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

    在赛尔号上,公认最八卦的是叽里呱啦和呜哩哇啦两兄弟。

    他们是少见的双子型号机器人,这对兄弟一向形影不离,最喜欢的事是恶作剧和向大家说些半真半假的谣言。

    双胞胎几乎就是镜中的彼此,只是瞳色不同。于是他们最喜欢的恶作剧就是带上美瞳,交换身份,四处戏耍别的伙伴。

    作为师长的雷蒙教官饱受困扰,甚至怀疑过一开始他们提交的身份证明上面标注的名字,是否真的是他们自己的名字——是否这对兄弟一直在扮演彼此。

    赛小息鲜少跟双胞胎打交道,尽管他们算是师出同门,但是双胞胎对待他们的态度比起友好,更接近于戏弄,这也是双胞胎对船上大部分人的态度。

    这对兄弟一向行踪不定,赛小息拿着手中的金色哨子,惴惴不安。

    在很多年之前,她救过呜哩哇啦一命,作为报答,他们写了一篇赞美她英雄事迹的文章。结果因为这两兄弟平时的做派,众人不停地问她到底是怎么贿赂他们替她做文章的。名声没捞到,还添了不少烦恼,这让赛小息恼怒不已,为了表示歉意,他们转而送了她这个金色的哨子。

    “不管你在哪里,不管我们在哪里,只要吹响这个哨子,我们就会替你实现一个愿望。”叽里呱啦故作高深。

    “真的?”赛小息对着哨子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当然是有条件的。”呜哩哇啦甩了甩头发。

    “什么条件?”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闸门,两兄弟背对背,侧目看向她:“猜对我们谁是谁哦,”

    赛小息心凉了半截。

    直观上看,他们最大的区别在于眼睛:叽里呱啦的眼睛是森林一般浓厚的绿色,呜哩哇啦的眼睛是大海一般深邃的蓝色。

    除此之外,他们两个仿佛就是复制粘贴过来的:标志性的刺猬头黑发,清秀的孩子气长相,甚至嗓音都格外肖像。

    他们当然是不一样的,但是这不是赛小息能分出来的。

    “这不公平。”赛小息气急败坏地喊着。

    然而给出哨子已经是两兄弟全部的善意了。

    此时赛小息没有选择,她所能仰仗的只剩下那个所谓的约定,此刻她只能吹响哨子,静静地等待这两兄弟的到来。

    在她等得快绝望的时候,她听见了飞船降落时轰隆隆的声响。

    “是哨子。”蓝色眼睛的少年说。

    “赛小息求我们有事了。”绿色眼睛的少年说。

    “会是什么呢?”他们站成一排,异口同声,“猜出我们是谁,赛小息。”

    赛小息的嘴抿成一条直线,她一言不发,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跳起身,狠狠地向蓝色眼睛的少年砸过去。

    这似乎打了蓝眼睛少年一个措手不及,他慌忙接下这一击,却连退好几步。

    这似乎直接激怒了绿眼睛少年,他纵身跃起,站在蓝眼睛少年面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这次你们没有带美瞳,绿眼睛的是吾·叽里呱啦,蓝眼睛的是吾·呜哩哇啦。”赛小息不再上前,闭上眼,“对不起,呜哩哇啦,帮我这次,后面你想让我干什么都行。”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从对方眼里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叽里呱啦会永远选择站在呜哩哇啦身前,而呜哩哇啦会直接冲去看叽里呱啦的状况。这是为数不多并肩作战中,赛小息唯一能辨别他们的有效信息。

    叽里呱啦怒极,在赛小息的胸口上砸了一拳。赛小息没有还击,结结实实地挨了,面色一下子就白了。

    呜哩哇啦接了她这一下,自是知道她和叽里呱啦都不至于失分寸,于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投机取巧吧,但我们的承诺依然有效。”

    “帮我混进这里的海盗基地,不能告诉任何人。”

    赛小息目光坚定。

    叽里呱啦和呜哩哇啦对视一眼:“这太危险了。”

    “你们说过,什么都行的。”赛小息不为所动,“难道你们想要违背誓言吗?”

    “告诉我们理由。”呜哩哇啦说。

    赛小息深吸一口气:“我要去救一个朋友,宇宙海盗带走了她,我必须带她回来。”

    “这太危险了。”叽里呱啦皱着眉头,“那些海盗认识你,熟悉你,你太容易被发现了,派别人去吧。”

    “别忘了是谁帮你潜进佐格手里救下呜哩哇啦。”赛小息冷冷地看着他。

    叽里呱啦黯下眸子,沉默了片刻:“好,我们帮你。”

    “叽里呱啦,你也疯了?”呜哩哇啦尖叫着,“万一赛小息出事了怎么办?”

    “我们只能把你送进基地,”叽里呱啦没有理会呜哩哇啦,“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谢谢。”赛小息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用客气。”看着还在尖叫吵闹的弟弟,叽里呱啦对她说,“……为了呜哩哇啦,我什么都愿意做,所以我明白你的心情,你肯定已经做好觉悟了。”

    赛小息紧握着拳头:“当然,我早就做好觉悟了。”

    做好再也出不来的觉悟。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呜哩哇啦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可能改变这两个人的心意,也就慢慢歇了气焰。

    “下次再猜我们都是谁吧,不能再作弊了。”叽里呱啦抱着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就是,下次你就绝对猜不出来了。”呜哩哇啦随声附和着,一脸不满。

    “我会的。”

    如果还有见面的机会。

    赛小息在心里悄悄补上后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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