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来了

    崔珩感冒了。

    “啊欠!”她打了数不清第几个喷嚏,床边都是卫生纸团。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喉咙干得要裂开,鼻子一边堵着、一边止不住地往下流稀鼻涕,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也生涩得睁不开。

    她在床上挣扎着,最后决定向上司请了假。

    陆铭很爽快地批了。

    父母都去上班,整个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崔珩恹恹一副病容,在床上躺了一会觉着有些饿,勉强爬了起来。父母吃饭一般都在单位食堂里解决,她一个人在家里时,吃饭要么出门买,要么自己做。早上妈妈出门的时候问她要不要下楼给她买点早饭回来,她拒绝了。

    买回来放着的,哪有新鲜热乎的好吃。

    她在一身毛绒绒的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羽绒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下楼了。

    常吃的那家早餐店就在她家楼下的斜对角,两面临街的位置。崔珩熟悉地走进去,点了一碗汤粉和一笼小笼包。喉咙还痛着,不宜吃得太过油腻。

    “珩珩,好久没来了啊!”老板娘对崔珩调侃到。邻里街坊的,崔珩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这不是经常不在家嘛,有空就过来了。”崔珩囔着鼻子回复到,声音弱弱的,怪叫人心疼。

    崔珩点的是素面,但老板娘把面端过来的时候,碗里多了好几块排骨。她有些俏皮地对崔珩眨了眨眼睛,崔珩回报一笑。

    这家面馆开了二十多年,崔珩从小吃到大,这么多年味道都没变。她最喜欢啃这里的排骨,煮的软烂适中,在嘴里一口脱骨,肉汁四溢,唇齿留香。

    当年,她和姜禺两个人的早饭钱都只够各自吃碗鸡蛋面,再捎带一杯豆浆,卡的严严实实。崔珩嘴馋,姜禺会经常把自己的早饭钱分给她,两个人买一碗排骨面。崔珩吃排骨和面,姜禺喝汤。崔珩觉得不好意思,就从家里给他带面包,姜禺的早饭就变成了排骨面包汤。后来老板娘实在看不下去,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碗排骨面做了两碗装。

    想到这里,崔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鸡窝头,想不到老板娘还记得。

    那时候刚读高中,家里怕她手里有闲钱出去耍,耽误学习,零花钱控制的很严格。正值崔珩发育期,喝口凉水都发胖,崔珩又总是馋得要命,一点点零花钱都被她拿来买了零食,体型肉眼可见地吹了起来。家里怕太胖了对身体不好,开始给她控制饮食。这么一来,她更馋了,每天睁眼闭眼都想吃东西。

    青春期的孩子们都喜欢清瘦秀丽的,崔珩当时在班里不是很受人待见。但姜禺是个异类,姜禺说,环肥燕瘦皆是美,就算崔珩胖成个球,也是好看的。再说了,崔珩不过才120斤,个子又不算矮,胖能胖到哪里去?

    崔珩对此非常满意,心安理得地从姜禺手里接过零食。

    要说这姜禺也是,明知道崔珩喜欢吃甜的,老给她整一些酸不溜秋的果干。崔珩去问,姜禺只说是自家师父晒的。后来崔珩吐槽得多了,姜禺也发现崔珩是真不爱吃酸,就开始给她拿家里剥好炒制的核桃。说是补脑用的,自己吃不完,给她分担一些。

    崔珩愣是把以前不咋吃的微苦的核桃也给吃习惯了,甚至还吃出了甜味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核桃的作用,她学习的脑子确实开始变灵光了。不说能赶得上接连跳级的学霸校草姜禺,考上重点班倒是绰绰有余。

    扯远了。

    啃完最后一块排骨,吸溜完最后一口面,把最后一个小笼包送进嘴里再就一口排骨汤。“哈~”,崔珩咽完长吐一口气,她又活过来了。

    所以说人是要吃早饭的。一顿热气腾腾的早饭过后,崔珩身上发了一层薄薄的汗,她回家换了身衣服,感觉自己血条回复了。

    “坏了,假请早了”,崔珩心想,“虽然同样都是无所事事,但是在办公室白拿工资显然更具有性价比。”更主要的是,她还想着搭公交过去能再路过谢安。

    尽管只有短短几面,谢安却对她产生了莫名的吸引力,让她觉得亲近,很想接近。

    “谢、安,连名字都很有诗意呢。”

    说曹操曹操到,转眼谢安就给她发了个邀请链接。这次崔珩不再推辞,果断加入战局。

    崔珩没去上班,事务所却罕见地人都到齐了。因为今日,地字部迎来了一位客人。

    来者从外表上看平平无奇,实际上也确实平平无奇。普通中年男人相貌,戴眼镜,个子不高,小麦肤色。所委托之事却极其怪异。

    此人姓高。据高先生所说,他从小家贫,靠母亲和姐姐拉扯长大。老母已仙去多年,近日他却频繁梦见母亲向他讨债。接连梦魇使得他精神萎靡,已经到了影响正常生活的地步。通过多方打听,这才找到了地字部。

    说起来,遇到这种事,一般人的反应要么去给老母多上几炷香、多烧一些金银元宝香车豪宅,要么去寺庙宫观里拜拜、或者找个老师父作法积福,来事务所做什么?难不成还真能去跟地下的人打场官司不成?

    陆铭也有些诧异,毕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过这种案子了。几日前,相熟的师父说要给他介绍案子,他没多想就应下了。想着自己工作性质特殊,正经案子不多见,今日一大早便召集了手下们都来见识见识。原本也想喊崔珩一起,但是小姑娘早上跟他请假,听声音就病得很重的样子,实在是没忍心再去打击人家的精神世界。

    事情的经过陆铭听懂了,在场的人也听懂了。但是委托人的要求,他没明白。

    “你刚刚是说想让我们‘镇压’?”陆铭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着重强调了“镇压”二字。

    委托人高先生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压迫,嗫嚅地点头。

    在场的其余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惊讶和不解。

    “我们没有这个业务。”陆铭面带严肃地解释到。

    高先生立马说到,“是百雀观的陈师父让我过来的,他说只有你们才能解决我的事情。”

    百雀观,千城最有名的宫观,香客众多,在素来崇尚神灵的千城颇有威望。观主陈师父是陆铭的多年好友。

    几日前,高先生求到百雀观,捐了一大笔香火钱,直接惊动了观主。陈师父不看重金银俗物,只是高先生并非富裕之人,如此手笔,必另有隐情。他便闲来无事替高先生算了一卦,发现此事并不简单。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难处理,但罕见。这一代的地字部怕是都没正经见过。

    陆铭当机立断接下了委托。他选择性忽略了高先生的过激之言,只安抚到,“您放心,我们一定妥善处理此事。”

    送走高先生,陆铭眼里罕见地冒出了一丝激动的精光,他甚至答应高先生前期不收任何费用,着实是铁树开了花。

    “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出发!”陆铭对在场的人说。

    “啊?去哪?”崔珩打游戏半途中接到老板电话,吓得她手一抖,痛失一个人头。

    “收拾好东西,带一套换洗衣物。地址发给我,明早上去接你。”陆铭不跟崔珩废话,直接安排到。

    “好的。”崔珩回复后,陆铭果断挂了电话。

    谢安在微信上疯狂给她发消息,崔珩的心脏和脑壳都碰碰直跳。

    点进游戏一看,她已经被骂疯了。

    她才离开几分钟,满屏的 “挂机狗,举报了。”崔珩在夹缝中看见了谢安的“?”。随后便是谢安力挽狂澜,疯狂收割。

    崔珩汗颜,她估计这次过后谢安再也不想找她打游戏了。

    卑微打工人小崔当真是欲哭无泪。

    这一局过后,崔珩直接退出了游戏。她脸色有些发烫,犹豫要不要给谢安发些什么。

    “没事,我杀回来了。下次带你打别的。”正当崔珩在聊天框犹豫的功夫,谢安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那就是说,还有下次?

    崔珩微微松了一口气,下次肯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让谢安见识一下她的厉害。

    “好,下次我带你也行。”崔珩输入到。

    谢安看见这条消息,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他发送,“可以”。

    崔珩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她想着一定要在谢安面前扳回一局才行,不然……

    不然……

    不然什么?忘记了,算了。

    现在时间还很早,才上午,冬日里阳光明媚,适合睡觉。崔珩便把窗帘拉开,让阳光洒落在她的床头,枕着她的大鸟玩偶,躺在床边上假寐。

    她的床上相当拥挤。床的另一边被她的众多玩偶占据,什么鸟啊羊啊猫啊狐狸啊不明神话生物体啊,甚至还放了笔和本子,只给她留了一侧边的空挡,勉强躺进去一个人。整个画面怪异又和谐。

    崔珩退出之后,谢安也不玩了。他有点生气,刚刚一个没注意差点让崔珩直接挂了,实在是有失水准。

    他手机上也有几个陆铭的未接来电。谢安看着心烦,这些凡人,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破事?

    怪不得个个看起来比他还像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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