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林觅早早醒了,趴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她浑身不舒服,晚上在昏昏醒醒中度过。看了眼时间,换了身衣服,简单洗漱一下就去学校了。

    坐在位置上,林觅有点流鼻涕。她的同桌还没有来,林觅整理了自己的桌子,把数学卷子放在上面。胳膊肘支撑在课桌上,用手掌托住脸颊,望向教室门口。

    叶温宸走进班门口时,她还能看见他与一群男生说笑,旁边还有个女孩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最后叶温宸和她说了一句话,林觅听不到,但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女孩很开心的和他招了招手,然后一群人离开了。

    上课还要阵仗吗?林觅心想。

    叶温宸走向自己座位上,漫不经心的把手搭在课桌上,他好似精神不错。

    林觅和他说一句:“早上好。” 眼神还算平静。

    他歪头注视着林觅:“感冒了?”

    林觅:“不太清楚,应该吧。”

    上午第一节课时,林觅只想睡觉,她侧着身子,背对着他,双手插在兜里,脸颊贴在课桌上,叶温宸看着她瘦小的身子,小小的趴在桌子上,看来是真的不舒服了。

    第一节课叶温宸从后门口出去了,老师眼睛看一下他,也没有说什么。回来时正好是第二节,林觅还在睡,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林觅迷糊着,慢慢睁开眼睛,起身,望向他。

    “先把药吃了,你有点发烧。”叶温宸把药放在她桌子上,拿着一次性杯子去接水。

    “中午记得去吃饭,可以晚一点喝药,一天三次,按时吃,也要多喝水。”好像医嘱。

    林觅很听话的把药放入嘴中,过了一会开口:“谢谢你。”

    叶温宸只说是一件小事。

    在大课间的时候,叶温宸想出去透透气,他会站在教室的连廊上。太阳升起照耀,给他渡上一层薄薄金光。温暖笼罩。

    林觅出来就见修长挺拔的他站在那,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轻轻点动栏杆,却不发出声响。风轻轻吹过,有细碎的头发微微翘起,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光泽,鼻梁高挺,轮廓锋利。三分冷傲,几分不羁,微薄轻抿的唇,大概在思考着什么。

    她走进他的身边,带有鼻音却清冽喊了他一声:“叶温宸。”

    “好了?就敢来吹风了。”

    她只是笑笑,问:“我们高三了,你怎么会转来这上学。”

    “啊,之前在国外。”他轻描淡写地说,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太多。

    他是高中去国外又回来了?那个女孩是发小吗?林觅心里有好奇,但没有多过问。

    “这样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林觅歪头看着叶温宸,眉眼柔和。

    叶温宸看了被风吹过的短袖:“回去说吧。”

    “好。”她弯弯一笑,这会身体得到舒展,心情也还行。

    教室内一片寂静,好多同学都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要说什么。”他压低自己的声线,克制说道。

    “就是我数学很不好,你可以帮我补吗?而且咱俩离的近,有什么问题好沟通,你觉得怎么样?”

    他听完低头笑了。

    林觅不知道哪句话引起了他的笑点,就听他说道:“要我补习不得要点利息啊?林同学。”

    她用舌头顶着腮,她觉得人是不是都会有些反差啊,以前没觉得他有点油嘴滑舌。

    她的表情出卖了她的想法,叶温宸说:“喂,林同学,这可是你让我教的啊,不能倒打一耙。”

    林觅回过神来:“不会,你说吧,要怎么偿还。”

    “我思考一下,先欠着。”

    她心想:欠着吧,一辈子挺长的。

    天空渐渐昏暗,月光照亮前行。

    谢淼挽着林觅的胳膊,林觅另一只手拿着水杯,把吸管送到嘴边,喝了几口。谢淼瞄了一眼她说:“感冒确实应该多喝水。”

    “是吧,喝水蛮有用。”

    谢淼少见的不说话,林觅奇怪,紧了紧谢淼的手臂:“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你啊,你不知道晚上知道你生病的时候,我是有些生气的,你总是什么话都不说,无论好坏,永远都是这样。”

    “我是觉得没有必要,而且都好了。”都是自己惹的祸,埋下的坑。

    “是啊,谁在你眼里都不重要。”谢淼有些生气。

    林觅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心不应口:“好了,别气,我下次会和你说。”

    谢淼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家后,林觅双手抱膝坐在地面上,强烈的自尊心让她觉得是不是别人会认为没有父母的孩子是可怜的。是不是谢淼这样认为,那叶温宸呢,今天生病他买药,是同情心泛滥?

    两种想法在把林觅情绪极限拉扯,一边很渴望别人的温暖,一边很希望这不是同情可怜所致。

    但对于叶温宸,因为接触的慢热化,所以有了极端方式。不管是他因为哪种想法,她都成功了。

    想着,林觅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找到班级群,把叶温宸添加到通讯录里,其实,一系列操作后,她是有些紧张的,等待的时间越长,她会想很多对他不好的事情,胡思乱想的毛病真的无厘头,还是决定先洗漱,暂时不看手机。

    半个小时后,再拿起手机,她看见他同意了。还发来一条消息:【林同学,吃药了吗?】

    不解风趣。

    看着书包里的东西动都没动,林觅不假思索道:【当然。】

    而后,打字太浪费时间,她直接问:“我想养只狗狗,你明天和我一起去看看吧,我不太会挑。”接着补了一句:“行不?”

    “可以,什么时间去?”

    林觅:“我们下午逃课去。”

    “林同学,玩的挺野啊,不怕被逮到?”

    “开玩笑的,晚上去吧……放学之后。”

    “嗯,行。”他不过问林觅为什么找他去,也不会问为什么不星期天去,在还不了解的时候,会尊重每一个选择。在他好奇的时候,也会有自己的方式知道。

    对话陷入短暂的沉默,她说:“那,晚安,明天见。”

    “明天见。”

    这是她的第二步。

    “看啥呢,盯着手机看老半天。”林子韩走到他旁边坐下,顺便递给了他一瓶水。

    “有个姑娘,要泡我。”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水,仰头喝了点。

    听到这话,林子韩:“我去,你不对劲,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说过。每一回追你的,你哪会和我们说。”又随口道:“怪不得你今不打球,你对她有意思啊?”

    “说啥呢?高中生。”

    “我是你又不是,这有啥不能说?”

    叶温宸哼笑,他双手放在脑勺后,嘴角勾起:“你猜。”

    林子韩无奈:“那换个别的,回国后怎么说兄弟也得聚聚,这样吧,明天晚上。老子一刻都不想等,只想看看那群家伙你们见了会咋样?”真够欠的。

    “这事我确实没周到。”

    一听这话,林子韩立刻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下一秒就听他说道:“星期天吧,明天晚上大家不会尽兴,星期六我请客。”

    林子韩:“这话听着心里还怪舒坦。你记得把薇帆也一起叫过来。”

    叶温宸站起来,外套搭在胳膊肘上,向外面走去:“知道。”

    “去哪啊?”林子韩在他背后喊道。

    “老地方。”

    “等我,一起去。”林子韩把进入口中的水咽下,随手把杯子放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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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后,叶温宸拿好东西正准备出去,林觅匆忙地拉了一个他的衣袖:“不是说好了吗?怎么突然就要走?”

    叶温宸盯着她放在衣袖上的手,声音温和:“没反悔,只是在外面等你。”

    林觅呆呆的哦了声,松手。

    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她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情绪,是安心的。怪异的情绪,连她自己都知道不应该。

    路上,林觅问他,是想打车还是走路,叶温宸说由她选择,林觅选择走路。

    她说:“你喜欢小狗吗?”

    “还好。”也许是不想显得他说的单调,还说一句:“我家里人喜欢。”

    “嗯,我也很喜欢,还很喜欢猫,所以都想买。”一只猫,一只狗,一直都是林觅规划在未来的,现在要实现了,林觅想,是因为有叶温宸。

    “那就都买,一会儿看一下,看好的就买,没有也没事,有缘分会遇到的。”

    “好。”林觅眼睛柔和。

    “对了,还有一个原因。”她胳膊蜷在胸前,“听说这两个在一起还会打架,大眼瞪小眼,我想看那种,是不是有点恶趣味?”

    叶温宸低眸着。

    “那一定很有意思,如果小猫会叉腰的话,它们拌嘴也很有意思。”林觅想象着画面,畅快多了。

    叶温宸一直在看手机,说着说着,林觅怀疑到底有没有听她认真说话,她停下脚步,他也就停下了,那这是听了还是没听,注意力也没一直在手机上,林觅搞不懂。

    “你在看什么?方便说吗?”虽说是礼貌的问句,但她觉得叶温宸实在有些敷衍。

    “不是,我在看有没有吃饭的地方,我们先吃饭,然后再去宠物店,行吗?”叶温宸把手机收起来,看着她说。

    “好吧,随便吃点就行了,这附近都是饭店。”

    “林觅,我刚刚听见你说什么了。“回到话题上,只憋出四个字:“那挺有趣。”

    接着:“我已经看好了,在那边。”叶温宸指了指方向。

    林觅跟着他,虽然这样说会让她放松,但愧疚的感受让她不好受,她忘了,叶温宸还没有吃过晚饭,这样实在有点不道德。

    “叶温宸,抱歉,我忘了,你还没吃饭。”走到饭店门口,林觅低头说道。

    叶温宸转头看她这样,心情复杂:“好了,我是听说这家味道不错,带你来尝尝。因为我没吃饭带你来这,那我多娇气不是?那我还能靠谱吗?”

    他拉开门,让她先进去。

    叶温宸对服务员交代了一下,回到靠窗的位置上,林觅拿出手机看一会儿,对着窗户拍了张外面场景,欣赏。

    叶温宸没有再拿出手机,他环视着周围。

    林觅把手机放在他面前:“看看怎么样?”

    “很好看。”说完他不自然的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里的氛围很好,老板应该是很有格调的人。”林觅说。

    “谢谢你的抬爱。”

    “哈?”林觅没听懂,但她不打算问了,她心里还有一件事要做,林觅点点脚,轻轻叫了他一声:“叶温宸?”

    “嗯?怎么了?”

    “你看,这个氛围这么好,我们拍个照片?”说完,林觅觉得不对劲:“我的意思是,我们拍个照片,才不辜负这样的美景。”

    餐桌上摆放的都是清淡的食物,林觅对吃的没意见,也没说什么,叶温宸对她说下次带她去吃好点的。

    林觅觉得他说吃好点的是带点味道的,她看来,这家已经做的很好了。不管哪里,都是一级棒。吃完后,林觅要去付钱,叶温宸说已经付过了,她才罢手。估摸着要以后再提这件事。

    最后,看了一圈可爱小动物,林觅都挺喜欢的,但目前来说,她还没有时间与能力养,这只是一个让他出来的借口。

    叶温宸说的对,是要看缘分的。这事儿过后,她感知自己的状态是过去那段都没有的轻松与惬意。

    与她想的有点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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