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婚事告吹

    一早聂锋便去军中报道去了,官职是从六品副尉,在辅国将军麾下。

    原先秦镇就是辅国将军麾下的一名副将,因着这层关系,聂锋便无人刁难。

    家中气氛着实低迷了一阵子,皇帝这阵子不知怎的,一道折子一道折子的下,朝廷上下人人自危。

    大理寺忙到飞起,心竹已经几日没见到宋爹人了。

    聂锋似是也接到了什么重要任务,已经几日没回府了。

    风雨欲来。

    而金山县正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

    唐天赐望着窗外已经雪白的竹枝,回忆着自小同青竹相处的点点滴滴,终是明白自己错了,错到离谱。

    此时的师徒已经到了县城的家中,准备修整一日,明日登门。

    徐子洲深深的看了看青竹,终是同师徒二人告别归家。

    这一路,青竹不是没有看明白徐子洲对她的感情,都是兄长的好友,她跟着几人一起长大的,她此时并不想纠结这份儿女情长,以后再说罢。

    县里的下人对主家回来这事并不惊讶,秦家老爷也就是秦奋的爹早几日便着人来问,留守的家仆没得到消息,自是不敢乱说。

    此时主家回来,他们也能长出口气。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师徒二人收拾齐整的准备上门。

    秦镇看着用心打扮过的小徒弟,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夸赞,“小青竹已长成女娇娥了,那小子才配不上呢!有师父在,尽管出气,万事有师父兜着。”

    青竹笑着同师父行了个礼,“嗯,您放心,徒儿不会有事的。”

    此时唐家也刚用过早饭,那位表小姐,已经大好了。

    伺候完唐母用药,转而梨花带雨,言语间全是自己爱慕表哥,白莲花的模样一览无余。

    唐母只冷笑的看着白眼狼,并不言语。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婆子禀报,秦大爷和三姑娘到了,已经去了太爷的院子。

    如晴天霹雳,叹了口气,唐母急忙换了身衣服,嘱咐心腹将白眼狼看住了,不准踏出房门一步,这才急匆匆出去见客。

    秦镇虽然几年没有回来,但是凶神恶煞的名号众人是不敢忘的。前次入京是被当做亲家相待的,这,光是宋岩大理寺卿的身份他们一家也惹上不起。

    唐天赐跌跌撞撞一路跑进祖父的院子,还没来的及跟秦爹行礼,便被秦爹一脚给踢飞了出去。

    青竹只回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唐天赐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青竹转身进了屋子,一片衣角都没有留下。

    秦爹冷哼一声,没再继续。

    一旁的唐父虽是心疼儿子,此时也只化做一声叹息,转身跟进了屋子。

    青竹看着半躺在床上已经近古稀之年的老人,内心颇为酸楚。

    她是能感受到唐老太爷的疼爱的,时至今日,她舍不得的也这位老人了。

    老太爷看着跪坐在床前的青竹,叹了口气,言语中满是惋惜。

    “是那小子没有福分,自己将事情弄砸了,咱们青竹配的上世上最好的儿郎,不要哭,不值得。”

    老太爷和妻子是少年夫妻,相知相守多年,年轻是也是见了不少的龌龊事。

    唐家家规之所以不准纳妾,也是因为老太爷的祖母便是被小妾毒害的,当时的家主宠妾灭妻,被言官告到了朝堂之上,唐家一朝失势,直接没落。

    而后老太爷的父亲便亲自制定了家规,唐家儿郎,不纳妾,只一生一世一双人。

    青竹不住的点头,“您宽心,有两位师父和长姐呢,您要保重身子,青竹自小便没了双亲,是拿您当亲祖父的,等到青竹大婚,您定是要坐上宾的,长姐让我带了好些您爱吃的小菜,都是她亲手做的,说您只管吃,回头再差人给您送来,您看可行?”

    秦爹也在一旁道,“这几年我不在几个孩子身边,多亏您县里府里帮忙照顾着,您放心,几个孩子都是重情重义的,与您的情谊不会改变。您只管养好身子,其余的便交给孩子们吧。”

    唐老太爷的精神果然是好了许多,青竹和秦镇陪着用了午饭才要离开。

    虽是暖阳,但是冬日,唐天赐一直站在院外,已是冻僵了身体,唐母忍不住心疼,还是差人给送来了厚厚的斗篷。

    青竹和秦爹出来的时候,便看到站在不远处冻的已是脸颊通红的人。

    青竹拉住了忍不住动手的师父,同唐父唐母施了礼,问能不能让天赐哥送她出门,他们说上几句话。

    唐父唐母自是无不同意,秦爹冷哼一声已是大步离开。

    青竹今日身着一席红色长裙,月白色大毛领披风。

    头挽两只粉色碧玺步摇,缀下两串珍珠流苏,耳带同款耳坠,可谓是一步一摇,步步生花。

    兰眼抬露斜,莺唇映花老。

    这一刻,唐天赐仿佛天地万物只余这一人。

    青竹行至唐天赐身前,眼神平淡,无波无喜,轻声道,“天赐哥,送我出府吧。”

    说完也不管这人有没有跟上,转身便走了。

    天赐反应过来,忙跟了上去。

    二人并肩而行,天空缓缓飘起了雪花,落在两人的肩上,转眼便消失不见。

    “天赐哥,咱们的婚约就此作罢吧。”走了没几步,青竹开口道。

    天赐的手握了又放下,半晌,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只嗯了一声,似乎已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很快便行至二门前,青竹回过身,对唐天赐施了一礼道,“如此,便就此别过,希望天赐哥觅得佳人,金榜题名。”

    话音刚落,只见不知从哪跑出一位白衣女子,女子穿的单薄,指尖鼻尖冻的通红,她极力的隐忍,深情的看了眼唐天赐,噗的一声跪在青竹脚边,哭喊道,“二姑娘,求你不要怪表哥,都是我的错,是我心仪表哥才会出此下策,二姑娘你要怪就怪我吧。”

    青竹看着脚边娇俏的人儿,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好不惹人怜爱。

    青竹讥诮的看着这女子,朗声道,“姑娘跪我作甚,天赐哥是我兄长好友,你心仪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

    青竹弯下腰,微凉的指尖挑起女子的下巴,端详道,“姑娘倒是会哭,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本姑娘看了都心疼。嗤~”

    谁知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丫鬟差点将青竹扑倒,护在主子身前指责青竹歹毒,善妒!

    直接给青竹气笑了。

    这主仆二人唱的哪出戏啊。

    天赐脸色铁青,将青竹护在身后,刚抬起脚便被青竹扯到一边了。

    青竹扯下腰间来时长姐给的长鞭厉声道,“我李家女不惹事儿但也从不怕事儿!我歹毒!我便要你看看我如何歹毒!”

    言罢长鞭一摔那丫鬟直接被甩到了三米开外,砰的一声口吐鲜血。

    青竹噙着笑来到顾不上丫鬟的伤势,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的白莲花身前,手里的长鞭还在虚空打了个响,青竹只撇了一眼便走了过去。

    “呵,跳梁小丑而已,也配我出手。”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天赐连忙跟上,眼睛里根本看不见地上的人。

    青竹自小习武,武力值在姐仨中最高的,她刚才倒是真想将白莲花给一并抽到一边去,想想这人多数会被唐天赐收到后院,还是算了。

    青竹快步行至门外,唐父唐母还没收到白莲花跪求青竹的消息,青竹也不是吃素的,几步行至正在同秦爹告别的唐父唐母身前,将长鞭收起,微微行礼对二人道,“伯父伯母,青竹很是抱歉,刚刚没收住脾气,抽了个把丫鬟,差点连那位哭闹的表小姐一并抽了。”

    唐母一听差点没气过去,是谁将白眼狼给她放出来的!!!

    天赐也跟了过来,低着头小声跟几位长辈解释。

    秦爹冷哼一声,抬脚便要将天赐给踢到一边去。

    青竹按住师父,小声道,“师父,在外面呢,咱们回吧。”

    秦爹哼的一声甩了袖子,转身便扶着青竹上了马车,自己将车夫挤到一边,驾车离去。

    此时的青竹倒是有些庆幸,庆幸还没有订亲,就照天赐的这个性子,只怕是日后这种事情不会少。

    良善,什么算是良善呢。

    回去的路上青竹同师父去了趟面条铺子,陈婶看到秦父惊讶到不敢置信,毕竟这都几年没有回来了,如今心竹带着弟妹上京了,这人怎么又突然回来了呢。

    直到看到马车上下来的青竹,陈婶这才反应过来。

    忙将两人迎了进去,铺子刚开门,并没有客人。

    后院翠花嫂子和山杏正在忙活,陈叔送货去了。

    陈家已经在县里买了个院子,虎子也已经送到书院读书去了。

    也没多呆,一行人很快就回了村子,雪愈发的大了起来。

    村子连着大山,白茫茫一片,着实好看。

    行至午时才到了村口,如今的曹家村,是没有各扫门前雪这种情况的。

    村子里组织各家的男丁,已是将进村的路上的积雪都扫的干干净净。

    道路两旁还有玩闹的孩童堆积的各种各样的雪人,似一道靓丽的风景,看的青竹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们在村子里也只待了一日祭祀了李家父母便离开了,已是腊月中了,要赶回去过年。

    青竹极力劝说程夫子无果,便只能跟着师父上路离开了。

    程夫子看着离去的青竹,内心是炙热的,她孤身一身多年,倒是在李家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如今正值年关,她在这里料理铺子便可,青竹说要在京里开铺子的事情,还是需从长计议,于是她劝说青竹先将铺子租出去,寻着合适的机会再做打算。

    她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还不是报仇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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