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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梦玲

    孟鹭说着,找了一块儿干净的衣角擦去手上的血,又把肖小手中的发带拿了过来,

    “你..”桑叶烟有些不知所措,但却没有躲孟鹭的动作。

    孟鹭仔细的打了个胡蝶结,神情难得有些严肃:“这个你帮我带着吧,等以后出去了,记得带我去看看风景。”

    本来活跃了点的气氛又变得沉重起来。

    孟鹭笑了笑:“都别这么严肃嘛,搞的跟我死了一样。”

    她笑着,大家却笑不起来,难过的情绪在空气中漫延。

    楼昭伸手在楼兰膝盖上写字:[玉萋,她.....]

    楼兰握住楼昭的手,轻轻晃了晃,此刻绕是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孟鹭的伤没法处理,她们这是没有干净的水,也没有医疗用品,光一个伤口发炎她都极有可能挺不过去。

    孟鹭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讲,试图让天家开心起来。

    她讲到了自己的父母,讲到了自己的妹妹,讲到她们一家人在田间耕作的趣事,讲到生活中的每一处细节。

    没有人想要去打断她,她自己也不想停下来。

    夜半,孟鹭发起了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喊着父母和妹妹的名字。

    众人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孟鹭的父母妹妹早就已经不在了。

    在那个秋天,她上完学堂回家,迎接她的是父母妹妹被枪杀活理的消息。

    孟鹭死了,死在了1938年的冬天,这个二十三岁的姑娘变成了一条洁白的发带,等着朋友们带她去看风景。

    她走前,看到了父母妹妹在金灿灿的稻谷前朝她招手。

    气氛一连沉寂了几天,孟鹭的尸体被“马仔装”带人拖走了,姑娘们怎么也拦不住。

    也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反应过来,孟鹭根本不是红党的人,会发生这件事,只不过是因为她骂了“马仔装”,所以被人寻了个理由报复而已。

    大家愤愤不平,却也只能愤愤不平。

    然后陆陆续续有姑娘被带走,不过半天又送回来。

    这些姑娘不知被那些人注射了什么东西,发烧的发烧,吐血的吐血,总之没有一个人有一点好下场。

    楼兰叹息着,用仅剩的一支笔记录下交女孩们的名字和离开的时间,记录下那些人的暴行,想着总有一天,要把这些事情公布出去。

    姑娘们似乎被孟鹭感染了,纵使是再难受也不会把痛苦的情绪带给大家,只是给大家讲讲自己的故事,把发带交给亲近的人,然后笑着离去。

    肖小也是其中的一员,沉默的女孩孩最后在疼痛中离去。

    这几日,温梦玲一直挤在楼兰身边,时不时跟她说说话。

    楼兰也安慰着这个小了她好几岁的妹妹,希望自己可以护着她。

    那天,温梦玲去倒便桶回来,告诉楼兰今日外而面来了很多陌生士兵。

    楼兰正想着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马仔装”过来说要带走温梦玲。

    楼兰想拦,却被温梦玲阻止了,温梦玲朝她眨眨眼,主动跟着“马仔装”走了。

    但在外人看来,楼兰就是被“马仔装”吼了一句之后主动放弃,于是桑叶烟对着楼兰冷哼了声。

    楼兰没有理会,但楼昭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开始在楼兰的膝头写字:[玉萋,我好像想起她是谁了。]

    楼兰打了个问号。

    楼昭继续写道:[玉萋还记得吗,在你及笄礼那天,有个女孩说什么老旧迂腐.....]

    楼兰皱眉想了一会儿:[是她啊,不过.....]

    [怎么了?]

    [我记得她是一个富商的女儿,怎么会.....]楼兰朝桑叶烟看去。

    桑叶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轻嗤:“老旧迂腐的东西。”

    楼兰沉默,这下确定了,真的是她。

    楼兰不知道桑叶烟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没有人来找她,但她对桑叶烟的身份有多了几分确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楼兰渐渐烦躁起来,她不清楚温梦玲为什么直接跟着走,不清楚她有没有底牌,这使她隐隐有些不安。

    楼昭察觉到了她的烦躁,轻轻环住了她的肩膀。

    死亡的威胁笼罩着这间牢房,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也没有人知道自己会以什么方式死去。

    三日后,温梦玲像垃圾一样被了丢回来。

    所有姑娘都懵了,温梦玲原本的衣服被撕成了一条破布,根本遮不住她的身体,她的躯体上满是青紫的痕迹,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楼兰冲过去把她扶起来,轻轻抱在怀里。

    “你……”楼兰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

    桑叶烟看着这样的温梦玲,想要指责楼兰,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毕竟,孟鹭也是因她而死的,不是吗?

    她也没有资格指责别人。

    温梦玲轻轻笑着,那双明亮的鹿眼已经变得暗淡,可爱的梨涡浅浅的:“姐姐,我听到了,我们打了一场胜仗,那些鬼子是从前线下来的。”

    “别说了……别说了……”楼兰听着她的话,看着她身上的伤痕,泪水已经悄然落下。

    温梦玲气若游丝,她想拭去楼兰脸上的泪水,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姐姐,别哭,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的,对不对?”

    温梦玲张开自己紧握的手,拼尽全力将自己仍旧洁白的发带系在楼兰手腕上,又把一只怀表交给了她。

    “我父亲其实不是什么商人,他是红党的线人,他们……两年前被鬼子害死了,死前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回家,这怀表里有他们仅剩的骨灰。”

    “姐姐,如若有一天你可以出去,请你一定将他们安葬。”

    “姐姐,我好疼啊,我想吃糖……”

    “我……我这儿有糖。”一个姑娘突然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的找出一颗糖果,颤抖的喂给温梦玲。

    温梦玲将糖果含进嘴里,小鹿似的眼睛又有了一瞬间的明亮,也仅仅只有一瞬间。

    “姐姐,我要先走了,你们……要加油啊。”

    “姐姐,这糖怎么是苦的呀……”

    楼兰感受着怀里的人体温快速下降,默默握紧手中的纸条,这是刚才温梦玲递怀表的时候塞给她的。

    温梦玲就是“麋鹿”。

    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姑娘,继承了父母的遗志,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机智和勇敢。

    而他们,仅仅只是想回到那个和平、安定的家乡。

    倦鸟归巢,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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