去选。他一如既往的犹犹豫豫地和舒妤再三商量,选了个双人套餐。

    霁元拿出手机付款,却又出了问题,这次他倔强着非要搞定。

    “可能是我今天取的太多,卡被锁了。”他说着打开app的明细界面,快速的刷给舒妤看了一眼,“卡片限额2个w,20个w我分了6张卡才取出来。”

    舒妤轻轻的哦了一声,心里却有点迷惑,这么多?

    但转念一想,之前在北京跟他聊天他也说过,家里人给他这笔钱存着用,他拿去买卖游戏装备到也能挣生活费,他还给她看过一张平台交易记录的截图。

    “我拿这些去买卖游戏装备啦,靠着这些我也能不工作。“还没等舒妤问,霁元自己解释了出来,内容倒是出奇的一致,”不过万一哪天这游戏没了,我的钱就全部打水飘了。“他自嘲道。

    “抱歉打扰,我们的这款卖完了,您看要替换成海鲜炒饭还是咖喱乌冬?”服务员打断了对话,径直来问舒妤。

    “乌冬吧,谢谢。”

    两个一周没怎么好好吃饭的人,一块好好吃了顿饭。

    或许真的是他们都有些饿了,又或许是这家店的食物真的很好吃。也有可能是舒妤此时已经从心底开始放下了他,所以格外轻松,总之他们吃的很开心。

    “果然还是亚洲的料理更符合亚洲人的口味呢,倒是更加想去日本看看了”,霁元说着分别把两杯不同口味的饮料倒进两个杯子里,一杯放在舒妤面前,一杯留给自己,似乎是很怕舒妤会介意混用同一个杯子这件事一样。

    此时服务员来上菜,是刚刚因为沽清被替换的菜。

    “你选了咖喱乌冬呀,看起来很好吃。”他说

    “嗯,你不是海鲜过敏嘛,刚刚二选一的另一道是海鲜炒饭,我想着你不能吃,所以选了这个。”

    他愣了一下,说:“谢谢你,居然还记得。不过你要是想吃海鲜也可以点的!”

    “算了吧,还是选两个人都能吃的吧。”

    “我去旅游的时候,我哥就点了海鲜,说是特色还让我尝尝。我切了一小条,说吃了要是过敏我就出去买药,不过幸好没事。”

    舒妤听了只是笑笑。

    霁元喝完自己面前的那杯饮料,突然问舒妤:“你那个饮料。。好喝吗?”

    舒妤眼见他似乎又要故技重施,反而主动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他:“要尝尝看吗?”

    陆霁元有点惊讶,愣了一下接过舒妤的杯子喝了一口:“挺好喝的”,说罢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样的饮料。

    正说着话,几个帅哥美女走了进来,舒妤转头去看。

    “看帅哥?”

    “不,看美女”,舒妤回答,“我要是有她们这么好看就好了。”

    “你也是啊。”

    “别逗我开心了,我可不算,而且你也没见过我上学时候的样子,丑到被男生嫌弃”,她戳了戳盘子里的肉,“后来我花了很多功夫变好看,现在才勉强能看。”

    “你不要妄自菲薄呀。”

    舒妤苦笑,反问他:“你呢?”

    “我?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那你就是从小帅到大了~”,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霁元被他这句话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还害羞起来:“我可不算帅哥。”

    “你算呀~呵呵~”她像是喝醉了一般笑着。

    吃完饭临走时,霁元突然叫住她:“舒妤,这瓶酒...你要不要带回去?”

    “嗯?”

    “下次出来你再带出来我们喝完它。”

    怕带回家被家里的什么人发现?舒妤心想,“喝掉也好,扔掉也罢,反正是拿来给你的,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她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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