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就报警吧,”苏海棠一点儿也不害怕,“正好警察来了看一看你们有没有偷走我家的东西。”

    “让她看吧——”就这一句话成功让陈韭花破防,打放下包袱,一个个打开。

    苏海棠快速翻看,果然夹带了不少原主爹妈的东西,主要就是铺盖。

    当初原主爹和陈韭花结婚匆忙,陈韭花家里又没钱,就没给她准备嫁妆。

    苏海棠父母结婚前,苏爷爷苏奶奶还在,为了给儿子娶媳妇,老两口盖了新房子,打家具,置办了不少东西,光被子就做了二十床新的,为了做这些被子,老两口提前三年在山里开荒种棉花。

    按说被子这些应该是女方的陪嫁,可苏海棠她妈是孤儿,六岁的时候被苏爷爷捡回来,就当成苏海棠她爹的童养媳养着,所以无论是聘礼还是嫁妆,都是苏家老两口准备的,只可惜还没等到儿子结婚,老两口就病故了。

    后来陈韭花嫁给杜大山,就更没准备了,直接用当初苏家老两口准备的新的。

    这些事儿村里老人都知道,一看那被面子的花色就知道是老物件,有几床还是当年苏奶奶年轻时候喜欢的样式,和苏奶奶熟悉的老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陈韭花和杜春杏还想狡辩,可村民们都站出来证明,苏海棠再次提出报警,这俩人才消停。

    可即便这样,俩人还是拿了不少东西走,但也确实是陈韭花和杜大山结婚后添置的,像暖水壶,收音机,粮食也分走了大部分,还有油盐等。

    那么多东西,两个女人肯定是拿不走的,可村里人这会儿谁也不想和俩人沾边,都躲得远远的不肯帮忙。

    村长没法子,别人可以不管,他不行,只好指了两个年轻人,把村里的拖拉机开过来装上东西,把俩人送去村西头的空房子处。

    那两年轻老大不乐意,闷声装车后也不等陈韭花和杜春杏上车,直接开着拖拉机走了,任凭俩人在后头追赶大叫,只当没听见。

    昨晚一夜云雨,早上起来闹腾到现在,俩人早已饥肠辘辘,原本身上就不得劲儿,追了没多远就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陈韭花又是哭天喊地地说自个儿命苦,又骂杜大山做事儿不靠谱,杜春杏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重生至今她遭受的最大滑铁卢,清白没了,家也没了,父兄还关在公安局。

    “韭花,地上脏,快起来——”赖三一直跟着俩人,看见陈韭花坐下时胸前的汹涌快要撑开衬衣上的口子,不由咽了咽口水,想到昨晚上残存的销魂记忆,忍不住上前扶人。

    他可是对陈韭花垂涎已久,昨晚好不容易得手,甘之若饴,欲罢不能。

    “你滚开!”陈韭花像触电似的甩开赖三的手,“你个王八蛋,你毁我清白,我跟你拼了!”

    “昨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夸我厉害来着,”赖三脾气不算好,但昨晚毕竟得了甜头,这会儿耐心也足,况且他还有别的盘算,索性蹲下道,“事情已经这样了,虽然昨晚上不是海棠那丫头,但春杏也不是不可以,杜大山啥时候出来?要是一时半会出不来,我和春杏的事儿就先办了吧。”

    他心里虽然想的是陈韭花,可人家毕竟是有夫之妇,背地里怎么样都行,娶回来肯定是不行的,不过要是成了她的女婿,那女婿和丈母娘,想想就刺激。

    “谁要和你办事!”杜春杏冲过去粉拳落在赖三的背上,歇斯底里喊叫,“你给我滚,我和你没关系,你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德行,谁能看上你!”

    几句话把赖三骂恼了,他喜欢陈韭花,对杜春杏可没什么耐心一巴掌扇过去,直打的杜春杏耳朵嗡嗡作响,好一会儿听不到声音。

    “赖三!”村长不放心,原本已经回村部了,半路上又折了回来,打算去村西头的空屋子瞧一瞧,他怕那房子不只是破,怕时间太久不牢固,塌了砸着人可就完蛋了。

    谁知半道上又看到赖三和陈韭花杜春杏扯不清,他一个头两个大,见赖三又要打人,赶紧过去制止。

    “村长啊,”赖三立刻露出笑脸,“回头我和春杏成亲,村长你可要给我包个大红包。”

    “谁要和你成亲,你混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杜春杏整个人都不好了,原以为失去清白失去家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这不要脸的赖三竟然还敢娶她。

    赖三没有再和杜春杏争论,和村长说了几句也就离开了。

    村长目光凝重地看向陈韭花和杜春杏,如今严打,对流氓罪判的很重,村里其他人不知道,他身为村长哪能不知道,这俩人和赖三的事儿若是不处理好,捅到公安局,闹成流氓罪,那他们小林村今年的先进村集体就别想了,他就快退休了,就想在退休前拿个先进。

    “起来吧,赶紧过去看看那边房子啥情况,需要修快找人,这大热天保不住啥时候下大雨,要是拿房子漏水,我看你们怎么住!”

    村长倒不是危言耸听吓唬他们,榆市夏天雨水确实多。

    陈韭花一听这话也顾不上哭了,和杜春杏相互搀扶着往村西头去。

    “那赖三刚才说的话,我看你们还是考虑考虑,”村长犹豫着还是说了,“春杏这样了,以后也不好找人家。”

    杜春杏一听这话直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人厥过去了。

    “春杏——”陈韭花赶紧蹲下按她人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苏海棠把陈韭花和杜春杏赶走后,看热闹的村民们也都走了,苏江河留到最后,朝苏海棠竖起大拇指,夸完又内疚起来,若是当初他坚持接苏海棠来自己家养,孩子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罪。

    他原来只以为这孩子在家里挨打,吃不饱,可这年头谁家孩子不挨打,穷,吃不饱也正常,陈韭花又一直让她上学,村里有几个女孩子能上学的,所以他一直以为陈韭花其实还是心态苏海棠的,可今天听苏海棠说的那些事儿,再去看苏海棠的住处,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大错特错了。

    苏海棠看出苏江河的自责,她其实不知道该不该代替原主原来他们这些苏家人,但在她的意识里,过的好不好首先要靠自己,就是父母,你也不能想着光靠他们,何况是隔房的爷爷,人家没有义务照顾你,但从原主的记忆里,她能明确的感受到她得怨气,怨恨他们当年的不作为。

    “三爷爷,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她安慰苏江河,也算是说给原主听得,是啊,往事不可追,来日尤可期。

    苏江河动容,也发现这孩子是真的豁达,他非常欣慰,让她收拾收拾中午过去吃饭,算是为苏海棠收回房子庆祝。

    苏江河走后,苏海棠开始收拾房子,几间房子空了不少,陈韭花和杜春杏收拾东西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就发现其实她不用添置任何东西也能过日子,锅碗瓢盆都还在,陈韭花和杜大山结婚后压根没买新的,床铺被盖也都有,不过没个暖水壶就太不方便了,回头去城里卖蜜饯可以看看多少钱,便宜就买一个。

    收拾好东西已经饥肠辘辘了,关好门,她看了看门锁,心想着还得换把新的,还有院墙破的地方也要修补一下,省的晚上又有那不怀好意的人进来。

    苏江河家里,王翠兰已经帮着苏海棠把所有蜜饯都翻了个面,吃完中午饭,苏海棠上楼顶看过,蜜饯已经可以收了。

    把晾晒蜜饯的圆簸箕从房顶拿下来,才意识到没有装蜜饯的容器,这东西表面糖分大,粘黏,最好是用玻璃或者陶瓷容器装,可无论是玻璃还是陶瓷物件儿都不便宜。

    “用这个,”王翠花拿了两个两头小中间大的玻璃圆罐,也不知装啥的,足有四十公分高,那中间最宽的地方,直径至少三十公分,还有六个两三个拳头大小的陶瓷罐儿,“我都清洗干净晾干了,你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别的办法。”

    “谢谢三奶奶,”苏海棠拿了个蜜饯让王翠兰尝尝,王翠兰有些不好意思,“尝过了,上午翻面的时候没忍住吃了几颗,可真好吃,酸酸甜甜的,谁能想到山里头的野果子能是这个味儿。”

    “好吃就留下些——”苏海棠把李子蜜饯和山楂蜜饯各留了一簸箕,其它的全部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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