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纹双鱼佩(3)

    “你带这个干嘛?”

    柳湘莲靠在门边,看着尤杉将一堆小珠子和丝线放在荷包里。

    尤杉站在那里想了想:“哦,对了。”回身将小钳子收到荷包里。

    “蹲点闲着也是闲着,我可以一边攒珠一边蹲人嘛。”

    柳湘莲道:“真是服了你。”

    尤杉将扇子在手里一转:“出发,咱们会美人去。”

    柳湘莲步履轻快,好似要飞过去:“你去青楼的样子,简直比男人还兴奋。”

    尤杉道:“那能一样吗,你们去是为了寻乐,我去可是为了救人。”

    到了依红柳院,尤杉和柳湘莲刚进门,昨天的龟公就把二人认出来了,忙上前作揖,嘴里不住寒暄。

    “二位爷昨个玩的可尽情?早上爷走得早,小的没能送二位爷,实在是失礼的很。”

    柳湘莲道:“不用寒暄,这点子小事儿还不值得挂心上。”

    龟公道:“二位爷海涵,今儿想找哪位姑娘啊,要不要换个姑娘,给二位爷换换口味。”

    柳湘莲道:“不用,昨儿那个姑娘伺候的不错,今晚就还是她,等腻了再换不迟。”

    龟公面带难色,但又不好张口。

    柳湘莲道:“我知道她不方便接客,你且上去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如果姑娘不愿意,我们就走。”

    龟公哪里有让上门的生意跑了的道理道:“哪有的事儿,小的这就去安排。”

    不一时,就有人引着尤柳二人到了四楼,朝芸换了身接客衣服,脸上的粉显然也是刚涂的,还没涂匀。

    朝芸道:“见过二位爷。”

    尤杉道:“免礼免礼。”

    朝芸招呼着外面送些酒菜来,不一时,酒菜摆齐,朝芸问想听什么曲子,自己可以弹奏。

    尤杉心里只想着把她快点灌醉,哪里听的下曲子。但总不能一上来就喝酒行酒令吧。

    只见朝芸拿了琵琶出来,调了调音。

    “给二位爷弹一曲《渔樵问答》。”

    尤杉小学时候上过琵琶兴趣班,正经学了好几年的琵琶,她只听朝芸弹了几个音便知是高手。

    柳湘莲本就喜唱曲,对乐器也爱,也坐在一边静静欣赏。

    一曲罢了,朝芸笑道:“我弹的可还好。”

    尤杉鼓掌道:“高手,你这手琵琶得是吃了多少辛苦才练成出来的。”

    朝芸道:“为了学这,琵琶不知被我弹废了多少,小时候因琵琶不知挨过多少打,也因琵琶不知免去多少打,不是我说大话,古今多少乐曲都在我心里,没有我的琵琶弹不出来的。”

    尤杉灵光一现,道:“姑娘果真如此厉害?若说博古通今我是信的,但要说无所不知可就吹大了,这人哪有无所不知的。”

    朝芸道:“我在这琵琶上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当年学曲儿时,我将所有能学的曲子全都学了,又求妈妈四处给我找谱子,无论是宫里乐曲,还是乡间小调,就没有不通的。”

    尤杉摇摇头道:“姑娘仗着漂亮惯会大话,我说出一个曲子来,只怕姑娘弹不出来。”

    朝芸道:“爷想听什么曲子,只管说来。”

    尤杉道:“这样,单是听曲子没意思,咱们打个赌,我说出一首曲子来,如果你弹不出来,就得喝酒。”

    朝芸道:“好,但是我可说好,你若是胡诌一个曲名出来,我也不好辨别,你非得把那曲子完整哼出来,我才认。”

    尤杉道:“我不但完整唱出来,还有完整的唱词。我也照顾照顾你,我每次说出两首曲子,你能任意弹出一个来,就算我输,我认罚喝酒,但若是你没弹出来,我还把完整的把曲子和词唱出来,你就得喝酒。”

    朝芸道:“一言为定。”

    柳湘莲也不知尤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些勾栏女子从小就训练弹曲,纵有大户人家从小请了师傅练习琴艺,也不可能比得过这些姑娘。

    尤杉道:“我先说了,请姑娘弹一曲《敢问路在何方》。”

    朝芸的手一下子愣在琴弦上,这是什么曲子,老师没教过。

    尤杉一脸坏笑,道:“朝芸姑娘,没听过吗?那我再说一个好了,如果这首你再弹不出来,可就要喝酒了。”

    朝芸道:“请讲。”

    尤杉道:“《刀剑如梦》。”

    尤杉看着朝芸一脸懵逼的样子,自是得意,柳湘莲看了她一眼,这首曲子别说朝芸,他从小唱了那么多曲儿,也不知道。

    朝芸道:“你定是胡诌的,哪里有这曲子,什么路,什么地方的。”

    尤杉道:“谁说没有啊,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我唱给你听。”

    尤杉开始从头到尾的唱起来,曲音婉转,词的意境也好,朝芸听得入迷。

    一曲唱罢,尤杉道:“怎么样,可是我骗人?”

    朝芸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不成想,这世间有如此动听的曲子,我竟今天才听到。”说完,她拨动琴弦,弹出了《青花瓷》里面的几句,但因只听过一遍,终是调子不准。

    尤杉道:“再来,请姑娘弹上一曲《鸳鸯蝴蝶梦》。”

    朝芸哪里听过这些现代古曲,自是答不上来。

    尤杉道:“弹不出来?那我就换一曲《青花瓷》。”

    朝芸:“……”

    尤杉道:“弹不出来,喝酒喝酒,喝过这杯酒,爷给你唱小曲。”

    朝芸将酒喝了。

    尤杉开始唱起《新鸳鸯蝴蝶梦》,这首歌是她父亲在KTV的拿手曲目,也是她自己参加聚会的必备金曲。

    朝芸道:“再来,我就不信,你说的曲子,我一首都弹不出来。”

    尤杉笑道:“朝芸姑娘,我们不如玩个大的。”说罢,她将一壶酒放在前面,道:“这回,我一口气说五首歌,你若能弹出任意一首,算我输,这壶酒我干了,你若一首都弹不出来,这壶酒你干了。”

    朝芸道:“好,我不为别的,只为能一下子多听些曲子。”

    尤杉道:“那我倒成了唱曲儿的了,你不给我点打赏?”

    朝芸道:“奴这话说的不好了,我这就自罚三杯。”

    尤杉看着她连喝了三杯,以前,她特别喜欢在酒桌上给女性朋友挡酒,只是今天,她是有任务而来,不能守护她了。

    “你且听着,这五首歌是《凡人歌》《江山美人》《兰花草》《铁血丹心》《千千阙歌》。”

    朝芸想了一阵,手在琵琶上几次要拨动琴弦,终是停住了。

    尤杉十分自信的给她时间,她就是想破脑袋也不可能弹出来。

    朝芸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道:“你……你不会是……”

    尤杉:“……”

    朝芸道:“你不会是个会自作曲的乐师吧。”

    尤杉伸出手来,道:“你看我这手,可像是乐手的手。”

    朝芸看了她的手,确实不像。

    尤杉道:“朝芸姑娘,你自己孤陋寡闻,就不要找别的理由了,我承认,我这个人懂得确实是多了些、超前了些,但你没弹出来就是没弹出来,你可不能赖账哦。”

    朝芸道:“愿赌服输。”说罢,将一壶酒喝了。

    尤杉看着她酒水顺着她的下巴流到脖颈。

    “慢点喝,免得呛到。”

    朝芸将酒喝尽了,道:“我一直还沾沾自喜,自以为胜过了我师父,如今一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爷还知道些什么曲子,只管说出来,若是能听到这些好曲子,就是喝死了也无怨了。”

    尤杉道:“我哪里舍得让你喝死,但姑娘若是想听,咱们的赌注就继续。”

    朝芸道:“好得很,请爷赐教。”

    尤杉道:“请姑娘弹《风吹麦浪》《一无所有》《烟花易冷》《凉凉》《沧海一声笑》。”

    朝芸:“……”

    喝了两壶酒的朝芸,终于支撑不住了,尤杉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柳湘莲只留下朝芸床头的那一盏灯,其余全部熄灭。

    尤杉道:“这姑娘终于醉了。”

    柳湘莲搬了两只凳子道门口,道:“你若是想看可以在这里看着,若是觉得累,就去休息一下,唱了一晚上。”

    尤杉道:“不累,才唱了十几首而已,算不上什么。”

    柳湘莲道:“没想到,你会那么多歌,你唱的那些歌,我怎么一个都没听过。”?

    尤杉自知多说多错,便道:“其实我也快没存货了,她要是再不倒下,我就要换玩法了。”

    尤杉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柏启香的屋子仍旧是暗暗的。

    柳湘莲忽然道:“尤三。”

    尤杉道:“怎么了。”

    柳湘莲道:“你唱歌挺好听的。”

    尤杉笑道:“我多才多艺。”

    这不还归功于在KTV常年锻炼的结果。

    两人等了一会儿,外头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尤杉渐渐无聊起来,她这个人可以累,但不能闲。无事可做,只好把荷包里的珠子拿出来串。

    尤杉道:“真不知还要等多久。”

    柳湘莲道:“用不了多久,我就不信,那个人能憋着那么久不见柏启香。”

    尤杉道:“你看着吧,我去桌子那边攒珠子去了。”

    说着进了里面,把朝芸床头的灯拿到了桌子上。

    尤杉一抬头就看到那么被自己灌的不省人事的朝芸。其实,她觉得朝芸也挺可怜的,不方便的日子也要接客,不管自己能不能喝,客人敬了酒,她就得喝,在这个不得自由的地方,每天的能活动的距离,无非就是从一楼到四楼,她那么喜欢弹琵琶,也许这是她的精神寄托吧。

    她一边想,一边穿着珠子,只听柳湘莲轻声喊了一下她。她抬头,只见柳湘莲正招手让自己过来。

    尤杉立马来精神了,跑到柳湘莲身边,问:“蹲到了是吗?”

    柳湘莲道:“刚才有个戴双鱼佩的男人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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