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这话都说不利索了,可想他是跑了多久,一来一回,费腿。

    白子乔隔着栅栏点头,“够了够了!还请官兵大哥让他把药材推进来,如果你们害怕,可以躲开些,他不会碰着你们!”

    身后官兵阿七双手撑着膝盖,也跟着大喘气儿,“头、头儿!大、大人要过来烧镇子了!”

    “什么?!”

    一语惊住在场的所有人。

    白子乔方才还欢喜的面色,此时染上几分焦虑。

    官兵头头猛地扭头看向白子乔,面色阴寒,“看来你们是逃不过去了。”

    白子乔轻叹一气,冷静下来,“官兵大哥,还请快些让他把药材推进来,救人要紧。”

    官兵见她脸色严峻,但丝毫没有惧怕的样子,不禁疑惑,“你不怕?”

    “不怕,先让他进来,大人来了,我亲自跟他说。”

    官兵头头还在迟疑,那个阿七一把冲到他跟前,“头儿!就跟咱们差个二里地了!”

    “你是如何得知?”

    “我追着曾洪出来,恰巧碰上大人在半路!还有主簿大人和捕头啊!我俩绕路过来的……”

    官兵头头见他满脸惊恐,忙追问。

    “你何故这么害怕?”

    阿七惊恐的眼中,透着颤抖,“我听到了,大人说一个不留,主簿问一个不留是指什么,大人说我们也可能染病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同时看向白子乔。

    官兵头头怒火中烧,“这下你满意了?竟是被你说中了!”

    白子乔摊手,虽姿态悠闲,可态度严肃,“快让他将药材送进来,我可以拖住那个昌县大人一些时日,直到乡亲们病好。”

    “当真?”

    白子乔郑重点头,“我也是个惜命的。”

    见她如此肯定,官兵头头大手一挥,让他们把栅栏抬开,曾汕想要跑出来,白子乔伸手拦下。

    侧头低声说,“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他们带刀的。”

    “嗯……”

    转而看向还坐在地上的曾洪,“阿洪,快些推进来!”

    曾洪挣扎着起身,手刚碰到手推木头,就觉得发疼,还是咬牙把推车推了进去。

    官兵立刻把栅栏重新围上,白子乔打开推车上的麻袋,拿出来查看,确定是可用的野菊花和连翘,立刻吩咐他俩推进去,先救治百姓们。

    曾汕有些担心,白子乔安慰一笑,“放心吧,我嘴皮子可厉害了!”

    “丫头,你可得小心啊……”

    “好。”

    看着曾洪和曾汕的身影,隐没在镇子口,白子乔才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路口。

    一双眸子中闪烁着火把的光,平静的脸上依旧是那般平静。

    “还请官兵大哥一会儿千万不用动怒,他说任他说,我自有办法解救这里所有人。”

    官兵头头看不清她,只是看她平静的眼,听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很有说服力。

    细看她的脸,伴随着火把啪啪的声音,他也跟着冷静下来。

    “你口气蛮大。”

    “因为我有把握,所以从不说空话。”

    官兵头头嗤笑一声,单手抓着刀柄转身看着那路口。

    不多时,果不其然来了一堆人。

    火把照亮了路,能看到带头的人,就是他们平日里听命的昌县县令——吴平璋。

    “拜见吴大人!”

    官兵整齐划一行礼,即便心中忐忑憎恶。

    吴平璋摆着官腔摆手,可从他站的位置可以看出,他不敢靠近。

    身旁的主簿也是如此,还一直用衣袖遮挡着口鼻,眼中的嫌弃不言而喻。

    官兵头头上前一步,“不知大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

    吴平璋双手交叠在身前,插在衣袖中后退一步,眼中透着畏忌。

    急急道,“你别走过来!”

    官兵头头强忍心中怒火,后退好几步,“是……”

    吴平璋轻咳几声,侧头看向主簿,主簿立刻上前来。

    手中还拿着一个折子,装模作样地打开,“上头下了命令!今夜就要烧掉所有疫病!青梅镇里的人,一个不留!”

    在主簿身旁,立刻走出一个捕头,手里举着火把上前。

    官兵头头本就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没想到这个昌县县令如此!

    “大人不是给了三日时限吗?何故突然变了?”

    吴平璋满眼不耐,他只想赶紧了解此事!

    “都说了是上头的命令,作为下官的,还能逼问上头的原因不成?还有!你们这几个兵,也接触了青梅镇的,一个不留!”

    那不屑的语气,好似杀人如同切葱般简单。

    彻底惹恼了官兵头头,梗着脖子满脸通红,气的。

    “我等是受县尉大人管辖!县令大人虽比高一级,但似乎无权决定我等去留,我等只听令县尉大人!”

    “县尉也得听本官的!赶紧进去!一个不留!”

    “县尉大人虽在你管辖的县内,但县令大人此举实乃——”

    “闭嘴!”吴平璋一抬手,捕头带兵将这里全部包围起来!

    官兵头头怒上心头,直接抽出大刀指着吴平璋,“你敢!”

    吴平璋连连后退几步,伸手指着官兵头头嚷嚷,“反了!你一个小小兵卒,竟敢用刀指着本官!”

    “有何不敢!”

    两相僵持,虽然官兵头头有十人,可对方有二十多个,数量显而易见。

    白子乔看着这僵持不下的状况,发声提问,“敢问吴大人,下达文书的,是上头哪位大人所书?方便翻阅一二否?”

    身后发出响亮的女声,官兵头头用力平静自己的怒火,往旁边挪动几步,给她让了个路,看清眼前的人。

    吴平璋听闻,心中忐忑,后微微眯眼,发现是个小姑娘,气结!

    “哪个丫头片子!轮得到你说话!”

    白子乔也不气恼,只是淡淡叙来,“一个镇子,少说也有上千人,下令文书怎会如此草率,说烧就烧;圣上爱民如子,您的上头敢下这等令?”

    虽然她不知这里的皇帝如何,但一般的皇帝,都乐意打着爱民如子的旗号,更彰显他的仁政。

    还真让她猜对了。

    吴平璋和主簿面面相觑。

    可他们已经笃定要做这件事,便要下狠手!

    吴平璋冷哼一声,伸手抓过主簿手里的折子,“小丫头,别以为你这样就能唬着本官,这可是上头下来的文书,本官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来人,动手。”

    捕头手里抓着火把又靠近几分,阿七直接冲过来,用大刀指着他,“别过来!刀剑不长眼!”

    捕头也不是吃素的,本就生得魁梧的他,看阿七这个小身板,满脸不屑。

    “就凭你?”

    阿七不怕此人,但是怕他手中火把,届时落地,当真烧起来就麻烦了!

    官兵头头连忙阻拦阿七,“莫冲动!”

    立刻回头怒瞪白子乔,“你说你有办法的!”

    他们不是逃不走,但他们是领了命前来,若是跑走,那就是逃兵!

    除了会牵连县尉,自己家人也会被通缉。

    更何况,身后百姓上千,他们如何忍心自己跑!

    白子乔心知他所想,淡笑点头,“放心。”

    转而看向吴平璋,“县令大人,您想烧一座镇来保护别的百姓,无可厚非;但……他们的病已经有办法救治了,何不给我们两日,届时所有百姓都会对您感恩戴德。”

    吴平璋错愕,“有办法治?!”

    还未等白子乔搭话,一旁的主簿抢先一步,“大人!这丫头就是想诓您呢!那张大夫进去这么久都没出来,指定是找不到办法!”

    吴平璋就是个软耳朵,一说就信,立刻冷着脸怒斥白子乔。

    “小小女娃,连本官都敢瞒骗!来人,先处置她!”

    不等捕快动手,白子乔先发声了,“吴大人不知?巡抚邹大人才走几日,但在阳县,还有一位张大人在……吴大人你不知阳县县令的事儿?”

    言语轻松,好似在说着家常便饭。

    可一字一句,却如同尖刀刺进吴平璋的心。

    他当时听闻邹秋和去了阳县,别提多害怕了,生怕一个拐弯儿,就到昌县来找他的错处!

    这下被白子乔提起,心也跟着一紧,面目微惧,“你说什么?!张大人?他是谁!”

    “张新大人,邹大人身边的人;前几日阳县那么大的事儿,打了一村子的人,还砍了一个脑袋,丢了两个官儿,吴大人您不知?”

    “本、本官当然知道!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白子乔依旧脸带淡笑,好似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般。

    淡淡开口,“吴大人,民女便是张大人派来查看青梅镇病情的。”

    一句话说出,有人嘲笑有人诧异。

    官兵头头回头看她,“当真?”

    “正是,不然我非要进去做什么?”

    得到回应,官兵头头陷入沉思,若是如此,为何一开始她不明说?

    可吴平璋几人不同,他们指着白子乔笑得老大声儿了。

    “就凭你?你是何人,还能得到张大人的赏识,真是笑话!”

    “我便是那个拖着已死父亲,上府城找巡抚邹大人证清白的二丫,也叫白子乔。”

    “你、你!”

    连一旁的阿七都瞪大了眼,“你真的是?!那个姑娘可厉害了!破案的时候,还得了邹大人赏识的姑娘?!”

    白子乔听得这话,轻笑一声,“是我,我身上还有鞭伤,要看看嘛?”

    说着,便掀开手上衣袖,露出被白布缠着的小臂,上面还有些血迹渗透出来,看来还未好全。

    一时间,大家竟然哑语不做声了。

    白子乔看着吴平璋满眼的愕然,视而不见。

    “吴大人,民女来青梅镇的事情,张大人可是亲自授命的,您仔细斟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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