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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好摄影的阿昕(3)

    喝醉酒以后千万不要吹冷风,这好像多年混迹酒桌后得出的结论。阿昕扶着我走出酒吧以后,迎面一阵冷风吹来,我本来只是觉得自己有点迷糊,突然胃里就翻江倒海想吐的感觉了,干呕了几声,但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但是明显意识越来越模糊了。等我再有点意识的时候,是感觉自己被阿昕放倒在床上,他在帮我脱衣服。好吧,喝醉的人就像一头死猪,我虽然有一些意识已经回来了,但是我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配合他把衣服脱掉。应该是很费了些周折,他帮我拉上被子,凑到我耳边说,要我好好睡一觉,他要回学校宿舍了。

    我伸出一只手很大力拽了他的衣领,他没注意一下就倒了下来,压在我身上,我嘴里嘟囔着:“都几点了,还回什么宿舍?”阿昕的重量压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内心竟闪过了一种温暖的感觉,我伸手将他的头抱在我的胸前,另一只手按灭了屋里的灯。“乖乖睡觉好不好?”阿昕闷闷滴声音在我的胸口,“你放开我好不好?”他的头挣扎了一下。

    “别回学校,进不去了。”我闭着眼睛还晃动着手要抓住刚从我怀里直起头的阿昕。他抓住我乱晃的手塞进被子里说,我陪着你,不要闹了。我的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空出了半张床。阿昕摸索着脱了外套躺在我身边。其实折腾了这么久,我已经恢复了很多意识,身边躺着的是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男生啊,人说三岁就是一个代沟了。我难道真要这么无耻滴借别人的怀抱来抵御哀伤吗?

    但是放纵一次又怎么样捏?阿昕躺好以后,我一个转身,便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了他。我真的很冷,貌似很多年来一个人的夜里总是觉得四肢冰冷睡不暖和,而此时的阿昕就像是一团火,散发着暖意,我贪婪滴将他抱紧。酒后很多人的防线都要比清醒的时候要低,要不怎么会有“酒后乱性”的说法,我只知道第二天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唯一能解释滴就是我先诱惑了他,而他喝了酒乱了性。但是隐约记得是他翻身扒光的我,那熟练程度应该不是处吧,这么一想我似乎罪恶感少了很多。

    而从那一晚开始,我们彼此的关系似乎就变成了一种默许,他会经常留宿在我的小屋。但是很奇怪,很多个夜晚我们只是相拥而眠,身体没有激情的反应,似乎就是彼此借一个怀抱相互拥抱。即便是我们有了这样一个深层次的关系,我们也没有明确过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们可以一起走在这个城市的街上,公司里走出来的我总是比较正式的着装,而他带着艺术气息和休闲味的装扮,让我想跟他体会一下手拉手逛街的感觉的冲动只是闪过一秒就放弃了。偶尔的周末,我会换上登山鞋,换上低腰裤和露脐装,然后将长发扎成马尾辫,尽量将自己打扮成和他接近的风格一起出门。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多久就赶上学校放假了,阿昕说他要回家去一趟,我记得他似乎是福建人,我还好心滴问是不是需要我帮他订一下火车票,他说不用了,他跟老乡一起会搞定的。我上班很忙,也没有时间去送他,就是在某一天早上我收到他的短信,他说他已经上了回家的火车,让我照顾好自己,我正在开会只简单滴回了一句“一路平安,到了告知。”

    阿昕走了,他答应过要给我拍一套艺术照,给我自己私藏,等我老了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被窝里自恋欣赏的;我以为我可以等他假期结束回来,完成我们曾在一起时说过要做的某件事情。但是,假期结束了,我看见街上大学生的面孔多起来,偶尔在街上看见一个留着艺术气息长发的男生我会仔细多看几眼,但是我再没有接到过阿昕的电话。我试着拨过那个号码提示的是该号已停机,我也没有很迫切地想要找到他。人生那么长,谁的路上没有几个过客呢?

    只是有一晚应酬完客户从酒吧出来,将一堆客人送上出租车,收起脸上的假笑,盘算着这一单做成自己又可以赚到多少钱的时候,我看见前方的公交车站台一个熟悉的身影,长头发,飘逸的长款毛衣,双肩包,我竟疯子一样不顾脚上十厘米的高跟鞋跑了过去,站到那个人面前,兴奋滴叫着:“阿昕,阿昕,你回来了?”面前的人一脸茫然滴看着我。我还激动滴说:“你不记得我了吗?”

    不是他不记得我,是压根我就认错人了。别人厌恶滴想从我面前逃开,风吹过来,我似乎有点清醒了。低下头,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往家里走,我并没有刻意想他,只是在某些时候那个身影会不小心冒出来。人生最残酷滴告别不是他说了再见,而是连一句宣告结束的再见都没有。省略号比句号残酷何止一百倍?

    很久很久以后,我一个很少用的私人邮箱里收到了一封邮件,邮件的正文里只有简单的几句话:“那次离别去了厦门,遇见你的时候,我和她正因异地闹着分手。但我还想争取一次,就去了厦门,现在我们在丽江,摄影、画画、旅游。”几句话之后是一张合影,男孩阳光、女孩野性;眉宇间看到的爱恋,可以温暖任何内心冰冷的人。

    我推开了房间的窗户,下午的阳光暖暖地照了进来。一段阴霾就此散去,我心动过的男孩为爱勇敢,我可以无私祝福的。那些曾经相伴的时光,我们温暖过彼此就已足够。人生那么长,各自珍重,你记得我也好,最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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