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的水声在错综的迷宫里回荡，像是鬼魅一般紧紧缠住每个过路人的心脏。

    王座之上，吉约斜靠着，眼阖着，似在酣睡。

    煞德罗迎在身侧，收起渗人的剪刀手，迎在身侧。

    蓦然，吉约睁开眼睛，赤色的眸子像是藏了条蛇进去，仅仅只看着，就感觉喉咙被钳住，根本无法呼吸。

    “找出卡罗尔和法尔多斯那俩家伙放的虫子了么。”

    “拔了几个不中用的，”煞德罗恭敬地上前，“留了三个机灵些的，将军怎么处置？”

    跟了吉约这么多年，煞德罗清楚得很吉约会怎么处置，然而抢了主家的话总是不讨好的，何况吉约可太需要人人捧着他，捧着他那颗比天高的心。

    果不然，吉约得意扬扬的话洒了过来：“挑一个提拔过来，剩下两个就扔在那，让人盯紧些，别走漏了风声。”

    “是。”煞德罗抱拳领命。

    提拔上去的，巧是当时缪斯控制的一个小海盗。

    吉约看着眼前的小海盗，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晋升的海盗是个雌性机器人，模样不算出挑，但整个人瘦瘦小小的，透出股机灵劲。

    “吉约将军，小的叫小墨。”虽是姑娘，但拍马屁和按摩的功夫是一点也没落下。这不，小墨一边按压着吉约的肩膀，一边谄媚地提点着自己名讳。

    吉约舒舒服服地瘫在王座之上，似是漫不经心地问着小墨：“你觉得……卡罗尔怎么样？”

    小墨深谙世故：“自是远不及将军。”

    吉约眯起眼，不知满意还是不满意，整张脸隐在暗处里。

    吉约那张脸的面目逐渐变得可憎，零星的回忆一闪而过，小墨试图抓住些什么，却是徒劳。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东西。”

    小墨有些惘然，却也不敢多想，生怕怠慢眼前这座瘟神。

    过去有什么，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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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沉沉，熙攘的人群围着篝火打转，卡璐璐不曾掺和进狂欢的人群，映照着火光的酒红色的眼里只剩下满眼的怅然。

    “怎么了？”赛小息向她递过一杯果酒，颜色澄澈干净，是大自然的馈赠。

    卡璐璐一饮而尽，扫不进心里的苦楚：“不行的，根本抵挡不住他们多久。”

    赛小息叹了口气，心里对此其实也不抱指望。

    在高度发达的背后，必然是漫长的演变，他们再怎么加速物质上的变化，人们的理解力与观念也不可能一瞬间就改变。

    即使到了存亡之际，依然有大量的村民阻止他们对村子的各处进行改造，认为他们冒犯了自然之灵。

    赛小息又何尝不知不该冒犯本土居民，实在是形势所迫，奈何纵使祭司之女莫娜极力劝阻，村民固守自己的观念。

    他们的改造计划不顺利，村民宁可相信光之树，也不愿意相信他们。

    “尽人事，听天命。”赛小息对卡璐璐说，“尽力而为就好。”

    虽是如此，两个对视一眼，均是叹了口气。

    被琐事缠身的赛小息小队浑然不知莫娜是何时从宴会上离去。

    莫娜抚摸着光之树，那是从小的信念，却也是最大的桎梏。

    “没有你，我们会死在毒气里，”莫娜棕色的发丝随风飘扬，“可是有了你，我们阿吉亚族穷其一生都会收到诅咒的侵蚀，困在这里。”

    光之树……我们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