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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走龙蛇般的草字

    天渐寒,已至正月初一,街道上四处张灯结彩,舞狮舞龙的队伍蜿蜒跳跃,不绝于耳的锣鼓声,爆竹声齐鸣。

    陆府上下皆着喜庆颜色,端坐于正堂的陆相爷陆松年正与当朝谢将军饮茶长谈。

    室间茶香四溢,炉中缕缕清香升腾,

    此刻,陆相爷似是与谢将军相谈正欢,朗声笑,沉静的双眸中无不是对这位女婿的满意:“谢将军,如今圣上卧床,政事皆需将军费心,您与小女的婚事,陆府会上下安排好,您大可不必过多费心。”

    谢叙拾了茶盏,轻抿口茶香,眸中含笑:“相爷此言差矣,将军府迎夫人,自是要万分上心,绝不可怠慢。”

    茶盏轻搁于桌案,听到谢将军诚挚所言,陆相爷眸中笑意愈发明朗。

    说到底他陆松年自是要谢将军对亲事上心,如此也是全了相府体面。

    景武静立于将军后方,耳朵灵敏地听到外间的脚步声,侧头一看,白狐皮斗篷露出一角,熟悉得紧,

    随着移动,景武神色一愣,瞥眼见到陆二小姐羸弱的身影,恍然大悟,随即惊了个寒颤,

    陆二小姐这身狐裘正是煜王所作画中那身,

    景武识趣地收回眼神。

    门外未曾注意里间声音的陆今溪刚抬脚跨入门槛,身形微顿,下一瞬敛去神色,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座上肃然饮茶的谢叙,

    避不开,陆今溪随即垂眸徐步上前,躬身行礼:“父亲安。”

    语罢,陆今溪微转身子,朝着东北方向俯身,语气温润:“将军安 。”

    谢叙往一旁,搁了茶盏,掀了眼皮,先前的和颜悦色尚未散去,语气堪称温柔:“陆二小姐不必多礼。”

    陆相爷余光打量几番,见谢叙心情大好不似作假的模样,舒了眉头,唇角笑意愈发明显,

    之前倒是他多虑了,看来谢将军确实不在意他这二女是二嫁之身。

    陆相爷眉开眼笑地扬了扬大手,静立于一侧的徐管家很有眼色地上前献上盒中玉佩。

    黑木盒甫一打开,盒中赫然呈上的是一对色泽上成的鸳鸯玉佩。

    陆相爷眉目柔和几分,慈爱地看向陆今溪:“溪儿,这便是我送与你的,”

    顿一瞬,又看向谢叙:“愿将军与小女今后和美幸福。”

    话落,徐管家将黑木盒径直呈于陆今溪面前,

    陆今溪静默不语,抬手静接过,

    上好的白玉光色润泽,陆今溪伸着白皙的指尖轻拂过光洁的玉面,指尖寸寸染上凉意,

    陆今溪眸光微闪,轻勾了唇,粉白的面上似带上几分笑意:“谢父亲。”

    陆今溪今日表面如此乖巧得体,陆相爷看得满意,注意到今日陆今溪打扮庄重,有几分高门夫人的姿态,心下更是满意几分:“这狐裘衬你,改日为父让底下人照这样式多为你缝制几身送与你那。”

    陆今溪神色不变,敛眸,视线打量过身上那狐裘雪白的毛:“劳烦父亲了。”

    话落,徐管家从后小步过来附在陆相爷耳边私语,

    随即陆相爷微敛了笑意,拱手向前方出言:“谢将军,内宅突有急事,恐招待不周,来日我定当大摆宴席,好生招待。”

    视线一转:“溪儿,你也退下吧。”

    陆今溪静默颌首,婚前本就不宜与未婚夫君相见。

    行过礼后,陆今溪便欲转身离开,冷风吹拂脸颊,刺骨寒意间,忽而,陆今溪视线望至前方人影一顿,

    因着方才气氛沉闷,她忘了事儿,

    她之前交代过云语带着姨娘看过新来的姨娘后便过来寻她,已然过了这么长时间,云语还未来,

    陆今溪停住步子,眉心微皱,上方枝头几粒碎雪窸窣落下,些许打落在脖颈,引来一阵战栗,

    陆今溪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微抖动肩头,忽有块苏绣云纹锦帕随之抖落在地,

    干涸的墨迹透过锦帕,清晰可见,是有人刚放于此,

    瞬间,陆今溪手心掐紧,俯下身子拾起锦帕,

    上面赫然几字清晰明白。

    雪上枯枝被踩断的啪啦声阵阵作响,陆今溪捏紧了手中帕子,猛地抬眼看刚才那一闪而过人影的地方,

    心下陡然间升腾惊怒,云语不见了。

    陆今溪敛眸,心底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锦帕上的墨字,:“那晌午时分,东南边琦玉寺。”

    笔走龙蛇般的草字熟悉地令人发指,

    陆今溪眉心紧皱,手捏皱了帕子,心里踹踹不安,郁气连番上涌,

    “陆二小姐安。”

    身后有人,陆今溪清亮眸光骤然收紧,缴起手中帕子置于身侧,转过了身,是谢叙身旁侍卫,

    陆今溪敛了神色,抬眼,随即微低头:“将军安。”

    外间身披黑鹤裘衣,镂空雕花金冠束发的谢叙高昂身姿挺拔,闻声微颌首。

    陆今溪心下烦躁不安,发髻的珠钗连声轻晃,耳坠叮当作响,她此刻不想同人周旋,只想速速离开,刚微抬步子下一刻便被喊住。

    谢叙高昂如松的高大身形静立于前,眉峰冷冽,低沉的声线在凛冽寒风中利如刃:“这般急?”

    陆今溪眼睫轻颤,似未料到谢叙会同她问话,微抬头,诧异地见到谢叙黑沉的视线打量在她的白狐裘衣上,

    陆今溪微皱眉,

    随着那道视线,纤手不自觉地抚上身上那层雪白的狐毛,手下温软的触感给她带来一丝暖意。

    “将军府有批新进的苏杭的绣娘,改日便让人照你的尺寸制上几件不同花色的新样式。”

    冷沉的声音划破雪天刹那的静默,

    制衣裳?

    谢叙如何看出她身上这件是件旧物的,

    是不合她的身么?

    陆今溪垂了眸子,冻得微红的指尖交缠着狐毛,她倒是不知,原来谢叙会对自己的夫人如此上心。

    发间忽的轻微一痛,陆今溪眼尾随即一红,条件反射地随着那股力道仰头,

    发丝被扯动,

    “这有根枯枝。” 谢叙冷沉的嗓音在发顶响起。

    许是方才不小心在雪落下时沾上的,

    陆今溪眸光一缩,忍着不适,迅速地自行伸手扯下发间那根枯枝,同眼前人拉开几步距离:“将军,尚未成婚,你我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一阵冷冽风起,枝头雪抖落而下,淅沥尽数打落在白狐裘上,

    鬓间几缕发丝拂面,陆今溪垂眸抬手整理发丝。

    谢叙立于前巍然不动,食指摩挲着指尖润泽的白玉扳指,腰间玲珑腰配叮当作响,

    他的视线看过陆今溪因扯枯枝用力过大而致的微乱发髻,眸色微沉,

    冷沉的视线再看过陆今溪包裹在白狐裘下的清薄身子,

    谢叙轻碾指腹,脑中闪过今早喜嬷嬷的叮嘱:陆二小姐不似从前圆润,如今身子清瘦。如今要是嫁入了将军府,老身我定要帮她好生调养身体,好生地为小殿下开枝散叶。

    谢叙微垂视线,冷沉的目光在那羸弱的腰间停滞一瞬,右边大掌无意识虚虚一握,

    皱了眉,

    确实是过于清瘦了。

    谢叙微侧眸,锐利的目光在接触到陆今溪披在身子上那抹白上,

    闪着幽光的狭眸微眯,他忽的想到煜王,他的大侄儿,成婚四年未曾有过子嗣么?

    子嗣?

    谢叙微仰了头,眉目冷戾,喉间随之滚动几瞬,黑眸不错开地看着陆今溪白皙的脸颊,压低了声线:“可曾有子嗣?”

    陆今溪正抬手整着发髻,心间还在焦灼云语之事,被这突如其来靠近的灼热气息以及莫名的问题惊了一瞬,

    几乎是来不及过多思考,陆今溪便已闻声抬了头,眸光几许闪动,

    晶莹剔透的双眸直直对上谢叙冷沉如墨的视线,

    谢叙黑沉的瞳仁看得人心间发慌,

    陆今溪避开打量的视线,侧过头,心思正乱,电光火石间竟开了窍,回了神。

    子嗣么?

    陆今溪乌蒙的双眸直直看向了谢叙:“将军,若是我同煜王有子嗣,您今日可会向父亲回绝了这门亲事。”

    半晌无言,唯有茫茫雪地上偶尔枯枝断裂的清脆声响,

    谢叙敛了周身冷冽的气息,直起身,定定看了人许久,凌厉的骨相愈发明显:“陆二小姐嫁入将军府后便要心无旁骛。”

    谢叙在出言问及子嗣那一刻便知是无稽之谈,

    煜王尚无子嗣。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陆今溪不意外,只是略微失望,随即垂了眸子行礼:“将军若无事,我便先行离开了。”

    林木间风声渐大,陆今溪抬素手紧了紧兜帽,踩着雪地的步子渐快,脚印一深一浅,

    头也不回,

    谢叙锋利的眉眼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映衬得愈发明显,沉静目送陆今溪渐远去的身影,

    直到彻底没了影子,谢叙收回了清淡的目光,指节分明的大掌按了按凌厉的眉骨,语气冷沉:“跟上她。”

    景武紧跟在将军身后,见将军与陆二小姐谈话便侧身回避,

    乍一听将军的命令,冷沉的声线在凛冽寒风中有些许模糊,景武愣神一会,才反应过来将军是要他跟上陆二小姐。

    景武得令,望着陆二小姐加急的步子,想起方才,

    雪缀枝头,锦帕落在陆二小姐肩头,陆二小姐神色慌张,见他家将军时脸上无措的表情尚未全然散去。

    景武神色晦暗,想起方才将军还问及子嗣的模样,

    手心微出了汗,景武心底希冀陆二小姐当真愿嫁与将军,

    只希望他的愿望可不要落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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