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我永远不要醒。

    ———y的心事簿

    李隅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又懂得了什么,但他太乱了,有什么东西要在脑子里炸开,心猛烈地狂跳着。

    “我……”

    他一双温热的眼睛注视着她,看着看看,嘴笨到不知道说什么,微吸了口气,一只手单捂了下眼睛,而后又拿下来。紧张到要死。

    陈裳全程看着他,她好像回到了年少时候,不,她也才二十多岁的人,这是很美好的阶段啊,理应稳重的人,此刻也不见得多平静如水,心里也跟着有点闹。

    “你什么你?”她好笑地望着他。

    夜色阑珊,李隅感觉心跳到了嗓子眼儿,他微张了张口,这个时候一定要说点儿什么,虽然他感觉浑身发冷,但心确是滚烫,连耳根也攀起了淡淡的簿红,一冷一热交叠,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必须得问点什么,对,李隅手下意识地蜷了蜷,直视着她,紧抿的唇终于开口:“……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他太紧张了,好像又回到在楚城公寓里第一次见到她,好像一场梦。白炽灯光在他黑发上跳跃,她听到他又低声说:“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

    “我喜欢你,很喜欢。”他说得很快,屏了一口气,又渐渐慢来下,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你能不能……试着给我一个机会。”

    前半句是肯定的,李隅很少有不自信的时候,他想做的事,一定做了充足的准备,但在这件事上,他极度不自信,赤忱又谦卑。因为爱,所以谦卑。那句“我愿意听你所说的风景”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坠入冰寒谷底的心,重新热络跳动起来。

    陈裳看向窗外,夜里即使有几处光亮,也难掩夜幕深层下的寂寥。她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就算是那帮说过同类意思话的男人,也听得可笑,陈裳却现在感受到一颗赤忱忱的心,有飘雪飞在玻璃上,滑落下来:“下雪了。”

    她偏过头,过了很久,缓缓对他说:“你不用再问我能不能,因为我刚刚已经给出了答案。”

    所以,年少时的喜欢一点都没错,经过漫长岁月,现在等到了答案。

    陈裳看到他怔愣了片刻,笑出声,伸手碰了碰他的耳尖,他的温度传递到她的手指,令她一下收回手。

    陈裳心忽颤了颤,他迅速低下眸去。

    过一会她问。

    “明天有课么?”

    “有。”

    “请两天假,谁让你今天这么冒失的,现在难受了吧。”

    就算再淋场雨也没关系,他在心里说,虽然现在真的身体上有些难受。今天可太奇妙了,他看着陈裳,怎么都看不够,似乎害怕现在在做一场梦,一场无比真切的梦,明早醒来一切都消失不见,甚至梦里的记忆也完全不记得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眼睛里满满的情感都要溢出来。

    陈裳喜欢他亮晶晶干净又清澈的眸子。少年的纯澈从没被湮没。

    “喂,别看我了。”陈裳笑了下,推他肩膀。

    “哦。”他不好意思,眼里含着温温的笑意。

    “把药喝了,别看我。”

    李隅第二天,真的生病了,虽然他常年锻炼,但一场冬雨淋下来,即便昨晚提前喝了药,还是不可避免头昏脑胀,浑身不舒服。两人没直接回去,又在酒店待了两天。

    徐菲的电话是这个时候打来的,陈裳正在给汤圆喂猫粮。这几天把它寄养在邻居家,今早一接回来,疯狂喵喵叫,耍起脾气摆脸生气了,这会儿吃起下饭,头又埋在盆里。

    “果真是一吃解万仇啊,你这猫挺好看的,什么品种啊?”

    “英短吧,不知道捡来的。”

    “你什么时候过来玩儿,我们俩玩得可开心了,唉,要是你来就更好了。”下套呢,个个都是人精。

    陈裳收起猫粮袋,放在柜子里,这才拿着手机回她们:“你们玩。”

    “哦?不来了?”

    潇蓓儿也凑过来:“阿裳你放心,这边的好风景我统统装相机里,回来发给你!”

    “这么看来是和好了。”徐菲更有感趣,“那个男生呢,他在哪?看起来人真的不错,哦对了,上次喝酒我那哥儿们你还记得吧,周瀚宇他问我要你微信,给不给?”她话前就看到从镜头里过去的人了。

    陈裳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回来了?”

    “嗯。”李隅看了眼她的手机,指了指房间,示意他先进去了,你和朋友先聊。

    她却对他说:“跟你介绍一下我朋友们。”

    徐菲跟潇蓓儿彼此对视交换了个眼神,立马从床上唰得坐起来。

    “你们好,我是李隅。”

    “徐菲。”徐菲笑着招了招手。

    “我就不用说了吧,这么久,我应该算是老朋友了吧,潇蓓儿哦。”

    李隅朝她们点了点头。男生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毛线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质衬得衣服更加柔软温暖,第一眼,最直观的感受到是他整个人散发的一种感觉,很随和温柔,充满希望平静的样子,君子如兰形容倒是不错,这倒完完全全和陈裳是一个反调。再看脸部线条流畅清晰,鼻翼的栗色小痣又衬了几分欲和清隽。

    徐菲作为长期混在颜值圈子里的,下意识的把人由内而外分析了个遍。最后得下结论:她瞎介绍什么啊!男才女貌,这不本来就是顶配?

    但是再一看看,却总感觉有那么一些些眼熟,但又说不出什么,徐菲混二吊子,平时最好吃喝玩乐,见过的人更是多了去了。

    但还是不妨碍问一句:“感觉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见过啊。”她点了点下巴,“有点隐隐约约熟悉的感觉。”

    陈裳无语:“你搭讪过头了。”她那几个朋友什么德行再了解不过,定要调侃一波,拿回手机,“行了,你们玩的愉快。”这是要挂视频。

    “诶诶诶!阿裳你护人了啊,不能因为是你男朋友你就这样吧,见色忘友太过分了。”拉过潇蓓儿,后者也捧场跟着捣蒜似地点头。

    李隅的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垂了下眼,她却并未解释,只是哼笑着说:“你们没完没了了是吧。”

    “你看,你是不是,你都不和我们站一队了。”

    “可能是因为我大学之前都是在北城上的,我们可能见过。”李隅这时候替她出声。不想她被为难。

    “北城,那就巧了,我们几个都是北城的,那难怪了。”

    ……

    陈裳只知道他从大学时开始,也并不打算告诉他,她看到书店里的那封信的事。

    “永清巷那家书店倒闭了,你去过么?”

    “以前去哪找过几本书,那家书店的老爷爷人很好。”李隅爱逛老书屋,纸刊衰落虽然是时代大势所趋,但他还是习惯看一些纸质书本,这会让他感觉无比宁静,更何况,他认为纸媒艺术只是被赶超,走得慢了些,但地位却永远不朽。

    陈裳仰靠在沙发上,她的确记得自己高中时也曾去过一家老书屋,比这个还破,很大很杂,有人帮她找过几本凯.尼尔森的书,她不记得长相了,只隐约记忆里是一个有点口吃的男生。

    “我高中时候偶然进过一个和这有几分像的书店,那家还在开么?”

    “没有,那家店爷爷被儿子接走了。”

    陈裳坐起来:“你去过?”

    李隅很浅地笑了下:“去过,很多次。”

    “好吧,感觉有点可惜。”

    “我小时候想过以后要不要也开家书屋,自己亲自来装修,选在人不是很多的地方,赚不赚钱没关系,养一只比汤圆还有点胖的小猫,到店里来的人我们可以一起喝一杯茶听一首歌,店门旁边有一大棵梨树,开花的时候特别漂亮。”

    陈裳听着,也跟着想了想那画面,向后撑了撑手:“然后呢,那现在也这样?”

    “不是,有了更坚持的东西。”

    “坐在工位上日复一日修补文物?”陈裳没遇到李隅之前可能会说“那帮东西”,但她认识到,任何一件事、物都是有人秉心尊重信仰的,不应该用“东西”来定义。烂人可以用东西。

    李隅唇角弯了弯,神色认真:“是的。那些摸起来冷冰冰的古董,文物却是热的,只是需要我们去感受,文化是热的,情感也是热的。也不是只有称得上文物才值得复原,那些普通再普通不过的一只家族传承的瓷瓶,长年累月陪伴如挚友般的一个平凡杯子,是我们情感的寄托,在别人心里都是至宝,不应该分贵贱,同样值得从破碎到圆满。”

    “但学习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那就慢慢来,未来还长着呢,我很看好你。”陈裳赞赏他这股对待什么都认真的劲头,她是欣赏这类人的,而闲散把自己过得很好不值得敬佩吗?两者同样,但她看到他身上蕴含着浅浅不灭的光。

    陈裳探了探他体温:“今天感觉好点了?”

    “已经好了,躺了两天都要废了,现在感觉没什么大碍。”陈裳手心热热的,她要抽手时,李隅忽拉住拽了下,弯腰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揽住她,闻到了她身上淡淡好闻的香味:“阿裳。”

    “嗯。”

    陈裳心尖有点痒,不知他是怎么了,她有点喜欢他的亲近,每次和他相处,会让她直观体会到自己被珍视呵护的感觉。

    “潇湘路的梨花很漂亮,是这两年才种的,我们等到春天一起去看吧。”

    “好。”

    喜欢陈裳这件事,李隅觉得这是一个无穷尽过程。

    就算到老,只要是她,还是会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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