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S城的舒妤消失了两个月。

    被两年多的情绪问题折磨到元气大伤，这次她休养了好久，才从“吃不下、睡不着、喘口气都费尽力气、时时感觉自己快要死掉”的状态里，恢复到一个依旧虚弱但至少正常的状态。

    新年伊始，许久没动静的舒妤用一张旧的自拍照发了个动态。

    这张照片是她前一年的春天，去见刚回国的陆霁元时拍的。喜欢的人在身边，照片里的她笑的灿烂。

    她期待着陆霁元能看到，他或许看到，但没有什么动静。

    意料之外，最先回复她的反而是楚寻。他简简单单的发了个颇为感兴趣的表情，舒妤也没在意，同样简简单单的回复了他。

    见陆霁元没有动静，舒妤还是鼓起勇气主动给他发了新年祝福，陆霁元也很快回了她。

    她的确说过，过了新年她就和他没关系了，但她想重新建立新的关系。

    在这之后，她与他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联系。

    陆霁元回到S城后动态少了不少，但只要有舒妤还是会留个赞，内心说服自己：他拍的照片好看，我是给照片点赞的不是给他。

    她也试图找话题去跟他聊过，许久不联系，陆霁元的反应倒也不冷淡。他用语音条仔细的回答着她一看就是没话找话来问的问题，末了还加一句：“这方面我也不能帮上你什么”。

    背景声像是在街边，汽车从他的身边驶过。舒妤暗自忖度着：这么晚了，他在外面？

    “你能解答我的问题我就很感谢了”，她赶紧把话往回拉。

    陆霁元发来了一段看似是刚刚拍的视频，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充斥着嘈杂的音乐和迷离的光影，舒妤猜到这大概是在哪个酒吧或者夜场。

    “我正在一个黑黑的房间里”，陆霁元的消息从语音变回了文字。

    “哦，你在看演出呀，那就不打扰你了。”舒妤自行撤退，一是不知道说什么，二是忍不住想起他曾经说：我不怎么去夜店的，心里一阵反感。

    “没事没事，我又出来了。”他很快回了一条文字，但舒妤等了很久这半截的话，可他并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舒妤再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她睡醒睁开眼，摸着手机看时间，看到了凌晨4点陆霁元发来的消息：“你现在在哪呢？”

    凌晨四点。。问我在哪？是明知顾问，还是大半夜的突发奇想？

    “抱歉，昨天睡着了，我回家待一阵。”，舒妤不慌不忙打字，心想反正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回慢点也没什么，他凌晨4点还没睡，现在肯定还没醒。

    没想到只一会陆霁元就回了消息：“哦。。这样啊”。

    这话让舒妤不知道怎么去接，她打了个嗯，然后故作轻松的问：“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对方用带着起床气的气泡音发来一条语音：“我一般。。呼。。9点多就醒了。。哈”，适时的喘息搭配着没睡醒的慵懒声音，充满诱惑，舒妤甚至可以脑补出他此刻正睡眼惺忪的拿着手机回她消息的样子。

    “你还是去补补觉吧。”

    “嗯。。”，他伸了个懒腰，“我昨天。。下午去游了一下午，晚上又蹦到凌晨3点。。现在。。好累。。”他的声音软绵绵的，仿佛是乙游里的男主角在筋疲力尽之际像女主撒娇的样子。

    这谁顶得住，低端海后她也抵不住呀！

    “你那里现在冷吗？”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回，他又用关心的语气问。

    “嗯。。有点冷，大部分时候还是零下呢。”

    “我前一阵子去北京的时候。。。也是零下，但是到了中午就会暖和6、7度。”

    北京？舒妤在心里嘀咕，她知道陆霁元那阵子去过北京，但呆的时间并不久，实际上更多的时间里他是呆在另一个城市的。或许他自己也是想起来了什么，所以在说地点时不由自主的卡顿了一下。

    “前阵子我看到你们那里有个很有趣的地方！”陆霁元转换了话题。

    “什么地方？”

    “等一下，我找给你看！”

    不一会他发来了一段短视频的录屏，那是一艘在海边的旧船，一对情侣在风雪交加的环境中，手牵手走向那艘一半已经沉入水面的邮轮，有一种泰坦尼克般的凄美故事感。

    舒妤敏锐的发现，他换了最新款的手机，还多了很多最新款的设备，真有钱啊。。。

    “是很好看，有机会我也去看看！”她回。

    “嗯，但是现在天气还这么冷，等暖和了再去，别着凉了。”他关心地说。

    “嗯。”

    话题就此终止，但这之后他们之间开始有了零散的互动。

    比如舒妤转发了一首很喜欢的歌，她记得陆霁元好像也喜欢，所以发了动态，也得到了回应。

    只不过陆霁元的点赞总是断断续续的，时有时无，摸不透他是否真的会去看舒妤发的东西。

    ‘有联系总比没有的好’，她心想。

    这一天，舒妤看陆霁元发了新的旅游风景照，只不过。。。

    “嗯？你那边现在这么冷了吗？都结冰了？！”舒妤留言问到。

    “啊我没在S城，这里是Z市，也只有山顶才这么冷。”陆霁元回复了她。

    “又出去玩了哦！”

    陆霁元只是笑笑。

    舒妤早就习惯了陆霁元这种‘今天在这，明天在那’，如风一样不知道和谁出去的行踪，心想大概也是和家人出去旅游了吧，就没当回事。

    何况正如陆霁元所说，她和他从头到尾都不算男女朋友关系，她又有什么资格和身份去问他这些呢？

    然而第二天的中午，陆霁元发了一条更为奇怪的动态，并且没多久就删掉了。

    那是一首几年前的小众歌曲串烧，歌词的大意是：‘我是个骗子，请让我最后送你回家，然后我就会离开你。’

    配的文案也似乎意味深长：海鸟和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

    舒妤虽然是凑巧看到，但看的一脸问号，心想：这是。。又怀念初恋了？

    但是为什么会在旅游途中还能突然开始怀念早就逝去的爱情了？

    捉摸不透。。

    “嘛。。回避型的人还真是奇怪哦。。”

    舒妤只能把这奇怪的行为归类为陆霁元‘回避型人格’的纠结特质：惧怕受伤而不敢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