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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若失(四)

    时节一日日的过去,这桩震惊朝野的谢家军谋反案在叶亭贞有意的遮掩下成了一桩不痛不痒的谈资。

    谢君堂伏诛,谢家军主力军已被斩首。

    谢君堂一生劳苦,即使犯了滔天罪孽,陛下仁厚,顾念谢家只剩了一个独子,其子谢瑾瑜有生之年不得返京。

    这些皆随着汴京愈发热的天渐渐蒸发了。

    但是最得人匪夷所思的是,那谢家军全部尸首都被扔去乱葬岗草草掩埋了,谢君堂的却了无踪迹。

    这还源于一个小贼,那日情形弄的乱糟糟的,加之人心惶惶,谢君堂自刎于马上的尸身也就无人顾及。等到有人酒过三巡拍了个脑瓜子,这才想起来这尸身该如何处置,带领一众将士过来,正巧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在城门口晃悠,形迹可疑,遂当即拿下。

    那小贼吓得涕泗横流,从实招来,言说自己原是想发点小财,想着谢君堂是从大漠而来,又堂堂一国将军,身上肯定有点值钱的物件,这才鬼迷心窍想摸点东西出来。

    “东西呢?”

    那个带头的将一柄剑横在小贼脖颈处,听这一精神连酒也全醒了。

    “什么东西?小的什么都没看到啊,就连尸首也没有啊!”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将一众人还飘在升官发财想法里的心狠狠拽下来,顿时冷汗直流。

    尸首还能凭空消失?

    这件事若是说给三岁孩童听,也是会被贻笑大方。更何况要是被叶亭贞知道,到时候一定会治个看管不利之罪!

    一行人一合计,决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那小贼吓的魂飞魄散,再三发誓自己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更是将全部身家拿了出来。

    “那小爷就断了你今后的营生!”

    话音刚落,将那小贼的两只手狠狠斩落下来!

    至于谢君堂的尸身要在哪里,谁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

    沈荠早晨在集市上买了些瓜果,想着拿回去拿井水镇了消暑。

    刚要从袖中拿出荷包时,不想出门太急,荷包不知随手放在了何处。正要多摸寻一阵时,手里拿的布袋子没收好口,一个橘子从袋中骨碌碌滚落在地。

    小贩还盯着她瞧,沈荠露出两分不好意思,只得弯下腰,正要伸出手去时,眼帘中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如翠竹的手率先拿起了那个橘子。

    沈荠顾不得诧异,收回手,直起身。

    “多谢。”

    映入眼帘的人正是一个陌生的公子,年岁似乎与她相仿,长相极好,眉目如水般温润,此时正含笑看着她。

    他身着素白锦袍,但若细看,纹路奇秀,是用加了金线的银线绣的。

    伸出长臂来,手里的橘子衬得他愈发白皙。

    沈荠只看了一眼,便垂眸错开视线道了声谢。

    她虽从未见过他,却也知此人身份非富即贵。

    可话说回来,天子脚下,谁身上还没有点令人艳羡的东西呢?

    沈荠心里顾念着连云坊未做完的活计,想着伸出手去拿橘子,那人虽将橘子放在手心,但迟迟不见递还给她。

    她不禁抬眸看向他,正巧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这让沈荠心里诧异,这人不会是与郑钧一伙专门来找麻烦的吧?

    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像,此人周身气质亦正亦邪,与郑钧那群外强中干之徒不同,而经她细看,不知心里又涌出两分熟悉之感。

    不经她仔细琢磨时,刚要松手,下一秒橘子就稳稳当当的递到了她的手中。

    那人轻笑道,“夏日炎炎,姑娘少食为妙。”

    声音倒不如此人长相那般温润,低沉且喑哑。

    闻声全然陌生,让沈荠这两分熟悉之感也冲淡的一干二净。

    她颔首,脸上带着疏离而又客套的笑,不再言语。

    那人也是点点头,脚步一转就淡出了沈荠的视线。

    “姑娘,银子还没给呢。”

    沈荠刚要迈脚,闻声又折了回去,挤出一个窘迫的笑连带着耳根处也发红。

    伸手往袖子里摸出荷包来,应该是方才心太急,荷包被带到袖中的褶皱处都没发觉。

    她掏出碎银子递给小贩,话锋一转,“方才我听说这城里有桩大事,不知老伯可听说没有?”

    小贩取下头戴着的草帽,握住边缘,给自己扇风,时不时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

    他逆着光看向站在摊前的姑娘,摇摇头,“城里每天的热闹多了去了,我怎么哪件事都清楚?”

    沈荠知晓他不愿意说,从荷包又掏出一个碎银子,就在低头的功夫,她的眼神似乎凝滞在了某处——这个荷包好像不是她的。

    她喜欢桃花,所以在荷包和手帕都会绣上桃花式样,可这枚荷包上的桃花也并不是出自她手。

    虽看着桃花也是栩栩如生,但技巧生疏,还有几处错针。

    这明显不是她的。

    但是又怎么偏偏又在她的身上呢?

    那小贩见她对着荷包愣神,这日头越发高,扇风的弧度也愈发大了。

    将“说起热闹来,不知道陈府和徐府的热闹姑娘要不要听?”这句话慢慢湮没在风里。

    “姑娘?”

    沈荠回过神来,这才发觉是小贩在唤她。

    “多谢老伯,家里还有些事,就先行一步了。”

    *

    景安正在院中侍弄花草,修养了两日,身子也松快了些。

    但谢君堂的死还是让他落下了心病。

    他现在虽有翰林院职务在身,实则里面大多是叶亭贞的人,要做什么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倒还不如不去。

    现在就差最后一把火了,听说那日苏直见过他后直奔刑部,这个举动足以让叶亭贞起疑。

    思及此,景安的手蓦然收紧,一株枯枝应声而断。

    天气已见闷热,连带着院中花草都带着几分恹恹,他挽袖蹲在地上,一袭青衫隐在花草从中,显得愈发苍翠。

    沈荠打门外走过,一兜子瓜果拎的她手发酸。

    将东西搁在阴凉处,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往屋里走去。

    景安正埋头剪枝,听得动静抬起头叫住她。

    “去集市,怎么不叫着我?”

    他看她回头,又从袖子里掏了一个什么物事,随后那东西又稳稳当当被抛到了半空,他伸手接住。

    待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后,脸色疏忽一寸寸变白。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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