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宗熙起先十分体谅轻语今日受了惊吓,因而她此刻言行反常十分正常,只是好言问了句缘由,却换来轻语抬手请他离开的回应。眼看轻语这般冷若冰霜,宗熙顿时也生了半分火气。

    他日日讨好、处处用心,虽然有片刻遗漏,他也小心道歉,从不敢勉强轻语半分,生怕引她不适,让她伤心。

    可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他这般处处被众神魔敬仰、吹捧之人,更是不免有些自己的骄傲。

    更让宗熙伤心的是,明明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他自觉与轻语亲近了几分,为何今日却又被打回原形、拒之千里。他不懂,轻语到底在用什么标准衡量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换来轻语的半分怜惜。

    宗熙站在原地,望着轻语许久,可是轻语却始终不为所动,直直抬手示意宗熙离开,根本不肯退让半步。

    就这样,两人不欢而散。

    半月以来,宗熙一直不曾出现,只听说宗熙在天界处置了轩易将军,在大殿之上凌迟处死,还广邀新入职的众神入殿观看,以做威慑。

    此举让众神魔心生畏惧,对新任陛下越发忌惮,在自己的职位上兢兢业业,不敢拖沓敷衍,三界之中秩序斐然。

    宗怡最近有了辛蕴做调剂,日子过得别提多逍遥,两人吵吵闹闹,反倒越来越亲近,颇有种欢喜冤家的意思。有了爱情的滋润,宗怡自然顾不得其他,直到那日辛蕴去抱柴,得了空闲的宗怡才注意到轻语一直颇为不解的望着她。

    “怎么了?”宗怡抱紧轻语的肩膀,赖在她身边撒娇。

    轻语沉默片刻了,才从袖中掏出最近练字的册子,写下:你不是和宗熙在一起吗?为何最近又转而和辛蕴在一起?

    看到这里,宗怡顿时大惊,这才想到兄长已经半月不曾来过,想必是他们二人出了什么岔子:“你为何觉得我和宗熙在一起了?”

    轻语见宗怡神色奇怪,犹豫片刻才在空白册子中写道:我那日见你们抱在一处。

    宗怡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轻语最近总是不肯和她亲近,相处起来也十分别扭;原本日日殷勤的兄长最近也不再登门,想必是他们二人因为误会有了龃龉,这才僵在此处。

    眼看自己甜蜜幸福,宗怡怎么舍得看着兄长落单,赶忙将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

    轻语越听越心惊,情不自禁抱了抱受了委屈的宗怡,宗怡感叹她太过纯良,越发觉得他们二人乃世间良配。只有这样对世界处处善意之人,才能感化宗熙那块顽石。

    宗怡在轻语怀中转念一想,轻语最近对她如此别扭,不正是因为她为宗熙烦忧。一个女子被另一个男子时时牵动情绪,生了醋意,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宗怡计上心头。兄长这个榆木疙瘩,还是得靠她助攻一番。

    轻语今日早早来到摊位前,苦等了许久,也不见宗熙身影。自从昨日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轻语便一直心怀愧疚,她不知他们兄妹二人难处,竟然如此粗鲁的对待宗熙,现在她心中满是悔意,却无处宣泄,对宗熙的思念便越发浓重。

    “轻语,不好了!不好了!我兄长他......”宗怡气喘吁吁的扶着轻语的肩膀,半晌也喘不过来气,把话说完整。

    轻语听了这话,只当是宗熙糟了什么劫难,焦急不已,一边轻拍宗怡背脊,一边暗自祈祷宗熙莫要出事。

    眼看轻语的神色慌张,快要急出泪来,宗怡便知这事已经成了七八分,她这才接着说道:“我兄长遭人暗算,如今生死不明!”

    轻语一时心急,没能听出漏洞,慌乱中被宗怡拉上了天宫。

    轻语光顾着着急,没发现宗怡谎言中的疏漏,堂堂天界之主,缘何轻易遭人暗算,还生命垂危;她们二人从未光明正大的来过天宫,为何守卫们见她们往里面闯,竟然无一人阻拦。

    她们二人畅通无阻的进了宗熙的寝殿,眼看轻语犹豫,宗怡将她往寝殿方向推了一把:“他就在里面,你快去看看,迟了就来不及了。”

    说罢,轻语如梦方醒,疾步朝着宗熙的寝殿走去。

    眼看轻语动了起来,跌跌撞撞朝着宗熙的床榻奔去。宗怡笑着出了寝殿,随手关上了寝殿的大门,给他们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我这般操作,他们定会互通心意、重归于好。”

    躺在床榻之上的宗熙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似乎真有垂危之相。轻语原来还尚有几分猜忌,如今亲眼得见,顿时乱了心神。

    她的手指颤抖着伸到宗熙鼻前,仔细确认着宗熙的鼻息,见宗熙出气多进气少,轻语顿时泪如雨下,她慌乱的掀开宗熙的被子,试图寻找他身上的伤痕,却一无所获。

    轻语灵光乍现,下意识伸出了手臂,从头上抽出一支凌厉的发簪便要朝着胳膊上划去,可是这个动作,却被原本躺在床榻上的宗熙伸手拦住。

    宗熙紧紧攥着轻语的发簪,不肯让她挪动半分。

    “你的真身乃天地之间灵气汇聚而成的一粒草籽,纯粹的血脉能有治愈伤痕的奇效。原来的轻语知晓,如今的轻语又怎么会了解?”

    轻语听了这话,松开了紧握发簪的手,垂眸不语。

    “轻语,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轻语听了这话,眼泪不停的滴落,昨日宗怡给她讲了许多,夜里入梦时,她确实零星回忆起了往昔的片段,清晨起来,甚至能开口说话了。

    眼看宗熙片刻不离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语犹豫片刻,应道:“是。”

    宗熙听到轻语的回答,简直欣喜若狂,她不仅记起了往昔,甚至还能开口说话了!

    “那你为何不来找我?偏要我用计引你,你才肯见我?”

    “因为我不想做你的魔后,我不想一辈子被圈在一处。”眼看着宗熙一下子消沉下来,轻语还是一鼓作气的说道,“我爱你,宗熙,这无可置疑,可天地广阔,我不愿被名分束缚,成为你的附庸。”

    宗熙认真的审视着轻语纠结、苦恼的模样,极快地询问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轻语摇了摇头,表示并无其他。

    “好,那便不成婚。你喜欢去哪儿,便去哪儿。你喜欢在冥界帮忙,我便日日帮你挑水、砍柴;你若喜欢簇居山中的生活,我便陪你游山玩水。”

    轻语心知宗熙知人善用、治理有方,三界根本离不开他:“那三界政务呢?你要撒手不管吗?”

    宗熙笑着将轻语抱进怀中,轻语听见他胸腔中发出阵阵笑声:“近日政事都上了正轨,无需我时时盯着。左不过是天界和各处来回跑几趟,倒也不碍事。”

    轻语听见这话,心中的重担落了地,身子渐渐软化了下来,昨日夜半昏沉,往事纷扰,今日在爱人怀中,才落得个好梦一场。

    宗熙抱着轻语在床榻上睡了半日,轻语醒来时,朦胧间看见宗熙正在用指尖缠绕着她的一缕长发。

    “睡醒了?”宗熙的声音低沉、暧昧。

    轻语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正窝在宗熙怀中,两人四肢交缠,暧昧至极,身边隐约传来的阵阵暖意,让轻语不由得面红耳赤。

    “婚事可以不办,洞房却不能不入。”

    宗熙双手撑在轻语耳侧,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在轻语白皙的脸上游移,眼看着侧头的轻语连耳垂都红得彻底,宗熙这才满意的笑了,准备起身离开,以免将兔子似的轻语吓跑了。

    可是轻语却双手抚上宗熙的侧脸,抬起头送上一吻。

    宗熙先是一愣,随即反客为主,唇齿相依、暧昧流连,久久不肯离去。

    一吻毕,两人皆气喘吁吁,宗熙眼看轻语并未拒绝他,再次确认道:“你确定?”

    轻语神情的望着爱人的脸庞,难得坚定:“嗯,我确定。”

    一时间,两人白日宣/淫、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日后,宗熙果然并未食言,陪轻语游历四方,在三界自在逍遥,两人虽未有夫妻名分,却恩爱羡煞旁人。

    宗怡倒是比他们进度更快,不出十年便有了身孕,宗熙做主为她和辛蕴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天界大殿之上,轻语以长嫂的身份坐在上位,受了他们二人的奉茶。

    自此之后,魔后复生的事情三界皆知,再也没有不长眼的天神、魔臣敢奏请宗熙另立新后了。

    三十年后,轻语守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寝殿内,静静等待着床榻上的年迈的老妪咽气。

    这老妪面容平静,身边儿女绕膝,个个真情实感的悲戚难过。可以看得出,她这一生备受尊崇、儿女爱戴,实在是个大富大贵的命格。

    寅时三刻,太后魂归西天,一时间寝殿内嚎啕声四起。

    轻语却笑脸盈盈,朝着那人魂魄伸出双手:“欢颜,我来接你回家。”

    簇居山最近热闹了不少,轻语最近一直陪着欢颜在此地修炼,宗熙离不开轻语,便总是前来和欢颜争夺轻语的关注。

    “轻语,你看他!这是你给我剥的荔枝!”欢颜眼看着宗熙从她面前抢走了一颗白胖的荔枝,忍不住和轻语吐槽宗熙小气。

    轻语习惯了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抢,起身将刚刚剥好的荔枝亲自喂到欢颜嘴中,欢颜顿时欢喜起来,得意洋洋的朝着宗熙挑衅。

    宗熙气不过,直接叼起一颗荔枝,当着欢颜的面吻上了轻语的唇,和她分食了这颗水盈盈的荔枝。

    轻语一时气恼,抬手去拍宗熙,指责他太过孩子气,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和欢颜斗嘴的习惯。

    “舅舅羞羞羞!”

    宗熙这般举动,引得宗怡赶忙去捂儿子的眼睛,却还是引得孩子吐槽,说舅舅不知羞,竟然和父亲母亲一样,当众亲吻。

    童言无忌,引得众人哂笑。

    说说笑笑、吵吵闹闹,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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