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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女子们的秘密

    庄严伟岸的海尔辛宅邸中,负责安全监控系统的指挥室内,占据整面墙壁的监视录像屏幕记录着大宅内外的所有动静。

    在保全未曾留意的镜头角落,一抹纤瘦人影一闪而逝。

    那人肩披长及小腿的暗色大衣,手上抱着一口塞满文件与档案夹的纸箱与数本厚重的书籍,直起的卷轴半遮其面庞,那人的步伐却并未因此受阻,以发绳简单地束于颈后的褐色长发随走动微微摇晃。

    「埃拉小姐,请问妳需要协助吗?」

    闻言,埃拉自发散的思绪收回心神,扭首用一双平静的蓝眸望向出声搭话的人──兢兢业业地为海尔辛效劳的中年管家──沃尔特。

    女子从中间拨开的浏海发丝因这个动作滑下额际,勘勘落在埃拉的眼睫上。

    约莫是出于这个国家的「绅士」风度,男性对女性多有照顾──即便对方是不需礼让的夜族。

    埃拉本想拒绝,但又像是想起什么,从善如流地将手里的箱子递向对方,沃尔特微笑着接过纸箱。

    当谭莉维亚被唤醒后,作为使魔的埃拉便也再次回到人世。

    美丽的鲜红魔女赋予作为发明家的她一项任务:将海尔辛打造成固若金汤的堡垒。

    于是埃拉日以继夜地规划着如何布置或改造这座宅邸。

    负责审核设计图的人员,无外乎身旁这位尽忠职守,严格把控海尔辛大小事务的管家。因此,埃拉从不主动与沃尔特挑起争端。

    但就在埃拉提出欲建立一道狄奥多西城墙时,仍被沃尔特义正严词地否决。

    「恕我直言,埃拉小姐。海尔辛宅邸被原野环绕,附近没有河流,挖出护城河在实务上难以达成,以及妳提案中的庭院模样,在美感上稍有欠缺,请妳将外观也考虑进去。」

    褐发女吸血鬼不理解英国佬的坚持,只接收到「不可行」的结论,这使得本就寡言的她变得更加安静。

    埃拉不禁回忆起那座雪城──被改造成残酷凶器的白垩城堡。

    无论是加装暗门、设立陷阱、挖掘运河乃至更改建筑格局,谭莉维亚总以宠溺的眼神颌首许可,纵容埃拉蠢蠢欲动的热忱,将提供庇护的城堡转变为张开血盆大口的食人野兽。

    不同于将谭莉维亚视作信仰的珍,或是渴求痛苦自甘沦为狂犬的古兰,埃拉从始至终都只为了证明自己。

    她是柔弱的、愚昧的,被男人视作低贱的女人,光是通晓文字,甚至阅读书籍,就得关押入牢接受判决。

    于是落入有罪的女人设下的陷阱,甚至丢失性命的男人,便显得更加可笑。

    当入侵者们掉进机关中,四肢被搅得血肉模糊,发出悲惨的哀鸣,那份绝望及恐惧便是埃拉的勋章。

    只是这份荣誉止于「伯爵」的到访。

    那个男人以纯粹的暴力捣毁了雪城的防御,踏出一条由碎骨及肉沫铺成的血腥道路。

    即使将对方引导至陷阱重重的机房,他也未曾退却,更未因此被击倒。埃拉不得不揣上经过改良的武具,与之展开正面对决。

    战斗的结果不言而喻,本职为研究人员的她,在宛如厮杀机械的他眼里与蝼蚁无异。

    任何一个发明家都与弄坏自己发明的人势不两立,尤其折损于对方手里的道具,有不少是自己呕心沥血之作。

    蛮不讲理、无法预测、不想理解,这便是埃拉对伯爵的定论与感受。

    大概只有谭莉维亚觉得伯爵可怜可爱得紧,埃拉心想。

    埃拉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也不感兴趣,她只想全心专注于研究之路,排除不必要的情感和情绪,才是唯一的正确解答。

    ──如果古兰有同样的觉悟,也就不会……

    「埃拉小姐,妳知道为何古兰改变了对我的态度吗?」

    沉浸于心理活动的埃拉蓝眸缓眨,看向投来求教目光的沃尔特。

    她试图回想古兰和沃尔特的互动情况,脑海里却只有谭莉维亚呼喊她们面见因特古拉时,古兰对沃尔特的一句寒暄。

    从沃尔特的提问推测,两人之间似乎闹了矛盾,但埃拉确实不知──或说从来没有关注──内情。

    犹豫半响,埃拉这才开口:「古兰讨厌男人。」

    「在我们沉睡前,你都还是少年的模样。」忆及古兰与年少的沃尔特相处时,相互拌嘴的生动模样,埃拉补充道:「如今的你却已是中年,是个成年男性。」

    「我的确有察觉到古兰抗拒男性的性子,但没想到会亲自经历。」得到答案的沃尔特不禁这么感叹。

    埃拉并未接话。

    对她而言,沃尔特不过是同事,只要能够互相沟通、配合,顺利完成工作就好,双方的交情不必太深。

    直白来说,埃拉不觉得有和沃尔特打好关系的必要性,对后者而言应该也是如此。

    沃尔特对古兰表露出的在意,她也没有兴趣深入了解。

    所以,埃拉把那句「我想你不用太担心,当古兰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留在心底。

    -

    海尔辛家主办公室,于表格文件上振笔疾书的因特古拉搁下笔杆,执起一旁的青花骨瓷茶杯轻泯。

    甫从罗马尼亚回到英国,因特古拉便忙碌于向女王陛下报告任务内容,包括事件的细节、凶手的背景与下落、实际遇害人数与获救人数的名单统整……等,直到确认完预备上交的资料,并撰写好报告书,已经是事件落幕的三天后。

    莹白月光从她背后的大片落地窗面倾落而下,在桃花心木雕纹家具及克什米尔毛毯罩上一层不真实的颜色,同时为窈窕人儿的鲜红裙襬披上一件流银似的薄纱。

    无声地将茶杯放回茶碟后,因特古拉兀地问了句:「这样就好了吗?」

    从旁协助整理文件的谭莉维亚闻言动作一顿,接着垂下那对纤长眼睫,柔声回答:「是的,已经不要紧了。」

    被温柔捧入掌心的夜莺停止了泣鸣。不再追逐破碎的幻象,将那个曾经哀叹命运的自己埋葬于庞大的过去。

    因为她已经拥有失而复得的宝贵事物,只需要优雅地、从容地沉浸其中即可。

    金发少女注视谭莉维亚的目光难掩关切,惹来夜之王后银铃般的悦耳笑声,「谢谢妳为我担心,亲爱的因特古拉、我体贴又温柔的主人,妳的这份心意足以令我打起精神。」

    在谭莉维亚的笑声及称赞中,因特古拉的双颊微微泛红,而后像是被对方榴红瞳眸里的真挚情意烫得别开了视线,「真、真的没事就好。」

    时至今日,因特古拉仍未习惯谭莉维亚堆满溢美的说话方式,她怀疑谭莉维亚略有所察,因此不时以此逗弄自己。

    想到自己未完的话语,因特古拉嗕了嗕唇,用低沉的语调说着:「虽然告别过去能够获得某方面的成长,但过程向来不怎么好受。我不希望妳强颜欢笑,谭亚。」

    因特古拉并未忘却先前的某一夜里,谭莉维亚少女似的娇俏笑容,更不想让它成为一张掩饰真实情绪的面具。

    听见因特古拉的试探,谭莉维亚非但没有响应,反而语气淡然地问了句:「因特古拉,妳为什么如此关心我呢?明明妳只要把我们当作棋子,并下达指示就好,妳付出的关心很可能都是不需要的。」

    诧异于谭莉维亚抱持这种想法,因特古拉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我认为这绝对不是『不需要』的,谭亚。妳是拥有情感的,会开心、会难过、会愤怒,那么又怎能以看待『它』的方式对待妳呢?」

    「况且没有妳的话,我也无法快速上手与其他权贵应酬的手段,甚至没有阿尔卡特的话,我根本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你们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对象。」

    言及至此,因特古拉的脸上再度浮现些许羞色,接着又解释道:「无论和哪个职位的部属相处,都应该保持和睦的上下属关系,更遑论是伴我游走于非人的黑暗世界中的你们呢。」

    「你们不是工具,而是我的引导者和合作伙伴啊。」因特古拉信誓旦旦地道出这句宣誓般的陈述,澄澈的蓝眸漾满了与之相符的真切及坚定。

    短暂的时间内,无人开口。

    「我很荣幸自己的主人是妳,因特古拉。」在因特古拉略显局促的注视下,谭莉维亚敞开宛若初绽瑰花似的轻柔笑靥。

    见状,因特古拉的脸颊再次浮上两片红霞,这份羞赧随后被谭莉维亚的下一句话转为了好奇。

    「让我告诉妳一个,连阿尔卡特也不知道的小秘密吧。」

    谭莉维亚勾起诱人的娇艳朱唇,漫步走到因特古拉身旁,凑至年少家主灿金长丝间的娇小耳廓,低声说道:「珍、古兰和埃拉是使魔而非眷属,因此我才将她们收进鲜血雪城。」

    因特古拉怔愣了瞬,接着看向谭亚的影子,「她们是使魔?但是……」

    「眷属是如同后代般的存在,使魔则是听从差遣的仆人。所以一般来说,使魔不需要思考能力,但我出于私心,让她们保留生前的记忆和人格,饶是阿尔卡特也被骗过了呢。」

    看着谭莉维亚眉眼间的狡黠笑意,因特古拉忍不住调侃:「还真是坏心眼,他不是妳最亲密的伴侣吗?」少女的语气里夹杂了几分出于和谭莉维亚共享秘密,以及拉近彼此距离的窃喜。

    对于这句质问,夜之王后唇弯的弧度不减,「保持神秘感是女人的天性及魅力所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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