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许久，顾时暖发现沈寒川的脸有些发白，但心情很好，目光几乎粘在顾时暖身上，只要顾时暖一和他对上，他就朝她软软糯糯地笑。

    顾时暖非常无奈，随后她突然想起什么：“沈寒川，你…不能喝咖啡的吧？”

    “偶尔一次，没事的，别告诉袁晓就行。”沈寒川说着，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心，作出“嘘”的手势。

    “还是不要了。”说着便起身要把沈寒川的咖啡杯收走。

    “暖暖，我已经六年没有喝过这么好喝咖啡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沈寒川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护住杯子，抬起眼看着站在身前的顾时暖，顺便合理使用了上目线战术。

    午后的阳光炙热，烤得室内的温度逐渐升高。这间屋子客厅里的空调正对着沙发，顾时暖没有开，她查过心肺损伤的保养方法，其中一个就是要注意不能着凉，否则很容易引起旧疾复发。

    所以她现在觉得很热，尤其是脸上，用科学的原理来解释就是肾上腺素飙升导致脸部充血。

    ”是自然规律，不是我的错。”顾时暖心想。

    沈寒川见得逞了，便放松脊背往沙发后靠，将剩余的咖啡啜饮，拿起手机说：“暖暖，难以置信，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存我的电话。”然后他按了几个键，顾时暖的手机响起来。

    电话响了几声，沈寒川挂断，又发了一条消息，对顾时暖说：“对不起，一会可能要麻烦小周上来接我。”

    顾时暖正要开口问他怎么了，他就先补充道：“别担心，没什么事，就是你家楼梯太难爬了。”

    小周很快上来了，顾时暖去开门。

    “顾小姐，您好，冒昧打扰。”小周很有职业素养，双手交叠在身前，恭恭敬敬站在门口微微颔首。

    “请进。”

    小周道谢进屋，走到沈寒川身边叫他：“沈先生。”

    “走吧。”沈寒川微微抬头说。

    顾时暖看到小周一只手绕到沈寒川身后，托住他的腰背，另一只手扶住沈寒川的手臂。

    沈寒川深深呼吸，然后一边撑着沙发扶手，一边借着小周的力撑起身子站起来。这个过程中他一直低着头，顾时暖看不全他的表情。

    哪怕已经尽量放慢了速度，沈寒川站直身子的时候，依然是一阵熟悉的晕眩袭来，他踉跄了一下，耳边嗡鸣一片，小周又用了些力气撑住他。沈寒川不得不闭上眼睛努力调息，片刻之后，眼前黑雾散去，渐渐恢复清明。

    顾时暖只知道沈寒川心肺有伤，却不知道他腰背也会这么痛。这何止是楼梯难爬，他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一股手足无措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顾时暖条件反射要上前扶，被沈寒川拦住了。他轻轻捏了捏顾时暖的手指，依旧是微凉的温度：“没事的，我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就由小周搀扶着换不离开，还帮顾时暖带上了门。

    老式的小区门上没有猫眼，隔绝了顾时暖的视线。不过就算有，顾时暖也不忍心看沈寒川略显狼狈的模样。

    在她的记忆中，沈寒川向来都是青松般挺拔的身姿，如今却被简单一个起身动作桎梏在沙发里。

    她好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