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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相望

    黎忘:“是。”

    黎城:“十年前那个人,是他?”

    黎忘低着头不敢看她哥的脸:“是,一直都是他。”

    黎城听到肯定的回答后直接气的跳脚:“我就不该把他签回来!孽缘啊!真是孽缘啊!”

    黎忘哭笑不得地说“哥,你别这样,万一被别人看到了,有损你的霸总形象。”

    黎城这才收敛点,他刚才就差像那个表情包一样攥着拳头站在桌子上了。

    黎城想起来什么,然后说“那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爸妈?那时候他们也很担心你。”

    黎忘面露难色说“我还没想好,现在还不是时候,哥,你一定要帮我保密,我不想他们再担心我了。”

    黎城点点头“行吧,到时候你要是想好了就叫我一起回家,我帮你分散火力。”

    黎忘笑“好,谢谢你,哥。”

    徐星见已经推门进来了,黎城对他大喊大叫到“真是没规矩!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是你老板,你对我能不能有一点应有的对老板的尊重?”

    徐星见走过去牵起黎忘的手说“下次一定,哥。”

    黎城暴躁“谁是你哥!”

    黎忘把徐星见护在身后,她对黎城说“哥,你态度能不能好点?”

    黎城:“哼!快走吧你俩,别在我跟前卿卿我我。”

    然后他叫秘书进来,说“快给我买点速效救心丸备着。”

    可徐星见看着面前的场景,他却没来由地想到中学时期,她朋友佯装想用水泼他,可那时的黎忘和现在如出一辙,都一脸认真挡在他身前。

    他忽然开始怀疑那年朋友说的她喜欢他会不会是真的,但是想了想,怎么可能呢?那时候的她几乎每天都在研究物理,哪有时间喜欢他啊?

    黎忘牵着他的手往出走,他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后黎忘问他“你的歌这么快就录完了?”

    徐星见说“当然没有,这首歌是合唱,刚才只录了第一遍,现在是另一位老师在录他那部分。”

    黎忘点点头,然后想起来“昨天本来想跟你说的,但是太困了。我在核物理研究所那边的课题现在已经彻底结束了,研究成果的论文也已经投完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研究成果会刊登在下一期《Science》上。”

    徐星见拍了拍黎忘的头“我们家梨子真厉害,那我到时候买一本看看,看看你有没有把我写进致谢里。”

    “有啊。”黎忘笑着。

    徐星见愣了一下,问“那小黎院士写了我什么?”

    黎忘笑容绽放得更大了“我写的啊……我写的是,谢谢我的老公一直在我身边,如果不是他总打扰我的话,我应该能更早写完。”

    徐星见这才反应过来了“梨子现在都敢耍我了?”

    黎忘笑笑不说话。

    电梯门开了,徐星见问“梨子,你是跟我去录音室还是先回家?”

    黎忘想了两秒“想去录音室,自从那个综艺结束之后,我都好久没听你出新歌了。”

    徐星见笑着说好,两人出了电梯直接去了录音室。

    徐星见在录音棚里唱歌,黎忘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再醒的时候她发现身上多了件外套,是徐星见的。

    黎忘出去打了个电话,是打给萧研雪的“雪雪,我哥知道了。”

    萧研雪那边传来傅瓴的声音“宝贝,谁啊?”

    萧研雪一把推开傅瓴,面部表情如临大敌“什么?黎城知道了?那你爸妈那边呢?”

    黎忘揉了揉太阳穴“我哥答应帮我保密,但是我怕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的。”

    萧研雪玩着打火机,打火机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一次次点燃又熄灭“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黎忘“还没想好,顺其自然吧。他那边要结束了,先不说了。”

    萧研雪应下,黎忘挂了电话,回到录音室,发现徐星见已经在那站着等着她了,他用温柔的嗓音询问“怎么了梨子,无聊了?”

    黎忘在这一刻理解了泰戈尔的那句诗——You smiled and talked to me of nothing and I felt that for this I had been waiting long.

    她笑着说“没有无聊,就是你知道的,人有三急嘛。你结束了?”

    徐星见点点头,俩人回家吃饭,然后拉上窗帘,一起看一部电影。

    是徐星见去年录完综艺拍的,那段时间黎忘在实验室忙的不可开交,所以直到电影上映了她才知道,但一直没来得及去看,现在已经全网上线了。

    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着电影,电影名字叫《惊鸿客》。

    看完之后黎忘提出想看看剧本。反正电影已经上线了,徐星见就把剧本给她了,结果黎忘看入迷了。

    《惊鸿客》的故事在一页页A4纸上徐徐展开……

    秦惊再次睁眼时还在疑惑,明明自己已经睡了这么久,外面看起来怎么还是黑天,而且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轻飘飘的。可他下一秒看见阵阵浓烟,然后抬头就看见自己的房顶着火了,而床上躺着的人是——他自己!

    他以为是在梦里,想赶紧把自己叫醒,可手碰到自己身体的那一刻,竟然穿过去了,他不由得开始害怕了。

    他从房子里走出去,看见自己的乡亲们救火,然后他们从火海里拉出一具焦尸,那正是他的□□啊。还来不及深究怎么回事,他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该不会是……死了吧?可下一秒这个想法就得到了证实。

    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跟他说“你的阳寿已尽,跟我走吧。”

    秦惊木着身体,僵着脖子,不敢置信般惊恐地回头,只见一个长得不怒自威的高大男人,身穿黑衣服站在那,他想,这就是传说中的黑无常?那白无常又在哪里?

    不等秦惊做出反应,黑无常揪起他的脖领,就像拎着小鸡一样就走到了鬼门关。黑无常把他丢进鬼门关后就走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摔在的地上,和黄泉路边的彼岸花来了个亲切的问候。

    在阵阵裹挟着黄沙的阴风中,他看见面前有一个身影,应该也是亡魂,于是他赶紧起身,对着前面的身影道“姑娘请留步。”

    前面那个一席白衣的女子应声回头,可她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甚至连疑惑的表情都没有,她只是看着他,也不开口。秦惊说“反正到奈何桥还要走六天,不如我们在这黄泉路上做个伴?”

    她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点了点头,于是秦惊立马再次开口“那敢问姑娘芳名?”

    白衣女子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出于礼貌回答了他一句“孟雪笙。”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没来由地觉得这姑娘看上去好像没什么表情,但其实她心里也是喜欢有人陪着的。

    他也识趣地不再追问她的事,开始说自己的事情“说来也好笑,我死于一场无妄之灾,本身阖家团圆的上元节,不知谁点的孔明灯,最后落在了我的小茅草房上,当时我正在睡觉,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孟雪笙的表情有点松动,终于转过头问出一句“没人叫醒你吗?”

    秦惊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身世“我一直是个孤儿,父母双亡。我小时候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我长大了,找个地方去干了点儿体力活,辛辛苦苦攒了好几年的铜板,终于盖了一间茅草屋,不用再睡在草垛上。我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能平凡到老的……”

    孟雪笙终于不再是那副冰冷的样子,她对他说了句“抱歉。”

    秦惊无所谓地说“没关系的,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孟雪笙平静地叙述“我这身子不争气,从小体弱多病,所以父母给我的关注比较多,我姐姐嫉妒我,所以前两天姐姐把后院池子里的木桥上的栏杆弄松了一段,我们家所有人都知道桥上的那段栏杆是我平时喜欢倚着的,于是我就掉进了荷花池里,所以我就淹死了。当我再睁眼就看见了白无常,他跟我说我的阳寿已尽,然后他把我带到这里,过了鬼门关然后我就看见你在和曼殊沙华缱绻。”

    秦惊关于被黑无常丢在地上这件事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也思考了一下“你没有跟别人求救吗?他们来不及救你吗?还是……”他的脑海里又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下一秒他的想法又被证实了,因为孟雪笙面不改色淡淡地说“对,我没有求救,我知道姐姐就只是想给我个教训,但是我并没有强烈的求生欲望,我任由自己坠入荷花池,等我姐姐觉得半天没有呼救声来看我时,我的身体已经飘在水面上了。”

    秦惊说“你不害怕吗?”

    孟雪笙还是有问必答地说道“我本来也以为我是害怕死亡的,可当我坠入水中时,我却丝毫不想求救。就连后来白无常跟我说我已经死了的时候,我居然也很平静。”

    秦惊忽然愣住,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能生来乐观,孟雪笙的体弱多病让她在这些年里已经疲惫不堪,所以她才在坠入水中的时候不想抵抗死亡的来临吧。

    秦惊虽然做不到理解,却也并不想指责孟雪笙什么,而且他想自己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不应该妄言。

    但是他的不指责在她眼里成了温暖,成为了解冻她冰冷的心的一把火,她好像愿意慢慢打开心扉,愿意在这黄沙漫天的路上把他当成朋友,陪他走过这么一段路,然后各种去往下一次轮回。

    这条黄泉路,他们要走上六天,在第七天才能看见奈何桥。但在这条黄泉路上,他们看不出是黑天还是白天,因为这里永远是一副黄沙漫天的昏暗模样。

    秦惊总是乐观地说着自己的事情,孟雪笙不想说的他一句不问。他讲述自己遇到的倒霉事逗她开心“那年冬天特别冷,有一天我本想抓只野鸡来烤着吃,结果野鸡没抓住,自己摔进了别的猎人的坑里,猎人听到声音把我救上来,还收留我过冬。”

    见孟雪笙听的认真,秦惊又继续讲了春天种地结果长出来的都是杂草,夏天做工结果被骗钱,秋天帮别人收地结果割到自己的手指,诸如此类的事伴随了他的一生。

    孟雪笙默不作声,但秦惊却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每个人都这么想。想他为什么一生坎坷却还如此乐观。

    可能这种心态本就是没有原因的,于是孟雪笙也不再深究,只是听秦惊讲着生前的故事。

    他们一直在这漫天黄沙中行走,只有彼此和曼殊沙华在身边。过了不知道多久,孟雪笙也渐渐被他乐观的态度打动,从而愿意主动和秦惊分享一些她生前事情。

    他们走累了就背靠背坐在路边休息,孟雪笙袒露心声,说了个秘密“其实我很多时候也在羡慕姐姐,能无忧无虑地长大,不用被过度关注,也不需要永远被照顾。可是我不一样,我知道他们的过度担心只是因为他们关心我在乎我,可是我觉得喘不过气,所以我每天唯一自由的时间,就是在院子里荷花池散步的时间了,所以我才喜欢倚在荷花池上的小桥边。”

    秦惊虽然已经很累了,但他依然听的非常认真,下一秒他问了孟雪笙一句“那你后悔不求救吗?你姐姐现在因为害你这件事肯定很后悔。”

    孟雪笙思考了一下说“我不后悔,我从没恨过我姐姐,所以在她为我哭的时候,我知道她也并不讨厌我,这就足够了。”

    他们休息好了又继续往前走,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他们看到在视线尽头的远处有一条河,看起来河水呈血黄色,波涛翻滚。那应该就是忘川河了。

    两人无言,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黄泉路上偶遇的伙伴,可惜他们只能互相陪伴这短短的一段路。她本是心无波澜,他却一点点感染她。这感知不到时间的六天里,他让她懂了快乐和爱。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当第七天来临,他们各自喝下了孟婆汤,走过了奈何桥,便谁也不会认识谁,谁也不会记得谁了……

    这时的孟雪笙,已经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了,她会哭会笑,会怀念会释怀,也会在秦惊取笑她时红着脸回上一句“俗话说得好,‘黄泉路上无老少,你又何必斤斤计较?’”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的一段时间,他们终于走到了忘川河边,看清了这条河的真正模样,河水呈血黄色是因为里面有数不清的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并且水中虫蛇满布,腥风扑面,波涛翻滚。

    河边有一座望乡台,望乡台是最后遥望家乡和亲人的地方。在忘记今生一切的记忆前,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之前,可以在这里最后望一眼。

    河边有一块三生石,上边的字鲜红如血,上面刻着四个字“早登彼岸”。亡魂可以在石头上刻下今生最爱的人和来世想等待的人的名字。

    三生石旁就是奈何桥,和桥边提着汤桶的孟婆。孟婆并不是像传闻中的那样是一个老婆婆,而是根据来的人幻化成的形象。而他们两个看见的孟婆是一个慈祥优雅的中年女人,孟婆眼看着他们在望乡台回顾了自己的一生,然后秦惊在三生石上写上了这辈子最爱的人和下辈子想遇到的人的名字——孟雪笙。

    孟婆的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她依照惯例询问他们“喝汤吗?”

    秦惊对孟雪笙说“笙笙,我先过去,在桥那边等你。”

    孟雪笙点了点头,秦惊接过了孟婆递过来的那碗孟婆汤,喝了之后头也不回地过桥了。她还在期待着他回头看她一眼,可他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也没有片刻的回望。

    孟婆仿佛看清了她的心思,说道“喝了孟婆汤他就会忘记前世的记忆,而你也是他前世记忆的一部分,哪怕你们只是在黄泉路上偶遇的。”

    孟雪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没了秦惊的存在,她又变回之前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了,若不是孟婆手里有汤,她简直比孟婆还像孟婆。

    可下一秒孟婆仍然问她“喝汤吗?”

    孟雪笙落下一滴泪,久久没有回答。孟婆见状说“确实不是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喝孟婆汤。因为这一生总会有人不想忘却。为了来生再见今生的最爱,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受尽折磨,等上千年才能投胎。但是千年里你在河里受尽折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人一次次过桥,可你们却无法相见,千年之后他已不记得你,你可能也已不是他的最爱。你看这河里的魂,他们曾是不愿忘记的一方,可一段感情中,如果只有一方付出,那就成了折磨。”

    过了一会儿,孟婆再一次问“喝汤吗?”

    孟雪笙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

    而走到桥那边的秦惊不记得所有事了,他在地府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又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了,他也终于顺利通过阎王的评判,然后转世投胎成功了。

    而投胎成功后去了新一世的秦惊,在这一世成为了一个将门之后,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武将,他爹秦兆年更是被皇上亲自赐封号为镇远侯,是秦兆年的威望与魄力为澧国带来了和平,使之在乱世之中的澧国百姓尚能平安度日。

    但适逢乱世,群雄割据。周围的昌国与周国都虎视眈眈。为保家国平安,秦惊十二岁就得到他爹的真传。他第一次领兵上阵杀敌时才十五岁,可他就能直捣黄龙,大搓周国锐气。于是皇上封他为常康将军。

    秦惊将军虽然长相英俊,却常年驻守边关,全京城的女子都期盼着见上他一面。可他却很少回到京城,即使回去也只是汇报工作,隔天就又走了。

    他戎马一生,却唯独没有妻儿,皇帝和他爹都曾问过他这个问题,每当这时他总是摇摇头拒绝道“时候未到。”

    在战功赫赫的常康将军三十六岁那年,他在边关遇到了一个白衣女子,他从山匪手里把她救了下来,那个白衣女子说出了戏折子里那段很俗气的话“小女子名唤笙笙,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我可以留在公子身边侍奉一生,绝无怨言。”

    秦惊想也没想,就立马拒绝道“我不需要侍女,我一生都在打仗,就是个粗人,姑娘你还是找个好人吧,不要把感情错付在我身上。”

    姑娘听到他这么正直,于是坦白道“对不起秦将军,刚才我骗了你。其实我是昌国派来的细作,但其实我是澧国人,他们抓了我娘,逼我潜伏到你身边,然后打探军情。将军,我看出来你是个正直的人,所以才和你坦白,所以求你救救我娘!”

    笙笙说着就弯曲膝盖要给秦惊跪下,秦惊见状赶紧扶她起来,然后让她带路去救她娘。笙笙带着秦惊七拐八拐,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片空地。笙笙回头对秦惊说“将军稍等。”

    过了一刻钟,秦惊没看见笙笙出现,却看见周围有一圈昌国士兵,紧接着昌国的将领贺苍出现了,他放肆狂笑着“这次你输定了秦惊,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神通广大能逃出我的天罗地网?”

    秦惊依然镇定自若,只是说“都出来给将军问个好吧,兄弟们!”

    此话一出,围着秦惊的昌国士兵瞬间被澧国士兵团团围住。贺苍不敢置信地后退了几步“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怎么发现笙笙说谎的?”

    秦惊笑着说“当然是口音啊,她是昌国人,所以再怎么装也不可能短时间就和澧国人说话一模一样。”

    贺苍吼着说“你明知道是陷阱,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她过来?”

    秦惊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贺苍,耐心地回答这最后一个问题“当然是为了抓你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贺大将军。”

    说完这句话,他挥了挥手,澧国士兵们立马抓住了这些昌国士兵和贺苍。这一趟他们满载而归,而那位笙笙却不知所踪,秦惊总觉得笙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像某个人,可至于她像谁,无论他怎么想也始终想不起来。

    后来老年的秦惊失去了家人,于是更少回到京城,他依旧活的乐观,但却总觉得怅然若失。

    直到秦惊六十岁时,他因为大病初愈体力不支,战死在沙场上。而那天他倒在战场上的黄沙里时,仿佛看见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倩影。然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秦惊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了高大威猛的黑无常,黑无常不怒自威地对他说“你的阳寿已尽,跟我走吧。”

    他平静接受,跟在黑无常身后,黑无常嘟囔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也没在意。过了鬼门关,黑无常对秦惊说“你就一直走就行了,路两旁的曼殊沙华会给你指路,一直走就能看到奈何桥了。”

    他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见了那座奈何桥。他走上前去,看到孟婆是个白衣飘飘似仙女般的存在,只是她身上除了白衣还有一件白斗篷,她戴着帽子,看不起容貌。而孟婆并没有抬头,只是按照惯例问了句“喝汤吗?”

    秦惊说“我能看看我的前世吗?这一世我虽然过得很好,却总是觉得怅然若失,好像缺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孟婆听到他的声音,终于抬头。在她抬头的瞬间,有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与此同时,她说“好。”

    秦惊半信半疑地去触摸三生石,所有记忆瞬间涌入他的脑海,他流出两行眼泪,看着眼前的孟婆,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笙笙……”

    孟雪笙见他记起来了,放下了孟婆汤桶抱住他。两个人就在奈何桥边静静拥抱。半晌后,秦惊终于还是问道“笙笙,你没有投胎吗?”

    孟雪笙开始和他说起之前的事情。

    六十年前,奈何桥边……

    孟婆再一次问“喝汤吗?”

    孟雪笙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谢谢孟婆的劝诫,我决定不喝汤。我不愿忘记这段记忆,如果我也投胎了,那么还有谁能够证明我们认识过,爱过?”

    孟婆还是劝阻道“若你不喝孟婆汤便要跳入忘川河受折磨,直到千年后才能再次投胎。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孟雪笙说“不,我不要投胎,我不想再见到他时却已经忘记他……”

    当她说到这里时,秦惊再也不忍听,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然后用哽咽的嗓音颤颤巍巍地说“傻不傻啊笙笙,你为了守着我们这段只有六天的记忆,竟在这六十年里从未选择跨过这座奈何桥。对不起,这些我都不知道……”

    孟雪笙靠在他怀里,用最坚定的声音对他说“值得的。”

    虽然现在想起骇人的黑无常有点不合时宜,但是他现在确实想起来了,刚过鬼门关时,黑无常嘟囔的那句话应该是“这次稳重多了。”

    过了一会,秦惊想起什么,开始觉得不对劲,孟雪笙的白衣飘飘本该是黄泉路上的昙花一现,可她现在为什么会变成孟婆?

    他这样想着,于是问孟雪笙“可是,笙笙你为什么成孟婆了?那原来我们看见的那个孟婆又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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