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杜青山纠结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上京闯荡一番。

    顾之恒也不扫他的兴,给了他一本武经七书,让他路上多看看,最好能背下来。

    几人各自骑着大马继续上京,杜青山磕磕绊绊的念着,有不懂的字就停下。

    但前面第一页,他就已经有大半的字不认识。

    白子乔只觉头大,“简易,要不你念一句他跟着念一句?这样读下去,可不见得有效果。”

    顾之恒仰头看一眼这天儿,要不是戴着斗笠,得晒死。

    “行吧,我只教一遍。”

    “多谢简大哥!”

    杜青山伸长手给顾之恒递书过去,顾之恒斜眼一扫,“我铭记于心,不用看。”

    “简大哥厉害啊!”

    顾之恒收获一个小跟班,左一句简大哥右一句厉害。

    白子乔这一路都听到耳朵长茧。

    阿布倒是听得认真,会跟着杜青山一起念。

    这不算大的山路间,远远地就游荡着怡人的念书声。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在山路的前头有一辆马车停着,在马车外站着两个中年男子。

    其中一个,白子乔一眼便认出来。

    是千两寻子的富商。

    “姑娘!姑娘停一下!这儿!”

    远远的,富商已经开始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白子乔与顾之恒对视一眼后,驱马过去。

    几人下马,富商急急上前,白子乔看他心急,有些警惕地后撤一步。

    “您找我?”

    见她警惕,富商面露尬色,也不再上前。

    而是从旁边的男子手中拿过一个荷包,“这是给姑娘的,先前我发过千两寻子,如今姑娘有神技帮我找到清儿的尸骨,我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你,送上谢礼。”

    白子乔看着荷包,眨巴几下眼睛,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也为别的乡亲们寻了尸骨,本就是没打算要钱的。”

    她本来是打算跟富商要钱,但是这只要富商的钱,不要别人的人,说不过去。

    更何况,她做这件事,除了帮官府做事,还是出于自己的责任。

    不是她夸大,拼骨的事儿,在那个当下,除了她,没人可以做到。

    富商见她不要钱,也不客气,直接把荷包塞到她手里。

    “姑娘别跟我客气,我经商打的就是一个诚信,而且如果没有姑娘在,只怕我清儿的尸骨都没有入祖坟之日,还请姑娘不要推辞,全了我的一片诚心。”

    白子乔还想再把荷包还回去,富商已经上了马车。

    “诶!我——”

    富商从马车的窗口探出个头,“姑娘,里面是千两银票,看你们简装上路,应当也想着轻便一些,莫说了!我该走了,姑娘保重!”

    还不等白子乔说些什么,那马夫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响鼻几声就这么跑了……

    带起一阵呛口的烟尘。

    望着马车在前面的岔路口消失,白子乔还没回过神来。

    一旁的顾之恒伸手拿过她的荷包打开,“是金通钱庄的银票,不假。”

    “哇!千两银票啊!”

    阿布和杜青山都看呆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银票这东西。

    白子乔伸手把银票拿走装好,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口的内袋中。

    看她如此呵护,生怕不见,顾之恒轻笑出声,“不是不要吗?怎么还收这么严实?”

    “这不是要客气一下嘛。”

    白子乔自顾自上了大马,催促着他们快些。

    虽然话说得不在意,但顾之恒可看到了她眼里的偷乐。

    这是在心底乐开了花儿。

    轻笑转为大笑,顾之恒翻身上马,“早知道你贪财,没想到你贪得还挺有礼数。”

    白子乔白了他一眼,双腿一夹马腹,“我谢谢你的称赞。”

    她的马儿走在前头,顾之恒跟上与她并排走。

    在后面的杜青山抬手挠头,“这是称赞?”

    阿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称赞呀!称赞子乔有礼数呢!”

    “阿布~~”

    “好好好,不说了,继续念书吧。”

    一路上,顾之恒在带领着他们念书,白子乔偶尔还会跟上几句。

    虽炎热夏日,但欢乐不减。

    ——

    ——

    距离下一个城镇还需要大半日,他们沿途找了条小河边落脚。

    马儿也要吃草,他们更需要休息。

    南方多山水,如今正值夏日,青葱绿草很多,马儿也吃得欢。

    杜青山和阿布去捡干树枝,顾之恒去了下游说要洗洗身子,一身汗臭味儿。

    白子乔暗骂他矫情,随手捡起一根长的树枝,脱鞋走下河里,盯着夜游的鱼儿,一叉一个准。

    这次白子乔留了个心眼,在离开城府的时候,顺便去街上买了些油盐装在小瓶子里,放在马背的布袋里。

    等他们捡树枝回来生活,白子乔已经叉了四五条鱼。

    顾之恒也从下游回来,手里竟然也穿着几根鱼。

    看到白子乔正在用小刀刮鱼鳞,“巧了,我还以为你们还没抓鱼呢。”

    阿布本来在捣鼓包袱,看到白子乔手里的小刀,立刻想起顾之恒之前给她的匕首,忙从包袱拿出来。

    “简大哥,这匕首还你,之前忙着都忘了。”

    顾之恒没有接过,“路途遥远,你就当防身之物吧。”

    “这怎么可以?”阿布看着匕首上的纹路,心知这匕首还挺贵重,不肯收,“太贵重了,而且我也不会用,简大哥你还是收回去吧。”

    顾之恒没有伸手拿,反而走到大黑马旁,伸手进布袋里拿东西。

    再回到几人围坐的火堆前,亮出手里的东西——

    右手一把短刀,左手是一对约莫五寸长的,类似银针又没有银针那么短的东西。

    “短刀给愣头青防身,如果是大刀,太惹眼会引人怀疑。”

    杜青山没想到自己还有东西收,本来想拒绝,但一眼就看上这把短刀,乐呵呵地感谢接过。

    阿布看着他手里的两根小铁棍,“那这是什么?”

    “针簪。”

    白子乔伸手拿起一根,一头圆钝,另一头比较尖,但没有针那么尖,好像还有一个小洞口。

    “给我的?要怎么用……”

    左看右看,都没什么攻击力的样子。

    “你懂医,对穴位了如指掌,前几日我看你身法,都是对准别人的穴位下手,这个针簪长度正好,还不容易被人发现是武器,尖的一头还能扎进穴位之中,适合你。”

    顾之恒拇指按在圆钝的一头,轻轻一按,在尖的那边竟然出现一根针!

    “哇哦~~~”

    “针上还能淬毒。”

    猝不及防的恶毒话,白子乔一巴掌拍在他手上,顺手把针簪拿走。

    “那这个平时放哪儿啊?”

    顾之恒伸手把针簪给拿在手上,“既然是针簪,那肯定就是簪子,戴头上的。”

    这边说着,手上已经在给她插进高马尾的头发上。

    白子乔抬手摸了摸,也不是很长,要是遇上什么困难,伸手就能取下对敌。

    “确实方便!你想得可真周到,确实适合我,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白子乔转过身子面对顾之恒,脑袋靠近他,“快,帮我把另一根也给扎上去。”

    突然靠近的脑袋,右脸上的旧伤疤清晰可见。

    随着脸颊看过去,是高挺小巧的鼻梁,还有一双闪着亮光的双眼。

    “怎么了?”

    突然抬起的头,迎面对上她的眼,有小小的疑惑。

    顾之恒扭头轻咳一声,“没什么。”

    幸好有火光映照在脸上,才不让人看出他脸颊有些发烫。

    再回头时,伸手把另一根针簪插入发间。

    戴上之后才发觉旁边两道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突然间想起什么,忙把手收回。

    白子乔全然不知他的慌张局促,毕竟还是第一次戴簪子,无比开心,脸上洋溢着欢愉,看着顾之恒追问好不好看。

    顾之恒张嘴正要回答,白子乔已经扭过头去问阿布。

    没好气开口,“我还没说呢!”

    白子乔没有看他,只是左右动了动头,“你一个男人,哪懂姑娘家。”

    “阿布,看看如何?”

    顾之恒原本脱口而出的好话,就这么被硬塞在喉间,简直要被她气笑。

    阿布连连点头,“很好看!很特别!”

    白子乔满意坐回去,拿起一旁的树枝插进鱼肚子,“幸好不是花色的簪子,不然我肯定不要。”

    阿布和杜青山不解,同时发问:“为何?”

    白子乔把树枝插进地里,再拿一条鱼抹上油。

    “我还在服丧守孝。”

    简短的几个字,自她嘴里说出来很轻松,好似平常事一般。

    但阿布和杜青山只觉愧疚。

    “子乔……我一时没想起来……”

    “没事儿,都过去了,阿布过来,我教你怎么弄这些鱼!”

    “好……”

    杜青山还想说些什么道歉的话,顾之恒朝他摇头。

    有些事情不要说太多,以免勾起不好的回忆。

    杜青山识趣不再说话,只是过去跟白子乔学习怎么清理鱼肚子里的脏东西,有样学样。

    顾之恒坐在大石上,偶尔翻转一下鱼面。

    眼神时不时看向白子乔,莹莹火光中,她的眉眼愈发清晰。

    跟她相处越久,越觉得她身上总有探不到底的秘密。

    那种想要继续探究的感觉,有些上瘾。

    那边三人没有注意到顾之恒突然的沉默,那种潜伏在黑夜中,等待猎物出现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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