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宗熙抬手屏退屋内宫娥,一众魔姑井然有序的从屋内退了出去,并轻手轻脚的将宫门掩紧,屋内顿时静了下来。

    轻语的指甲因为手指用力而微微泛白,无言的倾诉着她的怒火。

    宗熙望着轻语吃味的表情,甚是满意,撩起衣摆坐在轻语身旁的雕花木椅上,抬手去拿轻语手中破败的香囊,轻语正在气头上,哪里肯给,抓紧香囊在椅子上转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宗熙。

    宗熙暗自哂笑,起身站到轻语身前,轻语的视线避无可避的对准了宗熙衣摆上那刺眼的香囊,宗熙望着轻语那痴痴的目光,轻动手指,他腰间的红色香囊便当着轻语的面,化为一团灰烬。

    轻语这才肯抬眼望他,眼中噙满泪水,无声控诉着他的愚弄。她不懂,为什么宗熙要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对那个叫初礼的女子百般回护,此刻又在两人独处时做出这般前后矛盾吗的事情。

    “耍着我玩儿,很有意思吗?”

    宗熙眼看轻语被气得直落泪,心疼不已,上前要用指尖为轻语拭泪,却被轻语侧头躲过,根本不肯让他碰触。

    宗熙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半跪在轻语面前,此刻他身处低位,微微仰着头才能看到轻语的神情,这般唯我独尊之人,在寝殿之内,也只得伏低做小,百般诱哄,才能让轻语消气。

    轻语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此刻眼见宗熙这般低姿态的哄她,原本的五分怒火也渐渐消散了:“你明知她在做戏,却还是任由她骗你,你就是看我好欺负!”

    听着轻语撒娇一般的控诉,宗熙便知轻语此刻已经火气全消,他们二人之间的隔阂也一笔勾销了。

    “你既看她们姑侄不顺眼,为何不发火?”

    轻语习惯了与人为善,从不肯让旁人为难,此刻听宗熙这么说,一时竟然不知作何解释,语塞不知如何解释:“我......我不喜欢这样......”

    宗熙自知轻语骨子里的良善,可是身居高位,若不能威慑属下,手底下的人便会无法无天,得寸进尺。今日他对初家姑侄百般纵容,便是想要亲眼让轻语看看,她的良善不会得到珍惜,反倒助纣为虐,让她们蹬鼻子上脸。

    “你不喜欢?你不喜欢便要一直忍让下去吗?你是魔界未来的魔后,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这个位置或许你不在意,因为我将它捧到了你的眼前,你得到它不费吹灰之力。可是难保不会有人觊觎,今日是这个初礼,明日便是旁人。”

    轻语沉默着、思忖着,她知道,宗熙是对的。

    “轻语,我将你捧上这个位置,是因为我希望你能一直站在我身旁。如果你始终不肯敞开心扉,不肯真心守护这个位置,你会一直遇到这种糟心事。你的良善和纵容,不会换来尊重和谅解。只有你的权力和威严,才能换来你要的安宁。”

    轻语望着宗熙真挚的眼眸,她的眼眸中尽是纠结和苦恼。可是刚才所受的重重屈辱一幕幕重现,初礼毫无忌惮的用小草逗弄她,明目张胆的勾引宗熙;初月姑姑也暗中作梗,不将她放在眼里。

    刚才看着宗熙待初礼温柔和煦,她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她不愿一次次的宽纵她们,让她们将她的善心当作垫脚石,日日觊觎她的位置。既然宗熙希望她能名正言顺的留在他身边,那么她便要敦促自己强大起来。

    轻语原本紧攥着香囊的手指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她缓缓将红色香囊举到他们二人中间,那香囊便如刚才宗熙处置另一个香囊一般,燃起了一团火焰,化为了灰烬。

    宗熙笑着抬手温柔的摸了摸轻语的头,夸奖道:“真棒!日后再有人觊觎的你的东西、贪图的你位置,便要严厉的苛责她们,不能给她们留下一丝余地。你记住,只有你,才配站在我身边。”

    医师刚刚给装昏的初礼看过病,初礼便迫不及待的从床榻上爬起来,眼看姑姑的房间内没有外人,立刻利落起身,下床小心的查看自己的伤势,眼看自己的额间伤痕丑陋,便想着用法术根治,恢复本来样貌。

    可是初月却拦住了她的动作:“别光顾着臭美,伤好若是这么快就好了,你用什么借口继续留在宫中?”

    初礼只得作罢,又照着铜镜观察了一番,确认这些伤痕都十分浅显,绝不会在她脸上留下瘢痕,这才将医师给她用以包扎的白色布料一一复原。

    “你行事太过鲁莽了,怎么能不打招呼,擅自进入魔后寝殿呢?”初月想起今日种种,仍旧心有余悸,“你不知魔君是何等厉害的人物,若是怪罪下来,不止你我,连兄长恐怕都难逃罪责。”

    初礼却不以为然,毕竟今日魔君待她和颜悦色,甚至不惜为了她的香囊当众让魔后下不来台,种种迹象表明,魔君与魔后的感情似乎也并不是坚不可摧,不然为何魔君数次推迟婚礼,不肯给这个轻语一个名分。

    “姑姑,您就别大惊小怪了,你不是没看见,魔君今日待我是多么温柔,如果魔君今日想要降罪,又怎么会特许我留在宫中医治呢?依我看,魔君并没有传言那般喜欢魔后,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你这般有信心是好事,不过我在这位未来魔后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发现魔君对她倒是真心喜爱。”

    初礼看不惯姑姑这般谨小慎微,当年姑姑在魔宫伺候,被前任魔君临幸,按理应该被封为魔妃,可是前任魔君却因为忌惮魔后,无论姑姑百般哀求,始终心硬如铁,姑姑最后连个妃位都没能捞着,连带着初家一起被外人耻笑。

    “姑姑,男子的喜欢做不得数的,纵使再喜欢,也会腻的。再者说,这个魔后只是卑贱至极的草精,是最低微的精灵,身后没有家族支援,如何能当大任?您与其打击我、让我收心,不如教教我如何能俘获魔君的心。”

    初礼自是不肯放过在宫中的这段日子,致力于抓住每个机会,天一亮便早早到轻语寝殿外候着,早早让人通禀,说要给轻语请安。

    昨天在宗熙的辅导下,轻语亲自教导了宫内的一众魔姑,顺利在宫中立威。

    众魔姑纵使受初月姑姑多年教导,与她皆有私交,按理说应该对初礼照拂一二,可是经过昨天魔君和魔后的一番教导,她们已经不敢再吃里爬外,兢兢业业的将初礼拦在了寝殿外:“魔后正在休息,姑娘请回吧。”

    因为父亲和姑姑的缘故,初礼进入魔宫向来如入无人之境,从未被任何人阻拦过。

    今日她本想着能借着请安的由头,向魔君彰显自己家教非凡,明明昨日才被魔后为难,今日却不计前嫌,谨遵礼法、早早来寝殿请安。如果事情顺利,她甚至还想在觐见魔后时另寻他法,再坑害轻语一把。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守在寝殿外无法无天的魔姑打乱了,初礼瞬时火冒三丈,冷声威胁:“你知道我父亲和姑姑是谁吗?你敢拦我?”

    那魔姑依旧垂眸,声音冷硬的回道:“您是大法师之女,初月魔姑是您的亲姑姑。”

    “那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敢伸手拦我!”

    魔姑终于抬眼,声音和缓道:“您身份高贵不假,往日出入魔宫也没人敢拦您,所以您才会忘了,这是魔后的寝殿,没有通传,擅自入内者,是大不敬!”

    这番冷硬的话一出口,初礼再也忍无可忍,抬手便将那魔姑用法术打倒在地,并狠狠踩在她心口处,恶狠狠的教育道:“一个卑贱的婢子,也敢用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草精名号压我!今天我就好好教训你!”

    就在初礼抬手,准备朝着地上的魔姑下死手时,一阵高强的法术将她掀翻在地。只一下,初礼便被打出了内伤,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她紧紧捂着胸口躺在地上缓了好一阵,才恢复了意识,抬眼去看何人如此大胆,用法术偷袭她。

    可是只一眼,她就如坠冰窟,晨光之中,魔君和那个草精站在高台之上,冷冷的睥睨着灰头土脸的她,她猜测刚才魔君可能看见了她的真面孔,赶忙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跪地行礼:“参见魔君、魔后!”

    宗熙与轻语并不应答,宗熙轻轻牵起了轻语的手,举到众人眼前:“轻语是孤认准的魔后,也是魔宫中唯一的女主人。尔等务必如敬重孤一般,敬重她、爱戴她。日后如果再有人胆敢出言不逊,孤必定将她挫骨扬灰!”

    初礼忍着剧痛跪地求饶,战战兢兢不敢吱声,待宗熙与轻语牵着手走过她身边时,她听见魔君冷冷道:“既然初姑娘的身子已经无恙了,便即刻打道回府吧。你姑姑也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你带她一起回去吧。”

    闻讯赶过来的初月姑姑听到这句话,顿时便软了身子,跌倒在地。她一生都在魔宫伺候,家中早没了她的位置,此刻魔君将她扫地出门,与要了她性命无异。

    众人眼看着魔宫中的老人落得这般境地,心中紧紧崩起了一根弦,身为奴婢,不得妄议主子,不得倚老卖老,否则初月姑姑的今日,就是无视主子和规矩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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