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人在气头上时,怒气值会转化为攻击力,然后爆发出比平时都要强劲的能力,喻庭用铜钱剑与常知远打得不相上下,甚至逼得常知远节节败退。

    月石始终握在他手上,喻庭气势勇猛,瞅准了时机甩出符箓,成功将月石挑离常知远,她翻身上跳,牢牢将月石抓稳。

    这一招让常知远都措手不及,他恐怕不知道喻庭的符箓有多管用。

    常知远彻底冷了脸色,像个影视剧里残害他人的恶毒反派,“还回来,我可以不计较你的鲁莽。”

    “哎呦,你当自己是谁啊。”喻庭显摆似的将月石左右晃,“和我耍心思,常知远,做好被我坑死的准备吧。”

    她在铜钱剑上加持了几道符箓,像是投掷铁饼一般扔过去,在对方躲闪或击打的一瞬间,蹬地跑离常知远可能会攻击到的范围。没了那些鬼怪遮盖天日,她很快就和陆择池汇合。

    见到来人,陆择池飞快跳到她身边,默契地重新形成二人组对抗姿态,祁云青早已昏迷过去,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乌林啧了啧嘴,看着追来的常知远没有好脸色,“你怎么让她拿了,还这么狼狈。”

    “失误而已。”

    现在这场面可算是2v2了。

    喻庭打起十万分的精气神,做足了战斗准备,天师府早已在一番打斗之中损毁不少,闹出来的动静不小,但依旧没人来这边支援或者查看,喻庭低声问:“你说的天师府坐镇的那些人呢?”

    陆择池体力不支道:“按理来说应该来了啊……都闹成这样了……”

    喻庭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这么大的动静还没人来支援,恐怕不是死绝了就是都被困住了,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一个好的发展。

    “在想怎么没人来救你们吗?”乌林道:“那自然是因为都死了啊。”

    陆择池第一个反驳道:“不可能!你休想在这儿动摇我们。”

    天师府的那六位是精挑细选的高手,虽不闻世事,但实力强劲,怎么可能说没就没,陆择池断然不会相信他的说辞,可对方信誓旦旦的样子,以及接续不断的爆破声,多少有些动摇他的心思。

    乌林笑道:“没关系,等一会出去你看到他们的人头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局面僵持不下,祁云青尚且还在昏迷状态,陆择池也不知月石是用来做什么的,喻庭也没法直接将月石摔碎了事,她咬着后槽牙想,有点难办。

    实在不行就多打点嘴炮拖延时间?

    起码拖到祁云青清醒过来,说个一句半句的。

    “拖时间吗?那可不行。”常知远一眼就看穿了喻庭的意图,他支棱起手势,做了个喻庭看不懂的动作,像是掐诀,但步骤不对,反倒是陆择池反应极大。

    陆择池猛的抓住喻庭的衣袖,道:“是常氏族的秘法,他们一族可与鬼神沟通,从而得到世间绝无仅有的术法,但相对的代价极大,一般来说只有核心继承人选才会习得这个……”

    常知远不过是旁系,竟然也能得到如此重视?可见对方灵缘天赋不容小觑。

    陆择池一手拦在喻庭面前,阻挡随时可能发生的攻击。

    喻庭简单理解为常知远要放大招了,趁着对方还在读条当中,她捏出一张五雷符,以灵缘间接牵引出效力作用到不远处的常知远身上。

    可惜乌林是个动作快的,五雷符接引的天雷没能把常知远的脑壳电晕,反而让可怜的院落再添疤痕。

    乌林身上还有很多瓶瓶罐罐,喻庭只见他手一翻转,那些瓷白的瓶瓶罐罐便落地摔碎,乌黑的影子从中窜出,重新交织成一团,染黑了天幕。

    烦人,这一招他可真用不累。

    而且他怎么能驯服这么多小鬼的?

    还未等喻庭有动作,那边的常知远读条结束了,她清晰看到常知远的眼睛变成了鲜艳的红色,伴随而来的还有如梵音一般的混沌语言,直击人脑壳。

    这一瞬间就像是被无数从地狱爬上来的人恶鬼拉扯撕咬,然后被迫与恶鬼们永坠于深渊泥潭,窒息极了。

    面前仿佛只有喻庭一人,她被困在了时间罅隙里,与她为伴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深渊,混沌茫然之际,一记重锤使来,疼痛蔓延全身,喻庭也相对的回到了现世。

    她被莫名的攻击打中,如飘摇的风筝断了线一般落地再起不能,口吐鲜血,灵魂的亮度都在锐减。

    陆择池也没比她好多少,只是没她这样又倒地又吐血的狼狈。

    月石又回到了对面二人手中,这次他们没在犹豫,乌林低声吟诵一段法咒,那月石骤然亮起耀眼的光,而后又黯淡下去,她好似听到了有嘶吼声从月石当中传来。

    正不解时,乌林手抬高,直接将月石摔了个稀巴烂。

    以月石为阵眼的地下大阵彻底解开了。

    如地震一样,红光乍现,地面裂开长长的缝隙,如巨兽出笼,顷刻间就涨起火苗,整个天师府都在下陷,火焰从那些长而窄的缝隙里窜出,形成层层叠叠的火墙。

    热意扑面而来,不过这也阻挡了几人的视线,留下跑到安全地的时间。

    “完蛋,得赶快走……”陆择池伤的不严重,他左边拉扯起喻庭,右边拽着昏迷不清的祁云青,踉踉跄跄穿越火海,脱离开天师府范围,刚到安全圈,天师府彻底塌陷。

    几人共同注视着天师府被炸没,犹如一场璀璨夺目的烟火秀,单单看着还挺壮观的。

    辛辛苦苦打那么久,结果还是被敌人得逞了,喻庭愤愤不平地盯着对面,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脸抓花。

    可惜她被常知远那莫名其妙的攻击重创到,现在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更别提再进行战斗行为。

    乌林兴奋雀跃地拍手,下一秒转向喻庭,“接下来该是你了,我说过的,今天是你的死期。”

    喻庭摆好了架势应对他的进攻,但常知远却伸手止住了乌林,他道:“她是我选中的人。而且我们今天的任务只是解开这个阵法,尊者还在等着我们,难道你要让尊者久等吗?”

    一提到尊者,乌林脸上的表情立马就收敛了许多,“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去和尊者复命。”

    他要笑不笑的,说出来的话像是威胁,“你得感谢尊者,否则你今天必死无疑,喻庭是吗,我记住了。”

    喻庭:神经病再加一。

    常知远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道:“下次见。”

    回他的是喻庭鄙夷的中指。

    -

    这个不知所谓的地下大阵开启,造成的直接影响是天师府整个塌了,一部分掉进了那缝隙里,一部分成了碎末,其余的倒是没什么事件发生。

    天师府建立在略微偏远的郊区,放眼望去都是山,按风水学来说是很吉利的选址,如今被破坏了个完全,扫一眼过去都惨不忍睹。

    乌林和常知远离开不久,天师府的幸存者领着救援来了,喻庭在搀扶下坐上车下山,临昏迷闭眼前还在想断成好几截的小蛇该怎么办。

    再次醒来时,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眼睛是睁开了,但是脑子还没清醒,喻庭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直到听到外头传来声响,她才如上了发条一般开始动起来。

    先是去掀口袋,完全没有小蛇的踪迹,就好似她之前所经历和看到过的都是假象,喻庭踉踉跄跄地在这个房间内四处搜寻,结果一无所获。

    可是脚环还在,那证明天师府内发生的都不是幻想,她控制着音量喊了几声京阙,正当以为不会有反应时,门背后的阴影猛地动弹起来。

    就像是一团透明果冻在凝聚固化,喻庭夜视能力不错,几乎一眼就认出来那轮廓是京阙,她跑过去,开口问:“你没事吧?身体有被影响到吗?好好的你突然跑出去干嘛?我能解决掉的。”

    京阙这团阴影始终不言语,任凭喻庭怎么问,甚至连动作都没有,一连问了好几句,她察觉到不对劲了,“你不会又失忆了吧?还是说现在变成了八个脑子,认不出来我了,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没有、别走……”他腔调黏黏糊糊的,像是用海水勾了芡,他似乎在犹豫是否要伸手,喻庭先他一步抓住,触感冰凉,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喻庭扯着他就要往有光的地方走,可地方偏生如扎根在这阴影处一般,死活不愿挪动,“到底怎么了?”

    她试探地接触京阙的脸,察觉到对方在向后躲,一副贞洁烈夫的作风,喻庭更疑惑了,好好的这是在闹什么别扭?

    下一秒手碰到他的脸,除冰凉之外,还有道道凹凸不平的痕迹,摸起来异常粗糙。喻庭慌得不行,她生拉硬拽地把京阙拉出来,如愿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耷拉着眉眼,眼里含泪,疤痕纵横,异常显眼。

    “你脸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京阙吸吸鼻子,委屈道:“可能是反噬太严重了。”

    常知远到底用了什么阵法?这么离奇,她蹙起眉毛,问:“还有哪儿感觉不舒服吗?除了这些疤痕还有哪儿有伤到?”

    京阙没说话,只是俯身把喻庭紧紧抱在怀里,头埋在她脖颈里,不多会喻庭就感觉到脖子那块皮肉湿乎乎的,然后她听到京阙说:“你还会爱我吗?我变成这个丑样子,你还会继续爱我吗?”

    喻庭没想到他在意的是这个,一时半会有些哭笑不得,“当然爱你啊,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京阙蹭了蹭,继续道:“可是我都变丑了,样貌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现在能得到喻庭的宠爱,全靠着这张与那个京阙一样的脸,如果连这个都失去了,喻庭迟早会意识到不同、不对劲,然后厌烦了,震惊于真相,一脚把他踹掉。

    到时候他又是孤身一鬼了。

    喻庭不知道他想了一堆有的没的,她揉捏着京阙露出来的脖颈肉,手法颇具安抚意味,而后双手强硬地捧起他脸颊,左看右看,亲一口道:“哪儿丑了,这不漂亮着嘛。”

    “真的?”京阙泪眼朦胧的,“没有不喜欢我?”

    喻庭以行动表示,她踮起脚舔吻上京阙的唇瓣,久违地占据主动权,此时乖乖软软的京阙实在是让她心软且兴奋,毕竟一向强势的人突然变得可怜兮兮,真的很美味。

    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这换在男鬼身上也同样通用。

    “最爱你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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