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与太子谋 > 茫然若失(二)

茫然若失(二)

    “大人,太傅就在前方柳巷胡同等您。”

    景安颔首,抚了抚青衫上的褶皱,在小厮的带领下叩开了一处宅门。

    门应声而开,待看清坐在院中的人后,他先是行了一礼。

    “苏太傅。”

    苏直放下茶盏,眼皮一抬,看着眼前竟比前日相见还消瘦两分的景安时,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不必拘礼,你身子还不大好,快坐下。”

    景安寻了一处坐下,他垂下眼眸,思量着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找他。

    不然也不会在如此隐秘之地,更不会在今日处斩谢家军之时。

    苏直见四下无人,将充满红血丝的一双眼看向景安,也放下强撑的几分体面,语气有些半信半疑。

    “那日,你同老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景安稍抬眼帘,有如雪色的脸颊显出一抹笑来。

    “那日下官病的不清,说的怕是胡话,扰了大人清听。”

    他如此推辞的模样,更让苏直本就煎熬的心更加扯的七上八下。

    景安那日说了几个字——“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下一句即使没有明说,但他又怎么不懂呢?

    为此牵动起心思来,这两日更是夜不能寐,因此在私下里接见他。

    可景安又为何矢口否认?

    他的面上表情变幻莫测,但在官场沉浮多年,也能让人看不出破绽。

    “那日景大人金口玉言,称可治愈老夫咳疾,请问还作数吗?”

    景安颔首,“只要太傅开口,下官必不会推辞。”

    “那老夫就想听听景大人有何高见。”

    时机成熟,景安也不再打哑谜。

    如今谢君堂已死,谢家军也即将不复存在,即使大启表面固若金汤,但内里什么样,除了叶亭贞谁也不清楚。

    景安要做的,就是将这缸浑水搅的更浑。

    现在叶亭贞势力庞大,而他不过区区一人,唯有让叶亭贞众叛亲离,才能逐一击破。

    就从苏直开始。

    这般想着,他脸色恭谨之色愈发浓,声音放的很轻,但落在苏直耳中却如一滴水进了油锅炸的他生疼。

    “太傅不妨想想,前日那支箭矢为何会从背后树林中射出?王爷派人去寻又为何抓不到那个刺客?”

    为什么抓不到?

    只能说明此人并不想抓刺客,换言之,刺客就是此人派出来的,又怎么会把他“抓”出来呢?

    苏直想到此处,瞳孔不由得瑟缩了一下,透出隐隐的怀疑。

    景安当然知道仅凭一面之词,苏直不可能简单轻信了他。

    但是只要让他心底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足够。

    他看着苏直细细琢磨的神情,决定给苏直下一剂猛药。

    “太傅总不会以为,这箭要射的是谢将军吧?”

    他声音放的越发缓,苏直这些天本就悬心不已,听到此话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

    现在朝堂之上,老臣里面连谢君堂也死了,就只剩下他与郑宣致。

    这下……就更是形势不利。

    景安的话近乎蛊惑般,如一块石子给他的心激荡起阵阵涟漪。

    “景大人与老夫说这些,就不怕王爷那边吗?”

    景安倏忽一笑,带了淡淡疏朗之气。

    “下官效忠的是陛下,是整个大启,何况下官并未逾矩,大人与下官谈笑几句,又怎么会传到王爷耳边呢?”

    缘是苏直怕景安抓住他的把柄去告密,苏直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景安真有不轨之心,又何必来跟他说这些?

    应该是自己多虑。

    这般想着,就借口身子乏,要回去歇了。

    景安站起身,“那下官便告辞,太傅保重好身体。”

    苏直没有答话,目光紧紧看着景安出门若有所思。

    随手朝门外一招,小厮一路小跑着过来。

    “你去王府一趟,就说太傅身子抱恙,让王妃回一趟苏府。”

    *

    沈荠从未像此时这般心不在焉,手里把玩着一枚点翠的簪子,心思却不在上面。

    “这是锦绣记新出的发簪,你替我看看好不好看?”

    吴晴清往头上试戴着,眼神却从铜镜这边投向了坐在对面沈荠身上。

    沈荠自成婚以来,便不曾抛头露面,若不是趁着今日特殊,怕是怎么叫也不肯出来的。

    沈荠闻声这才回过神,微微抬起头,“这些发簪设计精巧,看来是费了功夫的。”

    吴晴清像是听到什么好笑话,将抚上云鬓的手放下,看着沈荠目不转睛。

    “今日沈姑娘怎么看着怪怪的?”

    沈荠怕她起疑心,只能找了个借口。

    “这些日子繁杂事多,睡的晚了,身子不大好。”

    吴晴清饶有兴致,决心逗她一逗,缓和些气氛。

    “要是我,放着如此俊俏郎君也是不肯出门的。”

    沈荠有些疑惑,俊俏郎君又是谁?

    怎么又扯到景安身上了?

    还不等仔细思索,看着吴晴清暗自发笑心里就懂了大半,两颊也不禁染上淡淡红霏。

    没有答话。

    短暂的沉寂过后,整个茶楼只能听到焚香之声,静的出奇。

    这是人都赶往了集市上观刑去了。

    吴晴清看着沈荠又是一副默然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与她分享起了京中官眷的私房话。

    “前些日子,徐夫人,就是徐侍郎家的,不是与陈家联姻了吗?”

    沈荠颔首,神情有了两分兴致。

    “就是陈雾良,”吴晴清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陈家夫人其实一直瞧不上自己这儿媳妇,嫌她之前晦气。”

    沈荠微微讶异,这又是从何说来?

    “陈小姐与陈家公子自幼青梅竹马,不知怎么地之前看中了一个读书人,寻死觅活的,后来那个读书人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不陈家夫人就觉得徐小姐晦气,才新婚几天,就把徐小姐气回了娘家。这下两家人还不知道如何相处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荠将这些话听得似懂非懂,怎么觉得这话里的读书人越来越熟悉……

    吴晴清正说着,忽然“哎”了一声,“你这什么表情?”

    沈荠微微一顿,手无意识的拨弄着首饰匣子里的发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什么。”

    “然后,这陈夫人和王府一向走的近,这事还是她跟我说的呢,说是王妃不知怎地被禁足,无事不得出。”

    沈荠蹙了蹙眉,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是何原因。

    怎么无端就被禁足了?

新书推荐: 黑腹霸总升迁术 考公失败后我创飞了所有人 爱上不完美的你 黄金台 【火影】假如你是宗家的大女儿 五条君,请和我保持距离 我的怨种室友 [HP/斯内普]十四行诗 beta,但情绪稳定[ABO] 限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