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林姨早早地就去睡了，她年纪上来，睡的早起的也早。

    客厅里只留下季未和程谦萧。

    程谦萧事很多，此时戴着副金丝眼镜在忙工作，眼镜戴上，气质内敛，更添斯文儒雅。

    季未实则在看电视，目光又忍不住往他身上瞟。忙碌的程谦萧抓住了她的眼神，他稍微坐直些，嘴角带点戏谑，“程太太在看什么？”

    季未躲开视线，“你要不去书房工作？我会吵到你。”

    程谦萧：“不去，想陪程太太。”

    “我不用陪，看完这集就去洗澡了。”

    程谦萧翻阅着一份文件，“你不在身边，无心工作。”

    “……”

    电视看到一半，季未突然兴致缺缺，又不想看了，她关了电视，不想打扰到程谦。

    程谦萧：“怎么不看了？”

    “我想去洗澡。”她的手受伤，已经好几天没洗过澡，身子不太舒服。

    程谦萧瞥了她一眼，“你能洗？”

    “能。”季未之前也能洗，但手刚受伤，不好动。如今好得七七八八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林姨。”

    程谦萧松下腕表，看了眼时间，“林姨都已经睡半个小时，你确定要打扰？”

    他这话说的，季未难不成要打扰他？

    程谦萧盖上文件，摘下金丝眼镜，“你如果洗不了，可以打扰我。”

    也不知是不是季未的错觉，最近程谦萧讲话越来越肆无忌惮，是一点也不遮拦了。

    季未怎么可能会麻烦他，“我自己可以。你好好忙工作。”

    季未说不求人便不会求人，再说她就是伤到个指头，没必要大费周章，她能自己洗好。季未泡了个澡，好几天没泡，这个热水澡是舒散了浑身筋骨。她有点昏昏欲睡的节奏。

    “季未。”

    外边门响了，惊醒季未的瞌睡虫，瞌睡虫一下子跑远，她坐起来，“我洗完了。”

    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外边的程谦萧一直在担忧，“你别不是摔在里面了？”

    “我没有。”季未还有些艰难地扣着内衣，“你等我一下。”

    程谦萧听见她语气焦急，以为真出了什么事，又不愿意告诉他，“你怎么了？你再不出来，我撞门了。”

    他这话一说，吓得季未手抖，根本扣不上，“你别进来。我在穿衣服。”

    程谦萧知道她手的问题，“让你别逞强，要帮忙吗？”

    或许是程谦萧在外边有警惕作用，季未一下子扣好扣子，她穿上睡衣开了门。这一闹，额头冒出了汗，洗完的头发也根本来不及擦，往下滴着水，沾湿了睡衣。

    程谦萧眉头皱了皱，走进去看了一圈，发现没有滑倒的痕迹，他拉着季未又细细打量，扯过一张毛巾帮她擦头发。

    “怎么连头发也不擦，等下感冒了。”

    季未想自己来，程谦萧非要帮忙，他擦拭的动作算不上轻，像在揉一只小狗。季未感到别扭，就被他推出了门外。

    “帮你吹头发。”

    小时候奶奶帮她吹过，季未还不太习惯别人帮她吹头发，伺候得太精细了。

    季未躲开，“不用，你先去洗澡，我一个人可以吹。”

    程谦萧根本不听她的，按着她的肩膀坐下，“我帮你。”

    他打开了吹风机，热乎乎的风吹在头皮上，再加上他手指轻轻地划过，季未浑身起了颤栗，像踩在云端般，软绵绵的，力气都卸了一半。程谦萧真的很会吹头发，他动作轻到，就像羽毛刮过心尖，你根本无法拒绝他的温柔，甚至希望这份温柔多留存些。

    等头发好不容易吹干，季未还忍不住提要求，“可以再帮忙梳一下吗？”

    程谦萧：“你还得寸进尺？”

    “不梳就不梳。”季未没想到他还这么计较，想走，又被程谦萧按回原位置，从梳妆台的盒子中拿过一把银梳子。

    在要带季未来玻城前，他早就派了人安排好一切。冰冷的家里，填满了女主人的东西，温馨不少。

    这把银梳子是程谦萧特别找人定制的，上面刻了季未专属的名字。它能安神健脑，还能养护头发，程谦萧总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季未看到了梳子上面的名字，她不免又想起了林姨的话，她说，她从来没见过程谦萧这样精细贴心，事事周到的男人。季未也一样，他太好了，好到不像是这个世界会存在的人。

    他应该生活在那种有着澄澈湖水，青绿高山，山光明媚的地方，干净，纯洁，美好到不像话。

    想完这一切后，季未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对程谦萧的评价高到离谱。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心，能够对程谦萧做出如此深的见解。他们才认识多久？

    “季未。”程谦萧见她在发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想睡觉了？”

    季未嗯了声，他的动作太轻柔，太催眠了。她站起来，“我先睡了。”

    季未爬上床，程谦萧帮她盖好被子，“想睡就早点睡。明天我工作忙，你要是想去哪里，可以喊林姨陪着一块。”

    季未并不想去哪里玩，“我在家待着就好。”

    “总得出去走走。”程谦萧说，“你不出去，我帮你安排了。”

    季未没来过玻城，要是程谦萧安排，她还挺乐意。

    “好啊，我看你怎么安排。”

    程谦萧卖了个关子，“先等我洗完澡出来。”

    程谦萧这个澡洗得有些久，季未也不知道他在琢磨些什么。他在玻城这么多年，一个简单的出行安排都要想这么久？

    等他出来时，季未快要睡着了。他一睁眼就看到穿着浴袍的程谦萧，浴袍没拉，露出完美的腹肌，人鱼线。每次一看，季未还是会心悸。

    程谦萧翻出睡衣，直接脱了浴袍要换，吓得季未盖上被子不敢看。

    程谦萧的笑声在被子外边很放肆，直到他钻进被窝，笑声还没停歇。

    “程太太，你要不要太可爱。”

    季未伸出脑袋，幽幽地瞪着他，“你那安排想好了没有？”

    也不说，她想睡觉了。

    程谦萧关了灯，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明天的安排，陪我去上班，以程太太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