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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如是,情分如是?

    跌跌撞撞地回到公寓,屋内一片漆黑。“通常周五这个时间,苏菲都会在的。怎么今天一通电话都没有?”晓艾疑惑着拿出手机拨通了苏菲的号码。

    接连打了两通电话过去,都是无人接听。晓艾狐疑者放下手机,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Rug的面容依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呢?是扮演好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还是继续寻觅他的点滴线索?

    她下意识地叹了口气。“但即使找到了人,自己又该如何呢?”晓艾脑中的思绪如一团团乱麻般越抽越紧,直至勒得她喘不过气。

    “叮咚、叮咚。。。”门外传来一阵门铃声。

    “这个时间,会是谁呢?”晓艾仿佛被从噩梦中惊醒般,忽地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苏菲和苏子宪都知道开门的密码呀!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晓艾用手撑在双腿上,用尽力气站起身,满心狐疑地打开门。

    “您好,我是爱家地产的。受房主周先生委托,带客户来看看房子。”一个身穿制服、胸前佩戴着名牌的房产中介模样的小伙儿,礼貌地开了腔。他身旁还站着一对年约四十的中年夫妇。

    “周先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晓艾错愕间忙问道。

    “是周子墨先生。您看,这是他发给我们的相关房产信息资料。”说着,小伙儿递上一摞复印件。上面清晰地标注着这桩房屋的门牌号、署名为周子墨的委托函和一张营业执照。见晓艾仍犹疑着,中介小伙儿上前一步指着营业执照复印件说道,“您看,这所房产是在这家公司名下的,公司的法人是周子墨先生。”

    “周子墨?”晓艾迅速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一张张面庞如电影快进镜头般在瞳孔中穿梭着。

    “是他!”一张中年略微发福、似笑非笑的面容被定格在了眼前。

    “对,就是在三亚被请去游艇会吃饭的那晚,那对腔调奇怪的母子!他就是苏子宪同父异母的哥哥!”

    “但这房子不是苏菲的吗?怎么会在周子墨公司的名下?”

    “他要卖房子,苏菲知道吗?”一连串疑问在脑海中四下乱撞着,晓艾觉察到自己的面容也仿佛瞬间被盘旋交错的困惑扭曲了。

    “要不您先让我们进去看看吧。”小伙儿将提前准备好的鞋套递给身旁的那对夫妇,侧过身,引导着他们进了门。

    晓艾不知所措地立在门口,大脑像是瞬间被抽空,失去了思考和判断的能力。

    “苏菲不接电话,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对,找苏子宪!”

    晓艾用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摸索着。电话通了,“晓艾。。。”苏子宪沙哑的声音传来。晓艾抽紧的心房瞬间如被远程投掷而来的飞镖击中般,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糟了,一定是出事儿了!”

    “哦,让他们先看吧。你别担心!”他似乎在电话那头极力保持着镇定,以至于晓艾仿佛听到了空气中传来的牙齿“咯吱、咯吱”的响动声。

    “这样吧,你等着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约莫四十分钟后,门外传来了电子锁按动密码的声音。

    晓艾急忙从沙发上起身,汲着拖鞋迎了上去。

    苏子宪低着头,拎着头盔推门走了进来。还是那个身黑色套头T恤的高挑男孩儿,不知是不是因为深色上衣本就容易衬得人消瘦而阴郁,他眼里似乎全然泯去了往日闪烁的光芒。苏子宪那本有些自来卷的头发显得过长,在一侧鬓角处不合时宜地支棱着。“也许是太久没有理发,被头盔压的吧。”

    四目相对,一阵刀片划过指尖的刺痛、惊惧感飞进了晓艾心间。“这么暗淡的眼神,这么憔悴的面庞,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短暂的对视后,苏子宪眸子在晓艾眼中迅速暗淡了下去。两、三周未见,他身上浑然天成的英气已然褪去了大半。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开腔,就那么定定地立在门口,愣愣地对望着。

    “苏菲,苏菲呢?”晓艾还是没沉住气,问道。

    “她回伦敦去了,前天走的。”苏子宪悠悠的声音传来。

    “啊,回伦敦?”晓艾仰起头用慌乱的眼神扫视着眼前这个高他近一头的男人。

    “嗯,她回去处理房产的事儿。。。”

    “处理房产?处理什么房产?她离开北京为什么没跟我说一声?她的博物馆不是已经开业了吗?”

    晓艾一股脑地抛出一连串问题,满是焦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苏子宪那对低垂的眼睑,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中第一时间觅得些许蛛丝马迹。

    “嗯,是因为。。。”

    “你快说呀,因为什么呀!”晓艾见苏子宪支吾着,似乎还在思考着措辞,立即涨红了脸,提高了声线。

    “我爸出事儿了,他被拘押了。。。这事儿有两周了。。。”苏子宪一字一顿地艰难地吐出断断续续的语句。他低下头沉默着,似乎这短短十数个字,耗尽了他大半的气力。苏子宪仍然紧紧攥着那个机车头盔,手指深深地抠进头盔内侧的软垫内,仿佛那才是带给他力量的源泉一般。

    一团迷雾在晓艾眼前升腾着,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随着耳中“刺啦”的一声鸣响,她脚下一软,赶忙伸手扶住身边的柜子。

    “咱们进去说吧。”苏子宪拖起晓艾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进了客厅。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前一阵子A市的市长被双规,你听说了吧?我爸爸也因为这个案子被波及了。其实前几个月就有人找他调查过一阵儿,但很快就放他回来了。我们都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但两周前检察机关又突然把他从办公室带走了,说是贿赂罪已经查实,要正式逮捕准备起诉。。。”

    晓艾突然想到去年年底网上流传的一个段子,A市市长好大喜功,为了出政绩,在任上大兴土木,见山开山、遇河搭桥,把A市从里到外挖了个遍。由此喜提了个“李挖挖”的雅号。几百万人口体量的城市,光地铁就修了5、6条,高速公路、城市快速路更是不计其数。几朝古都,这么折腾下来,古城风貌拆得所剩无几了不说,大量农田也被圈入可建设用地,建起了一个一个钢筋水泥的产业园,美其名曰:筑巢引凤。但几年下来,凤没引来,却多了好几片烂尾楼荒废在那里。A市,这么一个地产开发重地,自然也是开发商必争之地!

    “那,那你父亲出了事,为什么要卖苏菲这套公寓呢?”晓艾实在没憋住,冲口而出。

    “这事儿,这事儿是因为。。。”苏子宪将手指插入头顶的乱发中思索着。也许是太过用力,几根卷曲的发丝在晓艾眼前摇晃着飘落。

    “你快说呀!到底是因为什么?”晓艾将手指抠进沙发,仰面盯着苏子宪,声音里满是急促。

    “我妈其实并没有和我爸领证,法律层面,他们不算法定夫妻!”

    “啊?”晓艾似乎没有立刻领会这句话中的意思,直感到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般,整个人飘摇在一团汹涌弥漫的雾气之中。她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头,将更加深邃的目光投向面前这个满面倦意的男人。

    “这套公寓当时买的时候因为政策问题,只能用公司名义购买。所以当时爸爸就让他助理帮苏菲注册了一个公司作为房产的持有方。”

    一声低沉的叹息在晓艾耳边飘过,“但你也知道苏菲,她什么都不管的。而且那时她人也还在英国,所以这个公司的所有的证照,还有公章其实都在我爸集团那里代管着。但自从两周前爸爸出了事,检察院就封了集团的账。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你也见过,就是上次在海南吃饭时出现的那个周子墨,他就借着临时接管集团的名义,把本来在苏菲名下的那家公司过户到了他名下。”

    “那怎么可能?苏菲要签字才能过户的呀!”晓艾冲口而出。

    “当时帮苏菲注册公司的时候她人在英国,是我爸的助理代签的字。我估计公司过户也八成是拜他所赐!”苏子宪颓然的眼眸中忽地闪过一抹白光,绷紧的拳头用力地落在了沙发上。

    晓艾感到双腿一震,“唉,这人也太会审时度势了!”晓艾愤恨地嘟囔了一句。她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半抬着眼皮小心翼翼地瞟向苏子宪,生怕火上添油。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动手了!这个卑鄙小人!”苏子宪似乎依然陷入在自己的节奏里,恨恨地说道。

    晓艾一时晃了神儿。联想到在海南那晚周子墨母子一唱一和的态度,和压人一头的主人般的气势,以及那个女管家鸡犬升天的模样,“原来周夫人确实另有其人!”

    “难道,难道那么优雅知性的苏妈妈,竟心甘情愿当了小三儿这么多年?”这个念头一出,晓艾心头顿时涌起一阵难以明状的愧疚感。

    “自己怎么能这么恶毒?自己是最不应该以这般揣度闺蜜的母亲的!”

    看晓艾愣在那里,苏子宪刚刚眼中的凌厉渐渐暗淡了下去。他低沉着声线继续道:“因为我们家这种复杂的关系,我小时候特别怨恨妈妈。觉得是她让自己在同学、朋友面前抬不起头。那时不懂事,总跟妈妈怄气,早早地就离家出国读书了。”一声低沉的叹息虽克制得轻柔,却仿佛如开足马力的电锯般,轰鸣着在晓艾胸口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血痕。这是怎么了?曾经那个众人羡慕的天选之子,帅气飞扬的男孩儿,如今却满脸颓然!这确是晓艾所陌生的!

    晓艾一直感慨他们姐弟俩儿真是像极了,淡然的神情下,却难掩眸子中闪烁的星光。原来这对自己一直无限艳羡的姐弟,竟也背负着如此的难言隐痛,如履薄冰般端着自己孱弱的自尊,艰难于世上蹒跚前行,找寻遗失的自我。晓艾一时没把持住,胸腔中那愈演愈烈的酸楚竟不受控般一股脑地向鼻腔和眼眶涌去。她忙乱地从茶几上抓起一张纸巾,掩饰地揩了揩鼻子。

    苏子宪抓过晓艾的手,急切地解释道:“晓艾,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爸。”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辩解,又或是自我开解。就像是于千钧一发之际,儿子飞身跃出,为父亲挡下了那颗致命的子弹。

    “我爸爸是潮汕人,那儿的人最重宗族关系!本来他是要跟周子墨的妈妈离婚的,据我妈说当时我爸态度很坚决,准备净身出户的。”他一时有些急切,可能是语速太快,被口水呛了一口,大声地咳嗽起来。晓艾见状急忙起身轻抚着他的后背,眼神里像是能滴出水般湿润了起来。

    片刻,他逐渐平复了下来,苏子宪握住晓艾的手腕,继续道:“那时我爸还只是赚了点小钱,没现在生意做得那么大。但他们家里的人就是不同意,扣住了户口本。我那个奶奶当年还在,听闻哭天抢地,坚决不同意我爸娶我妈这个离异还带娃的女人。据说当时闹得人尽皆知,还惊动了族长,非说周子墨他妈是三书六聘娶过门的,还生了儿子,也写进了族谱,绝不能离婚。我爸没办法,就跑回北京,只跟我妈摆了酒。想着以后再找机会慢慢解决,但没想到,直到我出生,他也没能如愿。一拖,就拖了这么多年!唉,我妈心里其实是最苦的!她知道我和苏菲都怨她。”苏子宪将双手手指再次深深地插入头发内,仿佛这数不清的烦恼丝,是他宣泄苦闷的唯一通道。

    晓艾在心底重重地“哼”了一声。“男人啊,天生就是自私的物种!也许当初确有那么一刻,眼中的决然是真诚的。但真的抱得美人归了,也就懒得再纠缠那些既消耗心神,又损伤荷包的琐事儿了!毕竟,相安无事总好过鸡飞狗跳。更何况,日子久了,再热烈的感情也消磨成了情份。多一份亲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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