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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死两年

    洛尔肯银白色的长发被风吹动,半遮住了这人的脸,但唐知时没有忽视那抹带着欣慰的笑。在那个男人身后,畸形的人造怪物身上,一张张扭曲的人脸长大嘴巴,从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唐知时注意到了一只断了尾巴的怪物,长着蛇身,头部却是一个双目紧闭的女孩。

    原来刚才是她啊……

    唐知时收了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没有逃跑的打算,好像根本不在乎眼前即将迎来的危机,她一步步走向洛尔肯的位置,金色的瞳孔在逐渐西沉的暖光下闪耀。

    抬手,朝向他的身后,磅礴的压力在一瞬间席卷了他身后的一切,那些哀鸣惨叫在距她不过几米处戛然而止,鲜血飞溅在堆叠的集装箱上,入目是一片鲜红。

    唐知时的拳头裹挟着风砸向面前遥遥几步的男人,她的表情异常平静,好像火山爆发前的死寂。

    洛尔肯被定在原地一瞬,已经足够拳头落在那张精致的脸上,紧接着一拳落在他的腹部,巨大的冲击让他直接飞出去几米远,直至撞在摇摇欲坠的货箱上,才堪堪停下。

    下一秒高耸的集装箱就不堪重负的轰然倒塌,唐知时瞬间向后跳开数米,逆着光看向那堆废铁。

    就像她预想的那样,一条白色的骨鞭带着破空的呼啸唐知时的眼前袭去,她错身闪避,从腰间抽刀抵挡,锋利的刀刃在骨鞭上擦出一串火花。

    铮地一声,骨鞭被用力弹开,洛尔肯站到了一个较为完好的集装箱上,他将已经碎成破布的黑色斗篷随意地扔到一边,穿在里面的白色衣服沾上了大片的血迹,看起来极为醒目。

    唐知时握着刀的手指处,骨节泛白,瞳孔骤然紧缩—她看见那个男人的血肉,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就和她的一样。

    “还是不太稳定啊。”洛尔肯摸向自己都有些外翻的肋骨,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果然残次品就是残次品吗?”

    他看向唐知时,眼里带着期盼,“请您再帮帮我吧,唐知时小姐。”

    他的话音未落,唐知时就看见刚才被她杀死的那些怪物逐渐聚拢,飞散四处的红白色血肉蠕动着粘连一起,组成了一只巨大的肉山。

    怪物朝着唐知时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腥臭的气息瞬间席卷了这片港口。

    唐知时眼里的愤怒几乎凝成实质,如果能化为利刃早就将洛尔肯刮了千万遍。

    事实上她正打算这么做,她已经不想知道他所说的话有什么含义,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现在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

    唐知时眼里带着狠绝,屈膝蓄力,如同一只离弦的弓箭,冲向洛尔肯所在的方向。

    手里的刀发出一声铮鸣,持刀抵于胸前,挡住了由血肉组成的触手,庞大的肉山在她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她挥刀看在看似柔软的血肉上,却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唐知时被迫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再次使用重压推出身后的货箱,狠狠砸在怪物身上,断掉了它的一只触手,可没过两秒,那被砸碎的肢体又再次复原,丝毫没有损伤过的痕迹。

    骨鞭此时从她的右侧袭来,每一招都朝着她断掉她的四肢为目标。

    她一边应付着巨大的肉山,一边将反应速度拉到极致,才能每次都险之又险的躲过鞭子。

    那怪物血肉和普通的异种不同,唐知时将其碾压的数次也没有找到它体内存在的种子,或者任何弱点,这个东西似乎完全不死。

    唐知时在几次之后直接放弃了与它纠缠,它的速度慢,唐知时就将战场距离拉大,一脚踢开突然窜出的骨鞭,向后撤出几步后,推倒一摞堆叠的集装箱,迅速与怪物拉出数十米远。

    洛尔肯也看出了她的意图,紫色的瞳孔忽然流光一转,无形的精神力瞬间化为利刃刺向她的心口。

    唐知时感到一股自脊椎处蔓延的寒意,对于危险的本能让她迅速调转身体,以刀支地,身体在半空中翻转,转身手里的另一把刀借势刺向洛尔肯的方向。

    利刃没入血肉,几滴温热的液体飞溅在她的脸上。

    洛尔肯脸上露出些许意外的神色,忽然又笑了,一手抓住刀身将其固定,右手的骨鞭顺势缠住唐知时的手腕,猛然发力一扯,刀口又深了两分。

    他把她缠在了原地。

    眼见耸动的肉山朝自己扑来,手被定在原地无法收回,唐知时狠心咬牙一刀斩断小臂部分,抬起右脚狠狠将眼前的男人踹了过去,自己则转身朝相反的方向退后。

    在男人和怪物处在同一位置后,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重压。”

    只听轰的一声,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后归于平静。

    唐知时站在高处看着那堆不再蠕动的血肉,四周的货箱和地面保守摧残,几乎沦为一堆废墟,她又安静的看了一会,发现它确实没有再恢复的可能,跳下高处,开始往回走。

    刀弄丢了一个,左手臂的断肢已经开始生长,唐知时感到一种难以忍受的瘙痒在悸动,她忍不住抓了抓心口,开始大口大口喘气,急促地喘息让她的身体忍不住蜷缩起来,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滚落,落在水泥地上留下一片褐色。

    大概过了很久,夜幕已经降临,裹挟着咸味的海风吹得唐知时一激灵,她摸了摸刚长好的左手,从地上爬起,又继续往来时的路走去。

    还在半路捡到了晕过去的周漾,在他身边发现了几只死透了的异种。唐知时没力气背他,就扯了块铁皮,将人放在上面拖走了。

    入夜的冬夜异常寒冷,天上的星星又挂了上去,今天的月亮很亮,她能清晰的看见前面的情况。

    纪淮屿已经醒了,此时蹲在一堆篝火旁边忙碌。一个简易的棚架下面放了几张看起来就是东拼西凑的桌椅,上面放着几个空碗和一锅食物,这几样东西应该是纪淮屿从附近的货箱里翻出来的。

    纪淮屿看见了她的身影,将目光落在她左侧的手臂,又轻轻扫过,举着手里的瓷碗道:“刚煮好的面条,还加了煎蛋。”

    唐知时将周漾扔在一边打算先不管他,反正人也没死等会饿了就自己醒了。

    她逸步走向纪淮屿接过他手里的碗,坐在不合适的躺椅上,先喝了口热汤,从胃部涌上的暖意让她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

    她没有着急吃,只是看着纪淮屿将自己的那份也盛好,坐到身边的椅子上,她才慢慢的吃起碗里的面。

    两人吃的很安静,纪淮屿难得再这几天里吃了顿热饭,但也没敢吃的太快,一口一口地细嚼慢咽。

    唐知时先吃完的,在等纪淮屿吃完后,她缓缓地开口道:“你说,这碗应该不用洗吧。”

    感情她刚才一直皱眉是在想这事,纪淮屿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这也算是解决了吃完饭谁洗碗的千古难题。”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笑够了,唐知时突然道:“纪淮屿,我可能快要死了。”

    纪淮屿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疑惑恐惧在他脸上交杂,他几乎要将手里的碗掰碎,“唐知时,你如果不会开玩笑就不要开,少在哪里吓我。”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想要从她脸上找到她玩笑话的痕迹,但他没有。

    唐知时的放在膝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抖了抖,她颇有些僵硬但又无比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想我应该还有段时间,这我也不确定,可能几个月,也许是几年再或者是几十年。”

    “几十年算什么快!有几个能长命百岁的,唐知时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纪淮屿选择性的忽略了她提到的前两个可能,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表情。

    “我在那个梦里,”唐知时抓住他的手腕,钳住他躲闪的眼神,“我在那个梦里找到了一些答案。”

    她说:“异能者的出现是自然的一种进化与筛选,过度的使用异能会容易异化成异种,这也是一种轮回。还记得离开海滨市之前找到江落芸时她是怎么说的吗?”

    纪淮屿被她捏的生疼,眼里都蓄上了生理性眼泪,“你是没有异化的可能性。”

    唐知时送开握住他下巴的手,盯着他有些泛红的皮肤,继续道:“是,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不会,但在那个梦里我知道了,祂告诉我,我是特殊的也是最倒霉的。虽然不会异化,但在一定时间后我会死,死于我身体里盘踞着的异能。”

    她在梦里听见这话的时候,觉得那个发光的影子在扯淡,但理智告诉她,这有可能是真的。

    “这不该是一个人的身体能承受的能量。”那个发光人形慢悠悠地说,绕着唐知时走了一圈,祂又开口道:“你这小孩很聪明还知道威胁我出来,但你就不怕那边的东西出来把你给吃了。”

    祂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星云处,充满恶意的视线就是从哪里来的。

    唐知时其实不是很在乎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死,但有人在乎啊,她想着纪淮屿应该比她在乎,小雨也会为她的死哭鼻子的,未晓晓、苏晗月或者是她的那两只小东西,是在乎啊……

    所以她还是思考了一会,对着那个人形道:“那这个能避免吗?我还想争取多活两年。”

    人形似乎顿了顿,用手弹了弹她的脑袋,唐知时随即感觉一种巨大的抽力将自己从这个空间里拉出,在最后她只听见了叹息,“你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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