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此时已近黄昏。

    曾汕两兄弟跟着白子乔到了那个镇子。

    去昌县本来就要经过这条镇子,现在这条镇子被官兵封锁。

    想要进县里的百姓,只能往回走。

    在路上摆设了一个栅栏,官兵带刀守着。

    而在栅栏的里面,有好些百姓在哭喊着放他们出去,他们没有得病。

    白子乔走过去,其中一个官兵举刀拦下,“做什么!没看到这里不准通行吗?”

    “民女想问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官兵一脸恶相,大喊着,“关你什么事儿!”

    白子乔看着他手往前伸,只能往后退几步,左右看了看,发现有一个背着箱子的中年男子被官兵放行。

    白子乔立刻跑过去拉住他,“您是医、大夫?”

    男子脸色有些不耐,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干嘛!”

    “我想问问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病?”

    男子将白子乔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还是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现在正要进去查证,你走开!”

    白子乔被他推搡到一旁,听着他嘴里也跟着念叨晦气之类的。

    明明是医者,却如此不耐,没点儿医德。

    曾汕走过来,看着栅栏重新拦上,“你不进去?”

    白子乔走到一旁的空地,找了棵大树底下坐着,“不急,看看那个大夫出来怎么说。”

    在未知的病情前,不能轻易冒险,即便是冲着这里来的,但不能冲动,静观其变。

    曾汕看她是个有想法的,也就坐下来和她一起等。

    曾洪撇撇嘴,也跟着坐下,“你一个女子,独自上路为了来这里?你要做什么?”

    “助张大人破案,之后打算上京谋份差事。”

    这话惹得曾洪笑了,“你一个女子,去京城谋差事?做啥?”

    “做官儿。”

    “!!!”

    二脸震惊,曾洪直言,“就你?!你一个女子?!”

    白子乔不屑一笑,“女子怎么了?女子一样可以驰骋沙场,一样可以庙堂论礼。”

    “痴想妄想!”

    面对曾洪的打击,白子乔没有反击,一切总要先做才有结果。

    曾汕却是大笑,“好志向!”

    “谢谢。”

    ——

    三人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天已经黑了,那大夫总算是出来了。

    白子乔立刻跑过去,大夫跟官差摇头,“恕我医学浅造,实在断不出来是何病症……”

    官差冷眼一扫,“那你就别出来了!”

    大夫一惊,伸手想要抓住官差的手,被官差躲开了,一脸嫌弃的样子。

    “差、差爷何意?”

    官差用手上的刀顶着大夫的胸口,把他往里面推着走。

    “你都进去了,自然也有病了!你现在不能出来,除非你找到办法解决里面的病情,否则……”

    官差把刀收回,冷哼一声转身让手下把栅栏拉过来。

    现在镇子口又重新被拦起来了,里面有不少百姓冲过来,想要冲破栅栏。

    可是官差手里的配刀可不是装饰,他们也只能在原地喊着自己没有得病。

    可官差视若无睹,谁也不能保证到底有没有被感染。

    曾汕看着那边,连大夫都被关里面了,饶有兴致地看着白子乔。

    “都这样了,你还要进去吗?”

    白子乔此时起身走向大夫,他还想跨过栅栏翻出来,官差直接抽出大刀,亮堂堂的刀身,吓得大夫都不敢再放肆了。

    官差看着白子乔,一脸自视过高的样子,“你干嘛!你也想进去?”

    “就是想问问大夫,里面的病情到底如何而已,差爷,可以吗?”

    官差撇着嘴,倒也没有不让。

    白子乔道了声谢,看向大夫,“大夫,里面的病情到底如何?我也是学医的,想知道一下。”

    大夫将白子乔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一身破旧缝补再三的衣衫,看起来就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但看她这么诚恳的态度,勉强张开那张金贵的嘴。

    “大部分人发热,病得厉害的都起不来身,”大夫提了提木箱的肩带,“还有的身上有瘙痒出来的烂肉,大致如此。”

    白子乔单手拽着包袱的结口,低头看着脚尖,呢喃着,“发热,起不来……”

    大夫也懒得理她,想要过去继续劝说官差放过他。

    白子乔细想了一会儿,曾汕走了过来,“想到什么了?”

    “我要进去看看。”

    简单几个字,把曾汕吓了一跳,“你真的要进去啊!万一出不来咋办!”

    白子乔已经走到那个官差跟前,“差爷,官府有没有限定期限?”

    官差用刀把大夫又往后一顶,很不耐烦地看着白子乔,“三日,这三日如果来的大夫都没办法,你懂的。”

    “!”

    曾汕想要上去理论一番,被白子乔拉住。

    “麻烦差爷让我进去,三日,我可以救他们!”

    官差满眼的嫌弃,“进去可就出不来了,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

    官差直接拉开栅栏,让白子乔走进去。

    曾汕一把拽住了白子乔的衣袖,“你真的要进去?你不怕死?”

    白子乔笑着摇头,“若是我连这里的人都救不了,以后也是一个死。”

    曾汕看着白子乔无比认真的眼,本就长得清秀的她,此时竟比本身还要耀眼几分。

    他倒想看看,她能怎么救治这一个镇子的人!

    “行吧行吧,我且陪你冒险一回!”

    曾汕先白子乔一步走了过去,白子乔怔了一下,随后笑了笑。

    曾洪看到自家大哥居然真的进去了,赶忙跑过来,“大哥!”

    “你在外面待着!等我们好消息!”

    曾洪还想说什么,曾汕已经追上白子乔往里面走去了。

    那边被官差推到地上的大夫,立刻爬起来跟上白子乔,“我身为大夫都无法,你一个小姑娘居然妄想查清?”

    白子乔快步走在前头,不带一丝犹豫。

    “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可能大夫您医术浅造,所以诊不出来而已。”

    “你!”

    这话可刺激到他,一路走一路骂咧着,“我倒要看看你能诊出个什么花儿来!”

    曾灿扭头看着这个大夫,记得他是县里还算有名的大夫,居然也有他诊不出来的病情,看着这趟有点儿亏啊……

    “张大夫,你确定啥都没诊出来?”

    张大夫有些高傲地撇过头去,哼哼唧唧的不说话。

    镇子内,一条大街上只有寥寥几人。

    那些病重的人都集中在一个大的堂屋里,是这里的里正把病重的人都集中起来。

    而那些没有生病的人,在离他们远远的一座私塾同住,只安排几人出来照顾他们。

    “小心!”

    眼前突然有一个男子摔倒,连带手里装水的木桶也掉了。

    白子乔立刻冲过去查看,拿起他的手就开始把脉。

    看着他的面色,另一只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面泛潮红,细微发烫,发热了。”

    白子乔和曾汕把人扶到旁边的屋子底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男子呼吸有些急促,眼神涣散,“很热……脚软……”

    听着他说话,鼻涕也跟着流出来,眼睛涣散湿润。

    白子乔立刻检查他的脚,掀起裤腿查看,伸手按了一下他的关节。

    “哎呀!”

    白子乔又按了一下,男子痛苦地倒吸凉气,“痛?”

    “有点儿……”

    白子乔稍稍远离了一些,扭头看向曾汕,“找些布来,我们要捂住口鼻。”

    曾汕一听,吓得他立刻就撕开自己的衣袖,“还找呢!现成的,快戴上!”

    白子乔没有接过,她也跟着撕了一段衣袖下来,现在半条手臂都能看到了。

    张大夫就在她身后看着,立刻抬手捂住口鼻,露出一双惊恐的眼,“这、这是疫病?!”

    “不一定,以防万一,我们先把他扶到屋里去。”

    男子抬手示意不用,他自己努力支撑身子站起身来,“那、那边需要水……”

    白子乔强硬把男子拉了过来,“你现在也得病了,需要集中在一起,不能再出来了。”

    男人无法拒绝,只能任由白子乔带着他过去大房那边。

    曾汕现在可是不敢碰这个男人,万一他也得了病,可就得不偿失了。

    白子乔一人扶着男子,直接进去那间收容病人的房屋。

    曾汕和张大夫都不敢进去,只能站在离门口远远的地方。

    这边白子乔刚带着人进去了,里面在照顾的人看到又来了一个,赶忙过来扶着,找了一块儿空的草席让他躺下。

    来扶人的中年男子看到白子乔,有些疑惑。

    “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大夫,可以给他们看病,这里管事的人在哪儿?”

    男子有些兴奋,立刻拍了一下胸脯,“我是这里的江里正!”

    白子乔起身,环顾了一下这里躺着的人,这里的人都在喊着累,喊着疼。

    反复辗转,就是睡不着。

    “江里正,可否点上几盏灯?我现在要看诊。”

    江里正立刻跟着起身,朝那边在给病人擦身子的大娘喊道:“五家的!快去点上几盏油灯,大夫要看诊!”

    那大娘立刻小跑出去,不过须臾便回来了,拿了两盏油灯。

    白子乔直接蹲在一个病人旁边,大娘立刻点上油灯,放在两旁。

    现在已经天黑了,屋里只有几根蜡烛亮着。

    江里正看着这个小姑娘认真诊脉,不由得好奇。

    “姑娘你真的是大夫?那个张大夫来都说看不出是什么症状……”

    白子乔正在检查病人的双脚,关节的地方有些肿胀,按下去病人还会□□几声。

    她没有回答江里正的话,只是捏开病人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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