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辛

    孟家家主背对着崔珩站在正前方。听到崔珩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说到:“小判官,你终于来了。”

    崔珩下意识抽枪防卫。

    孟家家主却说道:“我刚刚令人检查了一下会场掉落的灯笼,发现它是因为年久失修,锈蚀的细铁丝无法承受灯罩的重量而坠落。”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崔珩,“你手上这把,是我送给妍妍的生日礼物,子弹都是特制的。送她的时候枪膛里有五颗子弹,她一次也没有问我要过。”

    他用着疑问的语气,说出笃定的话:“枪里的子弹,其实早就没有了吧?”

    崔珩的伪装被识破,索性把枪支收了起来。没错,她刚刚只是用了一张简单的爆破符,加速了灯链断裂,顺便伪造出开枪的假象。

    即使如此,赤手空拳的崔珩脸上依旧无丝毫惧色,她说到:“孟家主,是你邀请我来参加家宴,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男人却说:“私闯主人的密室,也不是为客之道。”

    崔珩不再与孟家主兜圈子,直接问到:“孟柯在哪?”

    孟家主回答说:“小女的安危不劳你费心,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说着,男人起了一个手势,嘴里念念有词。

    黑色的地面上忽然射出几道红光,红光朝四面蔓延,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符咒。在符咒的作用下,崔珩感觉自己的手脚似乎不听使唤。

    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她,让她不受控制地走上祭台。空置的棺材里伸出无数条红线,将崔珩从头到脚牢牢缠住。崔珩被紧紧地束缚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剧烈地挣扎着,发出“唔唔”的声音。束缚的红线猛地一收缩,崔珩的身体瞬间僵直,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压出来,她的大脑几近缺氧,几乎要昏迷过去。

    在她彻底无法动弹之后,红线将她扯进了空置的棺材里面。

    注视着这一切发生的男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走到祭桌面前,点燃了桌上的熏香。

    他闭上眼睛,嘴中念念有词道:“孟婆神在上,请接受我的祭品,解除我孟家的诅咒。”

    话音未落,两口棺材都剧烈震动起来,祭桌上的蜡烛突然熄灭。孟家主大惊失色,勉强维持住了镇定,眼神死死地盯着祭台。

    棺材盖子被掀翻了,棺材中的两具“尸体”同时站立了起来。

    孟家主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他惊恐地发现,另一具棺材里面的红衣女子竟然是孟柯的模样。

    “不可能...这里面的明明是...”孟家主死死盯着红衣女子的面皮,企图从中看出破绽。他颤抖着双手拨通管家的电话:“查一下小姐在哪!”片刻之后,管家回复说,“已调取监控,小姐在今天早上去了地下室,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孟家主的手瞬间握紧,片刻,他爆发出一阵怒吼:“郝建碚!”说着将手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他不顾阵法的威力,径直冲上前去,试图扯开绑住女儿的红线。很快,他自己也被密密麻麻的红线绑住,红线勒住了他的脖子,他面目通红,青筋暴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痛快的笑声从密室深处传了出来。郝建碚从里面走了出来,眼角笑出了泪水,表情既痛苦又兴奋。

    “郝..建..碚..”孟家主挣扎着喊道,“你快放了...”

    郝建碚的面目狰狞了起来,“孟梧良,你也有今天!”他似乎是不解气地继续说道,“让你妹妹做祭品不心疼,换成你女儿就心疼了?”

    “同样都是孟家的血脉,有什么区别!”郝建碚指着孟家主的鼻子骂道。“孟梧良,我忍你很久了。”

    孟梧良还在拼命挣扎,他试图摇头,但是被红线紧紧束缚。

    “被束缚的滋味好受吗?”郝建碚问到,“你只是被束缚了这么一会就受不了,可你妹妹从□□到灵魂整整被束缚了十年!”

    作为孟氏一族的族长,孟梧良到底有几分本事。他在挣扎的间隙让双手得以活动,施展功夫震断了身上的红线,红线被震碎的同时,他也倒在了地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孟梧良的嘴角渗出血来,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冷笑,“我妹妹为什么走的那样决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拄着拐杖站起来,身形显得有些佝偻,“郝建碚,骗人骗多了,别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郝建碚又大笑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的好舅哥,你才是那个骗人把自己都骗过去了的人吧。”

    他掏出打火机,丢到地面上,火舌顺着符咒的轨迹蹿了出去,将众人包围。他癫狂地说道:“别逞强了,你现在就是强弩之末,孟家早就什么都不是了。你不是想解除孟家的诅咒吗?我帮你啊,你们全家一起下去找孟婆娘娘当面求!”

    孟梧良被困在火圈里面无法出来。郝建碚胜利在握,他一步步后退,想到孟家的万亿家产,甚至笑出了声。他转过身去,走到台阶上时,忽然停住了。

    “你...”郝建碚举着手指,不可置信地说到,“你不是...”,他回头看向祭坛,又转过头来,“你不是已经...”

    披着棕色波浪长卷发的女人一步步逼近,“我不是已经被你换掉了吗?”

    孟柯低头俯视着郝建碚,漫不经心地揉了揉手腕,一拳把他打落在地。她早有准备,扔出一道止火符,将燃烧的火焰尽数熄灭。

    “不可能,这不可能”,郝建碚倒在地上,眼镜被打掉了,他趴在地上慌乱地摸找着,找到之后又试图伸手去攻击孟柯,被孟柯再次踹到在地。

    “郝建碚!”孟柯后退一步,冷声说到,“你现在求我,我可以考虑看在堂妹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哈哈哈哈哈哈!”在一旁的孟梧良忽然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来,“不愧是我的女儿,来,拉我一把。”郝建碚说的没错,他现在的身体,连站着都是勉强。

    孟柯全身都在克制地颤抖,她痛苦地摇头,“父亲,告诉我,这些年你瞒着我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柯儿!”孟梧良对着忤逆的女儿怒吼道,“你要弑父吗?”

    孟柯被这句话吓得浑身一震,她不敢置信地望着父亲,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下来。她不敢相信疼爱了自己将近三十年的父亲,竟然在背地里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

    “爷爷说的没错”,孟柯终于开口说到,“你...”

    孟梧良抢过话头:“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句话,孟柯?”他指着孟柯的鼻子,由于情绪过于激动,整张脸都通红了起来,“我是你老子!我不做这些,你根本就活不过十八岁的生日!”

    孟梧良有些缺氧,他狠狠吸了一口气,却被呛了一口,“咳咳,我不过是让他们帮忙分担了一点孟家的气运,却给了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金钱。”

    “他们就算知道内情,还是会选择这样做。这都是他们自愿的。”

    孟柯听到父亲无耻的言论,含泪地失望摇头,她继续质问道,“那姑姑呢?”

    孟梧良听到那两个字的一瞬间又暴呵起来,“你以为让我妹妹变成这样我不心痛吗?但她能活到救你,靠的也是你妈妈的命!”他血淋淋地撕开了自己内心藏得最深的一道疤,“你以为你妈妈真的是难产死的吗?”

    孟柯被父亲说的话震惊了,她下意识地扶住墙壁。

    孟梧良意识到自己失言,缓和了语气,诱惑着孟柯说道:“乖,只要帮我完成仪式,所有人都解脱了。”

    孟柯怒道:“你还要残害一条无辜的生命吗?”

    “她本来就没有一年可活!”面对着女儿的忤逆,孟梧良感到深深的疲惫,他沙哑着嗓子,指着崔珩的棺材说道,“这不过是那个酷吏判官的一个转世,与其明年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暴毙,不如死得其所,我是在帮她体面的死去。”

    发觉父亲已然陷入疯魔,孟柯失望至极,放弃了与父亲辩解,“她在地底下不会放过我们的。”

    孟梧良却笑了起来,安慰女儿到,“这是最好的解法,用崔珩代替你姑姑承受孟家的诅咒,她是判官,这道惩罚落在她身上不会怎么样的。就算要追究,那也是我个人的责任,你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再说,孟家会变成这样,本就是她造成的。”孟梧良语气愤恨,“执法者被所执之法反噬,她并不无辜,这是因果报应,就算是孟婆娘娘也会护着我们的。”

    他始终不放弃说服孟柯。而孟柯此时双手抱头坐在台阶上,情绪几近崩溃。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护着你?”另一口棺材里面的“孟柯”忽然睁开眼睛,赤足从棺材里走出来,踏脚的一瞬间,身上束缚的红线自动散开。

    她的面皮变换,出现的是孟姜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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