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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栏听雨人亦醉

    宁远皇宫,太仁殿

    卯时一刻,一群人涌入侧殿。

    “从来公子,做工的时辰要到了,属下伺候公子洗漱。”

    “从来公子,属下侍奉小公子更衣。”

    “从来公子,微臣奉命带你去天膳司报道。”

    昨夜睡得晚,这么早又在屋子里喧闹,一人一句话说的林金奕很是烦躁。

    “吵什么吵!”林金奕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

    众人听到林金奕的声音,有些惊讶。

    “天君,属下奉君上之令带从来公子去天膳司。”

    “叫你呢,快去,动作轻点别吵到我休息。”林金奕伸脚踢了踢李弘的小腿。

    很是不情愿的起床洗漱,还没来得及吃早膳,便被几个侍女催促着来到天膳司。

    临近早膳时刻,天膳司的人都忙的不可开交,听闻有个新来的报道,天膳司的后厨总管在后院准备了一大堆的木材,打算给新来的一个下马威。

    当一群青壮汉子看着弱不禁风脸上还有两道疤的李弘时,都沉默了。

    皇宫的薪资比外边多了不少,假期也相对仁慈,故而能进皇宫做事的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眼前这人看着弱不禁风…

    “不管你们之前什么身份,进了这里,就是我手下的人,要是不守规矩,你们的领头人,也就是我,有权利对你们实施惩戒。”管事的简单说了两句便让大家各就其位。

    李弘由着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一个小伙领着,来到了后院放置柴火的地方。

    “你叫从来是吧,我叫皮皮,你应该也是长平君上弄来的吧!”皮皮很熟练的拿起斧子,又从屋子里拿出一个递给李弘,“像我们这种新来的只能做最累的活,好在这里还有一个安身之所,每个月还有银子拿,有假休。”

    “你来了多久了?”李弘问着。

    “两个月了,三个月前爹娘生病离开了,姐姐身体也不好,家里又穷,看不起病,我只有上街乞讨,天兰贵不允许出现行乞之人,我很快就被抓到临阳衙门挨了三十板子,在回家途中遇到暴雨晕倒了,再醒来就听说长平君上免费替姐姐治病,还将我安排在这里做事。”

    “那你是因祸得福。”李弘拿着斧头,看着皮皮砍柴,也学着他砍着木头。

    看着卡在木头上的斧头,皮皮愣住。

    “你不会劈柴?”皮皮挺惊讶。

    李弘尴尬的笑了笑,“我自幼生病,家里没让干活过。”

    “我教你!”

    半刻钟后,李弘才堪堪学会怎么用斧子劈柴,却没了多少力气,望着那如小山一般高的木柴,有些恼火。

    当管事的来到后院,看着有气无力的李弘和并没有做多少事的皮皮,通知他们要么一天不许吃饭,要么一天不要工钱。

    一想到李金琪说的天价药钱,李弘就觉得无所谓,他这辈子都还不起。

    “对不起,连累你了。”李弘很是抱歉。

    “没事,一天不吃饭也行,我以前三天都没有一口吃的,照样活着。”皮皮如今过的安定,格外开朗。

    “让他扣我银子,我和你一起吃。”劈了两根木头的李弘气喘吁吁道。

    “刚进来的三天内没有工钱,若是做不好,会被轰出去。”皮皮看着天真的李弘,更加快的劈着柴。

    将近辰时,一直喧闹的前院突然安静了下来,劈了近一个时辰木柴的李弘累的瘫在了地上,浑身的衣服湿透,坐在他身侧休息的皮皮也是同样的汗流浃背。

    “我感觉我不行了!”李弘大口喘着气,不停的用拳头捶打着前胸。

    突然,后院那凶巴巴的管事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两个人才劈了这么点,就知道偷懒!”

    皮皮连忙站了起来,拿起斧头就开始劈柴。

    李弘费了好大劲才重新举起斧头,朝着放在木墩上的柴劈去。

    不成想劈了个空,那管事便操爹骂娘的叫唤着。

    李弘本身对他的亲生父母就没多大感情,任由着管事的骂。

    “言语粗鄙,毫无教养,天膳司如今是什么制度!”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李弘握着斧子的手一顿,望向一脸怒气的李金琪。

    看到李金琪,那管事立马就焉了,他当初是靠关系进来的,摸滚打爬十多年才到如今的位置,怎么运气那么背,堂堂国君竟然驾临天膳司的后院。

    “君上恕罪,实在是这新来的小子懒惰,属下知错!”管事的忙着朝李金琪磕头。

    “日后再敢乱说话,拔了你的舌头,滚!”

    管事的听到这句话,忙着朝李金琪谢罪。

    一步一步走向李弘,李金琪那犀利的眼神逐渐变得温和,“做事偷懒可没有工钱。”

    “我没有。”在弥雅旧地,日子过得再穷再苦他师父都没让他干过活,李金琪作为他的生父,给他治病还要让他还钱,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安排他做这种粗活累活,就是不想让他好过。

    “去把所有人都叫来,看着他劈柴。”李金琪说罢,寻了一把椅子坐在不远处,看着李弘面无表情的拿着斧头。

    当天膳司一百多号人全部来到后院,看着卖力劈柴的皮皮和将斧头卡在木头上取不下来的李弘,都碍着李金琪在场不敢议论。

    总管事的瞧见李金琪对新来的如此和颜悦色,立刻想到了那个在天医司抢救的人,大概就是眼前这人。

    皮皮卖力的劈着柴,不时用余光瞥一眼李弘,见他还是拔不出斧子,大胆的替他取下斧子,又告诫他不要心慌。

    李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劈开了木柴,斧子却不小心砍到了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小坑。

    筋疲力尽的李弘握着斧子的手已经在打颤,而这才是第一个,后边还有很多在等着他。

    看着连柴都不会劈的李弘,李金琪收在袖中的手紧握,连最基本的生存都不会,他这些年难不成一直都躺在床上!

    “本君的银子不养废物!”李金琪盯着李弘,那眼神似乎要将他穿透。

    李弘听了这话,抬头看着李金琪,将斧子扔到一边,随手拿过一块劈开了的木柴,朝李金琪一步一步走近。

    皮皮和众人看着李弘的举动,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这小子怕是活腻了吧!

    李金琪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李弘,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李弘走到李金琪面前,二话不说便将木柴挥到了李金琪头上。

    鲜血顺着李金琪额角汩汩流下,糊了他一只眼睛,右眼直接被血染成红色。

    院子里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出声,这年头还有胆子这么大的人,敢袭击君王。

    李金琪并未生气,只是一脸的漠然,“你还想做什么?继续,自此永不相欠。”

    李弘没想到李金琪这么淡定,他鼓了几次勇气,都没再敢把木柴削到李金琪头上,只得扔了木柴,站在原地。

    李金琪起身,将还原液抹到李弘脸上,那张□□落地,众人还来不及惊讶,李金琪便对总管事道,“给他安排别的活。”

    李金琪走后,总管和一群人看着李弘那张酷似李金琪的脸,都咽了咽口水,乖乖,敢情被副管事骂的狗血淋头的正是玉兰婷和李金琪!

    “小公子,我们这人手够了,您去卧房歇着,到了时辰给您送餐。”总管事毕恭毕敬道。

    李金琪让李弘以真面目示人,谁还敢得罪他!

    皮皮看着李弘的脸,心里却有些别样的想法,他刚刚看到李弘两条手臂上有许多的疤痕,那种疤是常年累月受伤才会出现。

    民间流传少主李弘被魔界所抓,以此威胁长平君上释放魔族俘虏,但为了天兰贵的百姓,长平君上并没有答应,反而大势攻打魔界,虽然打赢了,少主却失踪了。

    若从来真是少主李弘,那他这些年在魔界定然生不如死,也难怪会对长平君上恨之入骨。

    皮皮走近李弘,小声道,“公子,天兰贵称霸六界靠的就是几位国君,苦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要学会向前看。”

    言罢,皮皮又拿起了斧头。

    “我在别的地方还有亲人,我不想待在这冰冷的囚牢里,你没有我的经历,和你说不明白。”李弘并不觉得皮皮能理解他。

    “谁会嫌弃唾手可得的富贵荣华。”作为贫民的皮皮,很是羡慕这些贵族血脉,他们生下来就到了别人一辈子都抵达不了的高度。

    “有些事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李弘用袖口擦去流到下颚处的汗水,起身朝前院而去。

    若是时光倒流,他绝不会选择玉兰婷和李金琪。

    皮皮看着那山高的木头,将斧头扔向一边,眼角滑泪。

    若当时家里有点银子,双亲何至于病死家中。

    “皮皮,你想不想做些别的。”李弘的声音再次响起。

    皮皮慌忙的擦掉眼泪,很是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小公子,能在宫里做事很好了,我很知足。”

    李弘见皮皮拒绝,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路行至前院,任何人都低头做事,没有谁同李弘答话,只有守在天膳司的两个守卫开口,说没有国君的允许,他不得离开。

    被管事的领到休息处准备用早膳,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的红枣粥,一个焦急的声音就在前院呼喊。

    “大哥!你在哪?”

    听到麟恪叫他哥,李弘心里很暖,“你找我做什么?”

    趴在李弘怀里喘了口气,麟恪才道,“大哥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娘亲知道你伤了伯伯大发雷霆,要对你动家法呢,现在小姨和林爹爹拦着她,你赶紧去太仁殿躲一躲。”

    “我就在这哪也不去。”李弘说罢,拉着麟恪进了屋,“你应该还没吃早膳,我们一起。”

    “娘亲打人很疼的,你不怕吗?”麟恪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硬气的兄弟,他姐姐宁愿挨鞭子也不愿挨家法,弟弟妹妹就更别提了。

    “不至于打死我。”李弘喝了碗温热的红枣粥,许是没吃够,又盛了一碗。

    “大哥,伯伯也喜欢喝红枣粥。”麟恪觉得李弘并没有李渐离说的那么难相处。

    “你这个时辰不应该去学院读书吗?”李弘还记得他当初去学院读书的时候,当时的他贪吃,长的很胖,除了李芸没有谁跟他一起玩,李渐离还老是挖苦他。

    “我每天只去四个时辰,不急。”麟恪挑着自己喜欢的食物简单吃了些,又拿出随身的小瓶,服下一粒百毒丹。

    李弘看到那个小瓶有些气愤,“你怕我会给你下毒?”

    “害你的人很多,想我死的也不少,百毒丹没有副作用,你要不要吃?”麟恪将小瓶递给李弘。

    “你留着吧,拜那些人所赐,我已经百毒不侵了。”

    “你真的不留下来?虽然我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伯伯和娘亲找了你很多年,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一有你的消息,伯伯都会第一时间去听有关你的任何事。”

    许多人都说李金琪喜爱李渐离,但他觉得,李金琪对李弘的感情更为炽烈。

    “那是因为愧疚,是他放弃了我。”李弘凑到麟恪耳边,小声道,“我被抓是因为李渐离,他和魔界勾结,想除掉我。”

    麟恪脸上浮现惊讶之色,李渐离当年才五岁,有那么重的心机?

    “当真?”

    “那些抓我的人说的,他们也没想过我能活着回来。”李弘小口咬着包子,又给麟恪递了一个,“这个好吃。”

    麟恪接过包子拿在手里,疑惑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娘亲和伯伯?若真的想要少主之位,他为什么不害我和小汐?”

    麟恪并不是很相信这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大哥。

    “你都不信,我就算说了,也只会认为我是在恶意报复。”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身着华丽长裙的玉兰婷拎着一根细长的棍子逆着光站在门口。

    “大哥,快去跪着。”麟恪好心提示着。

    李弘和玉兰婷只相处了短短两年,那两年玉兰婷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国事,她明显更偏爱李芸。

    李弘并未沐浴,身上穿的也是干活的衣服,甚至还有汗味。

    将自己简单收拾一番后,李弘走到玉兰婷身前,双膝跪地。

    “李弘,多年不见,你胆子越来越大,连君父都敢谋害。”玉兰婷言语极冷,一巴掌将李弘呼到地上,不等他起来便扬起藤条劈头盖脸的抽。

    明明是光滑的藤条,却好似长满倒刺的鞭子,每一下都痛深入骨髓。

    “你这混账,让你待在宫里你偏要到处乱跑,还威胁威严放你出宫,现在怨你爹不救你,你的命是命,天兰贵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凭什么要让别人为你的错误买单!”玉兰婷力道加重,藤条也越挥越快。

    “娘!别打了!”麟恪一把抱住玉兰婷,“大哥知道错了,别打了。”

    “还有你个小混蛋,最近的祸事全是你惹出来的!”玉兰婷拽住麟恪的胳膊,连他一起打。

    李金琪和林金奕来时,李弘的衣衫上出现血渍,他的左脸也因为躲避藤条被抽了一道,玉兰婷只抽麟恪的脚,两个小脚被打的青紫肿胀。

    “这小子确实欠揍,你打麟儿做什么!”林金奕将麟恪抱起,抹着消肿止疼的药。

    李金琪也将李弘护在身后,李弘却嫌弃的挪到一边。

    “他都不领你的情,这养不熟的白眼狼留着干嘛,早点滚回他的地均和。”玉兰婷收回藤条,转身便走。

    “要不要爹爹给你处理伤口。”李金琪征求着李弘的意见,对方不仅不说话,还闭上了眼睛。

    “那你先休息,爹爹找人给你处理。”

    “我要银子,我想和我师父一起离开。”李弘睁开眼,说着自己的要求,“你若是真的觉得亏欠我,就请满足我,这对你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

    “一句话的事?”李金琪笑了笑,“也对,就是一句话的事,可爹爹好歹养了你五年,你该陪陪我这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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