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几人的互动,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方才正劝着管家的钱仨惊诧之余便是喜出望外。

    “钱伯,您看,不如就留几位道长在府上住几日,”他压低声音道,“仙山上来的道医说什么都比普通大夫医术高强。”

    管家也觉得不能得罪他们,不然那两个女大夫或许不会为钱彦诊治,老爷被安置在院子中石凳上坐着,从佛堂出来便一直呼痛,也只是现在才勉强安静下来……

    他转头正想请示钱彦,却见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位女大夫中的一位,先前那位女道长的姿容已是特别出众,后来的这两个女大夫丝毫不逊于她,尤其是老爷正看着的那位——有道是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此女真是美极。

    还不待管家问出口,两位女大夫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他一时间也忘了问,稍稍挪开来站到了钱彦的身后。

    之前大师兄的传音她们都已经记下了,现在且看她们如何运作。

    白霄曦向钱彦行了一礼,看向他身侧的管家道:“听我师兄说府上暂时安全,不如先送病人回房歇着我再问诊,现下夜渐深,月光晦暗,寒露将起,实在多有不便。”

    “老爷?”管家俯身叫道,“老爷,您看?”

    钱彦回了神:“现在重新去收拾间卧房罢,把客房也收拾出来,请几位道长暂留些时日。”

    “是。”管家答应了一声,便吩咐钱仨下去安排。

    钱仨终于安下心,脚步飞快地回到人群中:“老爷让安排几位道长住下,有了他们在便也不用怕什么鬼什么怪的了,你们有谁愿意和我同去收拾屋子。”

    关乎性命的事,没有人不愿意,三三两两的丫鬟小厮结作伴,顶着月色离开院子去收拾房间,剩下的自然是等着送他们的老爷回房。

    “不知几位道长从何处来,”钱彦已经敛起之前的痴态,言语十分得体地问道,“是如何发现我府上有如此异常的?”

    这时候就该谢霄云这个“老大”出头应对,不过听他们冷不丁地搭几句话打太极,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封霄寒便已经凑到了江雅兮身边柔声问她累不累了。

    叶声和徐行北默默站在一旁旁观着众人,徐行北看似直视着前方,实则余光和注意力都在身侧的叶声身上。

    “你们怎么会来了雀临城?”徐行北依之前在塔中所想的,离开师尊师兄师姐们,离开师门独自在尘世中历练,所以下了常清山,他便自请分开,对沈寻他们回门派之后的事一概不知,对神器的事更是没一点了解。

    叶声抬头看向他:“抱歉,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便是可以告诉你,也不好再这谈。”

    “是我先冒犯了。”徐行北摇了摇头表示理解。

    叶声莞尔一笑:“那也恕我冒昧相问,你又是如何到了这里的,沈师兄和师姐们也在城中么?”

    他的事不牵扯其他任何人,也无甚私密,没什么不可说的:“师兄师姐们回浮光了,我独自一人想到处历练一番,随心所欲选了个方向,走着走着就到这里。”

    “真不错,这样的历练可比在七星塔中旁观百遍别人的故事来得好多了,毕竟这世上根本没什么感同身受。”

    说话间,徐行北突然想起了叶声身上还带着伤,现在应该是过了那股痛劲,她恍若未觉,加之换了衣裳,恐怕自己都忘记了还带着伤。

    幸而白霄曦就在不远处站着,正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等着到室内看诊,徐行北便直接请了她帮叶声疗伤。

    白霄曦一听叶声受了伤,立刻慌了神,到了叶声面前便捉了她的手腕诊脉,叶声无奈道:“师姐,就是皮外伤,回头找个地方上些药就好了。”

    然还不等找一处隐秘的地方上药包扎,白霄曦直接运起她的疗愈法术,隔着衣服帮她处理了伤口。

    事毕,白霄曦实在没忍住叹了一口气:“你呀,这段时日怎么总是受伤,以前那么拼命的修炼也不见你哪里有个伤的痛的。”

    因为以前是叶声声,现在的是叶声啊,叶声在心里苦笑,她哪怕再有天赋,短短几日的修炼,能比得上叶声声十几年的刻苦钻研吗?再者叶声声可是那种既有天赋又十分勤奋的人,对比她,自己确实还有许多不足,这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以前不都是在山上,没怎么见真章,现在才是真正的修心修身,”叶声语气轻松地笑了笑,“若非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如何能担当得了大任?斩妖除魔,维护公平正义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事,受点伤无妨的。”

    白霄曦捏了捏叶声的手腕道:“可你到底是女儿身,落得满身的伤疤委实不太好,普通武器留下的伤疤,我倒是可以帮你去除,那些灵器所伤落下的疤痕,几乎没法彻底消失。”

    “伤疤可是我为心之所向不断奋斗的证明,和我的经历、思想组成了独一无二的我,去不掉也没关系的。”叶声嘴上的话是这样说的,心里却把穿成叶声声以来受过的伤细数了一遍,因为她用的若是自己的身体,这话倒也没问题,可现在用的是叶声声的身体,她有义务将其修复得完好如初。

    钱仨去而复返,来请钱彦和叶声他们一行人回房间,白霄曦为钱彦检查完,说他闪了腰,加之受惊过甚,五脏六腑都有些不舒服。

    此时已经夜深,写了药方也没处抓药,白霄曦便直接拿了自己炼制的安神丹给他服下,钱彦肉体凡胎敌不过灵药药性,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已经睡死过去。

    叶声一行人就此回客房,今日虽经历了不少事,几人却都不见疲态,便不约而同聚到了谢霄云、封霄寒以及徐行北他们住的那间房里商议对策。

    “那鬼女和钱彦必然是有关联的,不过直接问他,他恐怕不会告诉我们。”江雅兮听完整合过的信息道,“不如先从府上的小厮丫鬟入手,画了那鬼女生前的画像,私下里挨个问一遍,府上没消息便到外面去看看,那鬼女生前也是人,是人说不一定有人曾见过她。”

    封霄寒点了点头:“此人很是狡猾,方才我们在那个院子里的一切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却一直冷眼旁观,若不是白师妹她们也来了这里,我们今日恐怕留不下来。”

    “我也觉得江师姐的对策可行,”叶声喝了一口水道,“这位县太爷实在太过不动声色,你们想想之前在祠堂里,众人都让他躲在供案下要护着他,可见他在一众人心中并非是个坏人。”

    “那便如此行事,”谢霄云道,“除了两位师妹,我们都见过那鬼女,便都想着把画像画出来,以便明日行事……”

    翌日,天刚翻了鱼肚白,府上的主人因为一枚安神丹还在畅游梦境,叶声他们已经分好了组开始行动。

    鬼女生前的画像是他们七嘴八舌最终拼凑出来的,几个人为个眉毛鼻子整整争了半宿才最终定稿,把鬼女生前的模样勉强还原出来。

    叶声展着画像凑到端茶倒水的小丫鬟跟前问道:“姑娘,你见过这个人吗?”

    小丫鬟定睛瞧了两眼,摇了摇头便快步离开,她是府上的下人,一切以主人家为先,绝不能在路上耽搁时间,让老爷醒了却没口热茶喝,管家可是会罚她的。

    主人家还睡着,下人们却早早起来忙碌,叶声他们因此几乎把府上的人都问了个遍,就连钱仨都问过,他一口咬定从没有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最后几人汇合,除了管家和钱彦本人竟都对这个女子一无所知,但剩下的两人关系铁得能穿一条裤子,会告诉他们一星半点的消息才怪了。

    天大亮时,叶声他们已经拿了画像出了知县府到处打听,街上熙熙攘攘,人员来往频繁,许多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匆匆忙忙看上一眼画像便摇头而去。

    画像上的女子容貌不差,气质不知是不是因为江雅兮画技的缘故,竟是如此的温婉贤淑,知书达理,妥妥的大家闺秀范,两个条件相加,应该是有人见过她才对,除非她不是雀临城人士。

    不是雀临城里人,又会是哪里的人?只能从钱彦那倒推,推测他有可能在哪里遇见生前的鬼女,结合知县府中下人的反应,没有一个人见过她,便说明鬼女不在那十多任妻子之列。

    当然不在了,那十几个姑娘的死可都与鬼女脱不了干系,不过由此可以勉强猜猜,是不是钱彦负了这个女子,所以受她的报复,至今没有成亲成功。

    都问到了中午时分,人已经口干舌燥,叶声正想往路边去找个地方歇一歇,一个盘着发的年轻女子叫住了她,问道:“你们找画像上的女子是要做什么?”

    是线索的味道,叶声立刻问道:“夫人,你是不是知道她是谁?”

    那妇人犹豫不决,最终点了点头:“我认识她,我不知你们找她做甚,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她已经离世,别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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