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风渡

    日落后,初则安排阿酒留下照顾山雨和一些受伤的弟子,自己带着计清风、师从云、梅含烟等几名中极殿的弟子离开破庙,去城中巡视。

    初则他们走后没多久,山雨便转醒了。

    “山雨师兄,你醒了?”

    “小师妹,小师叔他们人呢?”此刻的山雨全然没有往日的清贵气质,竟显得有些狠历,微微蹙起的眉头上一颗小小的美人痣特别显眼。

    阿酒一愣,下午他们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山雨仍在昏迷中,不觉诧异他如何知道小师叔已来到白水城。

    “哦,我迷糊中听到你们进来了,还有秋师姐。”山雨觉察阿酒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往日的语气。

    “秋师姐回雷泽了,小师叔他们已赶往城中查看,山雨师兄,你先好好休息。”阿酒见山雨面露焦躁,以为他担心城中情况。

    “那麻烦小师妹了。”山雨便又背对着阿酒,重新侧身躺下。

    果然如计清风所述,日落后城中变得更加诡异,酒肆商铺仍在大肆营业,不管男女个个眼睛充血,嗜血好斗,稍有不慎便开始大打出手。

    “这个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计清风愤愤道:“老子刚来白水城的时候,还只有一两个城民有这样的现象,这往后便每日增多,像是传染的瘟疫般。那些还算正常的人要么往城外逃生,要么只能日夜闭门不出。”

    师从云补充道:“师叔,我和清风也查探过了,这些城民并没有被妖魔附体,而且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和普通凡人无异,只是心性不知何故会突然转变。”

    初则一行人正行在街道中,忽听得一声巨响从后侧的一家客栈传来,只见那家客栈顿时火光冲天,呼救声声不断。

    “过去看看。”

    计清风、师从云等人忙跟上初则的步伐,待他们走到近前,只见几十名凶悍之徒,将客栈里的人逐个拽出扔到街上,尽是一些老弱妇孺。这些被拖拽之人应是躲在客栈中避难的城民,呼喊推搡间,只见二楼窗口边,一名壮汉提拉着一个小娃便要往外扔,他的母亲使劲拉着他哀求,却被壮汉一把推开撞到窗角晕死过去。

    眼见着那小娃便要被扔出窗口,初则挥手施法将眼前的一切定住了,一时之间除了天昆山众人,其他人都被禁锢在原地。

    初则递给师从云一张曲谱,“师从云,用你手中的‘劝归’将这个曲子吹奏一下,避免再来城民添乱。”

    师从云接过初则递来的曲谱,是“清心咒”。当下没有犹豫片刻,便按上面的曲谱吹奏起来,声音缓缓推开,其音正直、和雅、清彻、深满,又极具穿透力,周遍远闻,加上‘劝归’的神力,怕是整个白水城都能被这笛音覆盖到。随着笛声的响起,周边原本躁动的城民竟逐渐安静下来。初则上前查看,在几个城民中反复确认着什么,那些城民面部扭曲,目中无光,神色游离。

    “小师叔,有什么发现吗?”计清风上前跟在初则身后。

    “三尸神”

    “小师叔,什么三尸神?”

    “凡人皆有三尸驻身,主录人罪衍,以夺寿算。只是这些城民身上的三尸神已被人控制,将‘贪嗔痴’的欲念无限放大,以致心性全失。”

    “这些城民不是他们的目标,背后之人只是想豢养这些凡人身上的三尸神,待这些城民身死后,以便吞噬这些三尸神力为几所用。按你之前所述,已有近千人丧生,怕是已汲取了不少力量。”

    正在初则和计清风确认每个人的情况,在一旁的师从云却已经支撑不住。“师叔,弟子…弟子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了,有人在操控这些城民的意识,他们开始反抗笛声的控制。”

    那些被定住的城民一个个似有挣扎,扭动着身体想要冲破笛声的控制,那几名修为较低的中极殿弟子也受到了影响,神色开始异常,面露狰狞。

    “‘劝归’先给本君!”

    初则一把接住师从云扔过来的青笛后,一跃便到了客栈的房檐上,注入灵力输出‘清心咒’。笛声瞬间升到那有着星辰与皎月的深空里,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

    那些城民又变得安静,计清风忙上前扶住已经站不稳的师从云。

    “阿云,你怎么样?”只见师从云已经额头冒汗,手心亦有细汗渗出。

    “清风,无妨。”师从云微喘着,气息已经不稳。

    月色下,房檐上,手持青笛的初则白衣翻飞,周身灵气萦绕。突然笛声一滞,隔空似有千斤压力袭来,初则竟被逼得后退了一步。

    “有意思!”

    初则开始正色以待,周身灵力暴涨,‘劝归’似乎也承受不住这灵力,笛声中偶有尖锐刺耳的声音夹杂,房檐上犹如飓风刮过,瓦片翻飞,底下的城民已被压制地纷纷翻到,计清风和师从云亦步伐不稳,忙运功相抵。

    片刻钟后,初则最后全力输出一击,对方的压制瞬间消散,此时房顶已被掀去一半,地上一片狼藉。

    “那人在皇城!”初则将青笛扔给师从云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北山国皇城正殿内,一名男子懒懒的抬着一脚,斜靠在王座上,黒眸锐利, 轻抿着唇,身穿一件描金的黑色长袍,暗红色的深衣衬托的他身姿奇秀,神韵独超。

    王座下面正襟半跪着一个男子,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细长明眸透着一丝戾气。而匍匐在半跪男子脚边的是一个身穿华服的老者,抓着半跪男子的衣角口中不断呢喃:“卿儿,卿儿…”

    “冷复雪,你最好给本座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王座上的男子并未抬眼看他,低沉的气势压得冷复雪不敢轻易作答。

    “属下多谢君上刚刚出手相救,属下与这北山国只是有一些旧怨要处理,不想引来了天昆山的人。”

    风渡坐直了身子,兴趣了了的看着底下的人,“刚刚与本座对手的又是何人?”

    “回尊上,应是天昆山的初则神君。”

    “初则?”

    风渡抬眼看了下冷复雪。

    “是何来历?”

    “属下不知,只知道他是天昆山的小师叔。”

    “你这天昆山的师兄,在天昆山潜伏这么久,就这点能耐?”

    风渡开始走下王座。

    “此人神出鬼没,又不常居天昆山,属下不敢轻易打探。”冷复雪忙转身对着已踱步到身边的风渡。

    “冷复雪,你的新愁旧怨本座并无兴趣,只是交代你的事为何迟迟没有回复?”风渡微微躬身,撩起冷复雪肩头的一缕黑发玩弄着。

    冷复雪一阵密汗,心中仔细过了遍说辞后,才谨慎开口道:“启禀尊上,属下已有些眉目。”

    冷复雪从怀中掏出一片方帕递给风渡,风渡接过方帕,只见雪白的帕中一片鲜红的血迹隐隐透着金色,脸色不禁一变,抓起地上的冷复雪。

    “这是何人之血?”

    “这是天昆山新入的弟子,属下发觉此人有异,便留取了一些,现下正在城中的一处破庙。”冷复雪不敢直视,恭敬地低着头。

    “冷复雪,看你还算有用的份上,这一次就饶了你,以后要是再敢以魔族的名义生事,休怪本座清理门户。”风渡扔下冷复雪便往殿外掠去,随着他的离开,满殿的压迫感似乎瞬间便消散了。

    待风渡走远后,冷复雪才缓缓起身,拉了了身上微皱的衣襟,拎起地上已神智不清的华服老者。

    “陛下,你不是很喜欢替人家剥皮吗?看着自己的亲人活生生被扒皮削肉的滋味如何?”冷复雪充满血色的双眼似要把眼前的老者撕成粉碎。

    “当初要不是你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我们又怎么会引的全族覆灭之灾。”

    他将拎起的老者又摔到地上。

    “卿儿,卿儿….”神智不清的老者,似听不懂冷复雪的话,口中仍呢喃着。

    “说来,你的卿儿还救过我一命。”他踱步蹲到老者身边,若有所思。“邵卿是那样一个明朗的人,还说要带着我去天昆山一起学艺。”似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冷复雪变得暴躁,拽着老者厌恶道:“可他,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北山国皇室之人。”

    “卿儿,你不是想见你的卿儿吗?”冷复雪将一团软软物件招出,留恋的抚摸着。

    “那就还给你。”他说完,便像下定决心似的将物件仍到老者身上。

    老者抖索着展开,那是一张完整的人脸,老者咆哮着向冷复雪扑来,被冷复雪一脚踹开,徒留他在地上打滚咆哮。

    “月纱,处理完了吗?”

    一个黑纱女子从一根柱后闪出,“公子,已处理干净了,就剩眼前这一个。”

    冷复雪踱步到躺在地上无力反抗的老者身边,“我并不想取你的性命,你就这样一个人疯癫痛苦的苟且活着吧。”

    “公子,天昆山的人快到了。”

    “血月扇经过这一次的祭祀,灵力更上一层了。”

    冷复雪缓缓打开刚刚一直握于掌中的一柄折扇,怜惜地轻轻拂过扇面。那是一柄红骨白面的玉扇,扇面原本是一副静谧的月下山水图,只是此刻那轮圆月满是血色,诡异无比。

    初则他们一行,路上又被几波城民绊住,耽误了些时间。他们赶到皇城的时候,城内一片死寂,偌大的皇宫满地尸体,血水横流,唯有主殿亮着灯火。

    待他们跨进殿门的时候,看到的一幕说不出的诡异,只见一个华服老者仰躺在地上,旁边还铺着一张人脸,口中仍在呢喃“卿儿…”,让人一阵作恶。

    计清风上前细细查看起地上的人脸,师从云走到计清风身旁,扶起地上的老者,探手查了下。 “并未受伤,只是情绪波动过大,已经神智不清。”

    计清风见到人脸上眉头的一颗痣,越发疑惑,拿起摆弄着人脸形状。“阿云,你觉不觉这个脸皮有些熟悉啊?这脸皮也不是真的,像是其他材质仿造的?”

    师从云仔细打量了一下计清风手中的人脸,两人不禁同时后背一阵冷汗,齐声道:“山雨师弟!”

    初则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脸色一变。“计清风、师从云你们善后,去天昆山找你们师尊取一些灵山泉水来救治这些城民。”

    话音未落,已不见初则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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