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边了

    初夏的风是温热的,但不会让人烦躁。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路边蝉鸣阵阵,微风徐徐,柳树伸展了长长的枝条,飘落的柳絮被风一吹便如舞动的白蝴蝶,只可惜落到人的脸上会让许多人止不住的发痒。

    心竹趴在车沿,看着窗外的美景,时不时的将手伸出去,感受着夏日的温暖。

    聂锋则是静静的坐在一旁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从她蝶翅般浓密的睫毛,到粉嫩如樱桃般的嘴唇,他沉谧于此时的安静美好。

    心竹的脸上是恬静的笑,是在京里看不见的温柔,她爱极了此时身处大自然的感觉,尤其这天是湛蓝的,空气是异常新鲜的,她仿佛又回到了曹家村,成了那个为了填饱肚子到处找吃食的李心竹。

    想到穿来那天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想到姐弟三个挖野菜摘野果的艰辛,心竹忽的笑了出来,是那种释然的,乐观的,苦难终于过去了的笑容。

    心竹转过脸便对上了聂锋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眼神温柔沉醉,像陈年的烈酒,散发着醉人的味道。

    聂锋坐在她的侧对面,两人离的非常近,看心竹转了过来,聂锋这才眨了眨眼睛,从身旁的茶壶里倒了杯水,递给了她。

    心竹接过,喝了两口递了过去,这人也不嫌弃,就着心竹嘴唇留下的温度直接喝掉了。

    也是,亲都成了,用一个杯子而已。

    于是新媳妇李心竹又起了坏心眼,她直起了身子,伸出手指抬起了聂锋的下巴,脸微微往前倾,“夫君,要亲一个吗这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聂锋一把给抱到了自己腿上,车厢高大,竟然没碰到心竹的头。

    聂锋的眉眼上挑,嘴角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眼睛直直的看着心竹,直到将心竹看的脸热,他将心竹抱在怀里还不忘伸手将车窗帘扯下,粗糙的手指不住的摩挲着心竹的唇,意思明显,不言而喻,下一瞬二人唇齿相交,心竹顺应着将手环上了他的脖颈,甜言蜜语都融化在了彼此的呼吸里。

    一时间,车厢内响起了令人羞涩的水啧声。

    一吻结束,心竹趴在聂锋的肩膀上轻喘,她感受到了他□□的硬挺,呼的笑了出来,那声音像是银铃般悦耳动听,还隐隐带了些揶揄,聂锋气急,再一次低头将人吻住,这一次,连她都变成了池子里的春水,半晌结束后差点瘫坐在聂锋身上。

    聂锋摸了摸心竹通红的耳朵,温声道,“这次绕了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心竹撅了噘嘴,趴在聂锋懒得动弹,迷迷糊糊的竟是睡了过去。

    一觉便睡到了驿站,很快天就要黑了,清风和春桃将带来的被褥铺好,聂锋才带着刚刚清醒的心竹进了房间。

    午膳是出了京郊不远,随便在路上用了几口。

    晚膳也很简单,是家里带来的婆子借着驿站的厨房做的,心竹带出来的人,手艺自是没的挑,但是心竹许是睡的久了,有些恹恹的,喝了碗肉糜粥便不再动筷了。

    聂锋哄着又喝了碗鸡汤这才作罢。

    晚上的娱乐活动,不要乱想。

    心竹来的时候多带了一些话本子,主要是一些地方志和爱情故事。

    什么落魄书生和宰相家的小姐,卖货郎参军之后翻身成了大将军,下堂妻和迷途的王爷,报恩的狐仙还是男的,这些类型的话本子,李心竹尤其的爱看,百看不厌。

    聂锋本来是陪着心竹看了一会的,结果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书生和小姐私奔?高中后还被公主看上,公主死活要嫁,一国公主最后还只得了个平妻的身份?

    国法在哪?家法在哪?三纲五常都在哪?

    最后聂锋默默的扶着额走了,翻出本兵书又坐在心竹身旁看了起来。

    心竹半躺在聂锋身侧,因着天气渐热,衣着也渐渐的变的轻薄,心竹虽然瘦,但还是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聂锋看书看的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就撇心竹一眼。

    于是,不多长时间,夜间活动真的就变成了夜间,活动。

    一夜缠绵,几登云端。

    翌日一早简单用过早膳便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是最近的沿海小城,海县。

    在海城只打算住上一日,并不会耽搁他们返乡的时间。

    马车是精心装饰好了的,即使是长途跋涉也并不颠簸,只是长时间坐着或者躺着还是会很累。

    好在聂锋会时不时带心竹骑马散心,所以路上的形成并不那么枯燥乏味。

    又两日后的傍晚,他们终于到了那个海边小城,远远的,咸湿的大海气息便扑面而来,聂锋怀里的心竹一脸兴奋,她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大海,一行人在海边修整,聂锋吩咐人去找地方借宿。

    海水还未上朝,海边还有不少赶海的农人。

    心竹看的跃跃欲试眼看便要脱了鞋袜跑过去,便被聂锋一把给抱回了马车上。

    在他看来,女子的双脚只能给夫君看。

    心竹也不生气,抱着聂锋的胳膊撒娇。

    聂锋轻轻亲吻着心竹的嘴角,轻声哄着已经吩咐人去渔民手里买海鲜了。

    晚上便决定不进城了,在这个小渔村落脚。

    村民们倒是时常会遇到来往借宿的商人,谁家有空房子的也会以此来赚上一些银钱。

    村里打渔的渔船都是成群列队的,还未回来,倒是他们会在每日潮退时赶海,捡些被潮水带来的海鲜来吃。

    除了打渔,村子里的一些青年们,身手矫健的也会去做个采珠人,但也都是偷摸的采来偷摸的卖。

    因为官府是明令禁止平民采珠的,朝廷有专门的机构管理珍珠官采。

    但是你要是偷摸的采了个把的,官府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治你多大的罪。

    所以经常还会有人存在侥幸的心理,自己偷摸的采,但是因为海底很多未知的危险,一不小心便会丢了命,只要是能吃饱饭的渔民,很少有敢去冒这个险的了。

    他们今晚上住的是一户姓齐的人家,他们一行二十多人,马车三辆,只有这家的院子够大,听说是刚盖了没几年儿媳便去了,儿子去了县里做工,只留下爷孙在家。

    心竹听见还有孩子,问孩子几岁后递了两包老人和孩童容易克化的点心,让清风给送过去。

    晚膳也是借了老乡家的灶台做的,只放了姜清蒸的大梭子蟹,各式的海鲜贝类,沾着甜丝丝的酱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心竹下手吃的连连点头。

    聂锋还好,什么都能吃,但是清风她们也吃能吃下几口螃蟹,还多贝类是吃不惯的。

    心竹取下块肥美的生蚝,少沾了些酱油,一整个放进嘴中满□□汁,鲜美的不像话。

    心竹上辈子就是个爱吃海鲜的,但是又不住在海边,海鲜的价格又贵,馋了也吃会少买上些大虾蛤蜊来吃吃,像现在这样吃海鲜吃了个饱,对她来说是极为满足的事情。

    晚上倒是听见这家的儿子好像是回来了,还带回来名女子,心竹并未出去,聂锋只出去了一刻钟便回来了。

    吃饱喝足,一夜安眠。

    第二日一早心竹是被个小家伙咯咯笑的声音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之间她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聂锋已经起来了,在院子里正与人谈话。

    清风听见动静来帮她梳洗,外头聂锋与人谈论的动静不停,似是相谈甚欢。

    心竹透过半开的窗子看了一眼,是一个跟聂锋差不多身高的男子,心竹只看到了半个侧脸,一脸的毛胡子,露出的两只眼睛倒是炯炯有神,那眉眼竟有些似曾相似之感,皮肤黝黑,身材竟是比聂锋看着还要壮实一些。

    心竹只看了两眼便撇过了身子,将自己收拾干净这才出了门。

    一眼看到的便是双手扒着那毛胡子脸小腿处小豆丁。

    孩子四五岁的年纪,半长的头发,脑门上扎了个小揪揪,身上穿的轻便的童子服,脖子里还挂了个海螺,应该是能一吹就响的那种。

    稚童看到个貌美的姨姨看着自己笑,顿时羞怯的躲到了爹爹的另一边去了,还将自己的脸给捂住了,不让心竹看到。

    这下更是将心竹给逗乐了,这小孩真是可爱。

    聂锋颇为无奈的看着她,牵过心竹的手对毛胡脸道,“齐兄,这是内子,内子是喜欢幼子呢,齐兄万勿责怪。”

    心竹对着毛胡脸见礼,那人闪身躲避,摆手,是孩子怕人罢了。

    这位姓齐的毛胡子脸,给心竹的感觉,可太熟悉了,但是她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但是她一个女子,还是成亲了的女子,又不能老是盯着人家外男瞅。

    便将这些奇怪都抛在了脑后,有聂锋呢,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

    事是肯定出不了的,就是大姐,你再想想他像什么人。

    忽听一个好听的女声从身后缓步而来,“齐大哥。”

    众人回头,女子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眉眼细长,面容清丽,身体似有些虚弱,看到众人看像自己,有些羞涩,连忙低下了头。

    心竹捏了捏聂锋的手,二人对视了眼,这个女子,他们俩见过。

    只见这个齐大哥连忙走了过去,神情还有些微不可见的紧张。

    小豆丁看到爹爹大步走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要跟上去,因为这位漂亮姨姨,他也没有见过。

    聂锋拍了拍心竹的手,二人不动声色,心竹走到稚童身前,弯下身子将手递了过去。

    “小家伙,你能不能陪姨姨逛逛你们村子啊,姨姨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海边呢,原来海里这么多好吃的啊,”

    心竹的语气里满是夸张,小家伙歪着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纠结。

    他转头又看了看自己在围着另一个姨姨嘘寒问暖的爹爹,还是牵住了心竹的手,并且挺着小小的胸脯,一只手还拍了拍,“我陪姨姨逛,爷爷这会儿肯定已经捡了好多海货了,秋儿都不吃了,都给姨姨吃。”

    那位齐大哥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儿子刚才还在自己脚边呢,这会儿看到孩子跟这位贵妇人的谈话,便也没有制止,只是内心多少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后悔。

    聂锋适时出声,如此,午膳便也在此叨扰了,内子初次来到海边,颇为新奇,便请小公子做向导,带着内子游猎一番了。

    聂锋也确实想留下查探些事情,吩咐两个功夫好的护卫跟在心竹几人不远不近的保护着,自己带了几人进了县城。

    其实心竹不提,他也是会偷摸的差人来这海县附近查探一番的,皇帝亲自给他下达的任务,他连宋岩也不曾透漏半分。

    虽不知此番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军人以听从命令为天职,他定是要好好做上一番的。

    心竹心中倒是没什么疑虑,这女子的身份她倒是第一眼就想起来了,

    那个金水县飘香居门口卖身葬父的姑娘。

    三年的时间已过,这姑娘的仇也不知报没报的,身在此处了,怕是报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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