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呵,长得漂亮和嘴巴甜跟能不能上大学有毛的关系,这是给国家筛选人才,又不是旧社会找小老婆!”苏海棠啼笑皆非,心道陈韭花的脑回路还真是,绝了。

    “小畜生!你说啥!”陈韭花何曾被苏海棠这样抢白过,抬手就要扇她。

    “你敢打一下试试!”苏江河拐杖一提,像端着木仓一样指着陈韭花,大喝一声,“把手放下!”

    陈韭花吓得浑身一抖,赶紧放下手,蔫了吧唧小声嘀咕道:“我好歹是她长辈。”

    她声音太小,又垂着头说,苏江河压根没听到,举着的拐棍的手丝毫不抖,目光锐利地瞪着陈韭花,质问道:“陈韭花,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把海棠的录取通知书藏起来了?你赶紧拿出来,否则别怪我老人家打女人。”

    “我没藏,她压根没收到。”陈韭花腿肚子都在发抖,却是死鸭子嘴硬。

    苏江河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拐棍朝着陈韭花身上抡过去——

    “啊——”陈韭花惊叫一声朝边上一闪,拐棍狠狠打在地上,落下个不小的坑,这地面虽是土路,来回踩踏也很瓷实,一棍子打出个小坑,可见用力之大。

    苏江河毕竟年龄大了,腿上又有陈年旧伤,这一用力,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苏海棠赶紧把人扶住,不敢再有所隐瞒。

    “三爷爷你别着急,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和杜春杏的录取通知书是一块儿到的,也是杜春杏帮我领取的,我的录取通知书就在她那儿!”苏海棠一口气说出了真相。

    “胡说八道,”陈韭花慌了,一边暗道这臭丫头怎么知道了,一边连忙替杜春杏遮掩,“春杏只拿回了她自个儿的录取通知书,哪有你的,我看你是想上大学想癔症了。”

    “我去关家镇邮局找邮递员查过,信件收取记录本上清清楚楚写着,通知书是三天前到的,我的一份杜春杏的一份,领取人都是她杜春杏的亲笔签名,你要是不相信,跟我去关家镇邮局走一趟吧。”

    苏海棠心知陈韭花不敢去,转身朝苏江河展露灿若春花般的笑容:“三爷爷,我考上大学了,我给咱们苏家争光了,等杜春杏把通知书给我,我要去我爸妈坟上亲自告诉他们。”

    “好,好孩子,好样的,你是咱们苏家的骄傲,不但要告诉你父母,还要让祖宗们也都知道,”苏江河喜极而涕,擦了眼角的泪看向陈韭花,“你快让春杏那孩子把海棠的录取通知书拿过来。”

    陈韭花可以不把苏海棠的话当回事儿,但苏江河的话她不敢不听,怎么办,她心急如焚,正犹豫要不要叫杜春杏过来解释,就听身后有人喊:“妈,怎么这么多人在咱们家门口?”

    苏海棠循声看去,杜春杏从院子里走出了,阳光下她皮肤白的发光,浓密的长发在脑后高高扎了个马尾,她其实五官寡淡,相貌平平,但架不住一白遮千丑,她自小娇养着,这皮肤和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一比,那真真是天上的仙女。

    这些年家里好吃的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大约是营养充足,她比村里同龄姑娘都要丰满些,尤其是胸前,又鼓又圆,别说男人,就是女人看了也羡慕嫉妒。

    苏海棠却知道她那是穿了文胸的缘故,因为重生,她早早用上了雪花膏,又懂得防晒,在穿着打扮上也比这个时代的人都要时髦,这文胸是她让杜建设找人从深城带回来的,听说花了不少钱。

    “哎呀,那天春杏拿着两封一模一样的信回来,我瞧见多嘴问了一句,她说是大学录取通知书,”苏海棠家隔壁的章家婶子突然马后炮道,“我当时就想一定是你们俩都考上了,可后来只说你考上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这话一出,异样的目光落在杜春杏身上,围观的村民窃窃私语起来。

    杜春杏原本在屋子里睡懒觉,苏海棠跟陈韭花大声说要上大学时把她吵醒了,她先是在屋子里听俩人在院子说话,后来俩人出来,她又躲在院子里听了半天,越听越恨村民多事儿,也惊诧苏海棠不同于往日的表现,甚至怀疑苏海棠也和她一样重生了,若真是如此,她更不能让她上大学!

    她对村民的目光视而不见,娉娉婷婷地走过来,白皙修长的手抓住陈韭花的胳膊,嗔怪道:“妈,你怎么没把通知书给苏海棠?”

    陈韭花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村民的目光也从杜春杏身上转移到陈韭花身上。

    “那天收到录取通知书,海棠不在家,我又急着去尚家村外婆家玩,就把海棠的通知书给了我妈,妈,你快把通知书给海棠。”杜春杏打小儿嘴甜,一直管陈韭花叫妈,陈韭花这些年也不知为啥,就是怀不住孩子,陆陆续续流产三次,最后再也没怀上过,渐渐也就将杜春杏当成自己的孩子疼,这所谓的外婆自然是陈韭花的亲妈。

    那天杜春杏拿回录取通知书,确实把苏海棠的通知书给了陈韭花,特意交代陈韭花转交给苏海棠,只是她又故作无意地提到家里两个人上大学要花不少钱,陈韭花没文化,压根不知道上大学不但不用花钱,还有补贴拿。

    因为怕花钱,陈韭花当时就打定主意不让苏海棠上大学,后来又听杜建设说大学录取通知书能卖钱,她当晚就让杜大山把苏海棠的录取通知书卖掉。

    杜春杏上辈子高考落榜,为了进城嫁给皮革厂刘厂长的傻儿子,不但要照顾傻子丈夫伺候瘫子婆婆,还经常被黑心公公欺负,不满三十岁就成了黄脸婆,累出一生病早早死了。

    反倒是苏海棠,大学毕业后嫁给死了媳妇的暴发户沈志孝,享了一辈子福。

    重来一世,她早早部署,说服陈韭花让苏海棠跟她一块儿上高中参加高考,高考前想办法弄会了记忆中的高考题目,想着自己能考上更好,若是考不上,就说服家里人让她顶了苏海棠的身份去上大学,所以才跟苏海棠报了同一所大学,索性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擦着录取线考上了,但她不能让苏海棠上大学。

    知道大哥和亲爹跟着社会上的混子做不法勾当挣钱,她不但不阻止,反倒说服大哥把苏海棠送给刘厂长,又借陈韭花的手卖掉苏海棠的录取通知书,她要抢走苏海棠拥有的一切,让苏海棠过她上辈子的苦日子。

    一切都在杜春杏的掌握之中,为了撇清关系她专门躲去村,直到昨天苏海棠进城才回来,但她万万没想到,苏海棠竟然没去刘厂长家!

    “我——我——”陈韭花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更不知道这个继女为何会这么说,她开始害怕,事情怎么搞成这样?明明计划的很好,苏海棠去刘厂长家当保姆不回来,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卖掉她的录取通知书。

    都怪大山和建设,怎么和苏海棠走散了,不对,陈韭花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原来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继女从来不敢顶撞她,现在不但胆大包天,能说会道,还突然变聪明了,知道去邮局查通知书,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陈韭花猛然明白过来心里头那股子不安是咋回事,是苏海棠的变化,不过一晚上,这丫头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她抬起头看向苏海棠,发现记忆中那个总是唯唯诺诺,含胸驼背,低垂着头毫无存在感的小丫头像是突然舒展开枝叶,整个人都在发光,十分刺眼。

    事情仿佛脱了线的风筝,突然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怎么办,陈韭花惶然无措,耳畔嗡嗡作响,脑中一片空白。

    “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杜春杏见陈韭花脸色惨白地看着苏海棠,生怕她说出不该说的话,抓住陈韭花胳膊的手用了用力,“那天你拿着通知书去灶上烧水,不会,不会是——”

    陈韭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立刻领会杜春杏的暗示,瘫坐在地失声痛哭:“海棠啊,妈对不起你,妈那天看着你的通知书太高兴,一时没拿稳,就,就掉进灶里烧掉了,妈怕你生气,更怕你伤心接受不了,这才,这才说你落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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