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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传说中的伊丽莎白

    大多数人一开始都只看见海拉,高法依格的光芒被掩盖了。等人们关注到后面的高法依格,又一时半会认不出来她是谁。

    高法依格被海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了一番,金发典雅地束在脑后,戴了一副金曜石的首饰,神秘又清澈。夸张的舞裙是从前流行的款式,腰间勒得细细的,以下蓬起巨大的繁复的衬裙,除了裙子的颜色是深蓝色,与海拉做了区分,从背影看起来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海拉。

    其他人认不出来她就是那个被引见的恩赫里亚,是正常的,除了海拉的功劳,她自己也在相貌上施展了小小障眼法,就怕被别人认出她是马苏里拉……可能就是一种假想家长在身边的某种微妙心理。

    不出所料,海拉带着她穿越舞池,四处见客,虽然也没什么重要的客人,传统意义上讲的话。这里精灵、巨人、人族都有,唯独没有神族。海拉就是在场唯一的神族,坐拥至高无上的一切——好像九大世界的又一则寓言。

    虽然海拉的统治风格显然在模糊这一事实。

    海拉与她的熟人,一位巨人绅士行贴面礼时,高法依格找准机会溜走。海拉没能追上她,高法依格回头——绅士请海拉跳开场舞,海拉冲比她高大的多的巨人点点头允可,也不知能不能发现她已经不在了。在轻柔的音乐和人们的注目礼中,两人率先滑入舞池。

    一般来说,舞会虽说是舞会,总还带有宴会的底色,不会跳舞的人吃吃喝喝,不至于太过冷场。谁知冥界的舞会是,纯舞会,酒水餐食一概没有,她也是第一次参加,追着一个看起来像侍应生的男士走了好远,对方总算发现了她,带着服务性质的歉意微笑——献上荧光棒一只。

    “……”

    也能理解,灯光随氛围调节时明时暗,有了荧光棒,不怕暗的时候脚下绊倒了……高法依格握着荧光棒,心想这确实十、分、贴、心、呢!

    冥界是完全没有能量补给这一说的,又因为资源相对匮乏,基本没有食物存在的必要。能理解,但是这种时候,连装作果腹都做不到,怎么来缓解没人请跳舞的尴尬?

    海拉开始跟精灵代表跳第二支舞了,其他人也都紧跟着滑入舞池,好像所有人都在跳舞……高法依格一路努力避开旋转的成双成对的人们……

    昏暗闪烁的灯光下,她一张熟悉的脸都没看到,还好她现在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爱出风头了,没人请她跳舞而已嘛……过一会也就释然了。她要拍着胸脯打包票,谁真那么干,她有多远躲多远都来不及!

    她循着人流较少的地方,走到了一个喷泉附近。

    她看到了罗嘉尔,罗嘉尔遮遮掩掩,又目光坚定地朝她走来。

    ……他要干嘛?

    他不会是发现她了吧?

    高法依格胡思乱想着,罗嘉尔已经如幽灵一般飘到她身边,又与她擦肩而过。

    嘴中低声:“瓜子要不要,瓜子要不要?”

    “……”

    好吧,是她想多了。

    罗嘉尔的商业嗅觉让他注意到了这位可爱的小姐——他尤其关注在舞会上表现的局促不安那些,手脚不知道怎么摆的时候,来点瓜子正好!

    他随身的仓库里有几袋散装瓜子,本来是他带来自己吃着玩的,不想又被他嗅到了商机。谁知道这看似高雅舞会上什么吃的都没有?瓜子这种零食,美味又隐蔽,简直太适合啦!

    他还在躲避冤大头的追杀中,所以行事小心,专对落单的女士下手,以耳语为号,能听到就是缘份。

    “瓜子要不要,瓜子要不要?”

    罗嘉尔明显没认出来是她,高法依格又觉得不爽,不服!清清嗓子叫住他:“怎么卖?”

    “一个金吉利六十颗。”罗嘉尔脸上一喜,怕引人注意,低着头又走回她身边。

    “……一个金吉利?”瓜子按颗卖?这一次作为购买者,她想罗嘉尔是不是疯了……

    谁知罗嘉尔把她的话理解错了,以为她是本地人,不知道“金吉利”的确切含义,他又做了一番田野调查发现,苏赫利说这边用不上金吉利也不是不对,这边没有官方流通的货币,多是以物易物。

    他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一番,高法依格心道考验来了,抬起脸,生怕他看的不够清楚。

    “这样吧,你的耳环给我,我也能卖。”罗嘉尔说。

    高法依格气绝,不为别的……真是个瞎子!

    “限时送迷你垃圾桶哦!”罗嘉尔加上一句。

    她实在是太无聊太想吃瓜子了——她只能这样解释,否则也无法解释自己接下来的行为,二话不说取下耳环,跟罗嘉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高法依格吃上瓜子,趁人不注意往嘴里放一颗,嚼吧嚼吧吐掉,连口红都花不了,心想,这钱花的值!

    ——事实冲击一:花的也不是她的钱,耳环是海拉给她的。

    ——事实冲击二:其实周围根本没有人注意,她在意形象偷着磕,最多算自娱自乐……

    如果不是一转头叫她看见了埃里克,她真想转身就走。

    一抬头,一瞥眼,原来他就站在喷泉的另一边。

    他也没有在看她。她开始感到怀疑,她今晚是把障眼法施成隐身咒了吗?

    一晚上避人眼目,此时却格外想引起他的注意,高法依格正想着要用什么方法达到目的——

    “埃里克!”一个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并不出自她口中。

    可能就晚了那么几秒钟的样子,她贫瘠的思绪本来也打算那么干,可惜有人捷足先登。

    埃里克循声望去,一个女士穿着礼服站在不远处,目光正灼灼看着他。

    不然他会以为叫的是别的哪个同名的人。

    “你是埃里克,对吧?诺尔威的血斧王?”陌生的女士又补充了一句,这样就毫无疑问了。

    她皮肤白皙,身上穿着修身的茱萸粉长裙,裙身细长一条,沿着她身体的曲线垂落,很得体又优雅的那一种,精致的脸上妆容淡淡,除了领子上别的一朵新鲜山茶,再无别的装饰。

    高法依格看到,根据她身上礼服的品味,大概能得出结论:她刚死没几年,一切都是人间当下时兴的。这个人的脸也有点熟悉,她从哪里见过她呢……

    而埃里克看到,只是疑惑,她是谁?但他没有选择贸然询问,对方果然自报家门。

    “我是伊丽莎白啊,不记得我了,哥哥?”

    “……”

    高法依格隔得老远,通过神力窥探着两人的对话,听到这句自我介绍,几乎眼前一黑。

    伊丽莎白……真的是她……

    其实她对她没有什么敌意的,不过因为她还记得的诺尔威那一晚,埃里克发挥想象力,把她错认成了伊丽莎白……骄傲的女巫没办法不耿耿于怀。

    伊丽莎白言笑晏晏的一句“哥哥”,她听着也觉得别扭,虽然说,伊丽莎白跟着默里奇叫埃里克一句王兄,王兄也就是哥哥……也没什么毛病。

    她怕被那两人发现,转过身去,耳朵依旧竖着,紧张地探听。

    “实在抱歉……哪位?”埃里克艰难地开口,话里的歉意情真意切。

    不用多说,他不记得诺尔威王廷那晚发生的事情,伊丽莎白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而由于他对自己过去的猜测,理所当然地叫他以为是他过去欠下的又一情债。

    剥除记忆又如何?思路没变,最终只能得到一样的答案……

    伊丽莎白略微有点尴尬,将耳边不存在的碎发顺到耳后:“默里奇是我的丈夫……咱们在婚礼上见过的……”

    埃里克搜寻记忆,好歹记起了诺尔威如今的王,就叫默里奇——应当是他的弟弟。眼前这位,应当是他的弟妹?

    他真的怕了想象中滥情的自己,生怕自己跟自己的弟妹也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实道:“对不起……我应当记得的,但是我失忆了。”

    只能说历史惊人的相似,和上次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在正主面前……

    面对埃里克真诚的目光,伊丽莎白一愣,摆手道:“原来是这样……没事的,都到这里来了,前尘往事不记得也很正常。”她顿了一下,在想如何委婉地表达“去世”才能尽量不伤冥界新人的感情,“……来这儿没多久吧?”

    “默里奇还好吗?——哦不对,你失忆了。”伊丽莎白莞尔,她轻快的态度叫人如沐春风。

    埃里克感到如释重负,他从和伊丽莎白之间的氛围感觉出,他们并没有那种奇怪的关系。他很遗憾自己回答不了她的问题,他还想问她来着:“那你……或许知道莉拉现在还好吗?”

    他提前看舞会花名册的时候,也仔细在里面查过了莉拉的名字,然而一无所获——可他仍不能死心,或许,是化名什么的呢?

    “莉拉?”伊丽莎白惊讶了,“她也来了吗?”

    根据她的反应,埃里克已经知道自己的希望破灭了。莉拉不在冥界。

    他只能苦笑着又重复一遍,他失忆了。

    “好吧,”伊丽莎白宽容地笑了,又想到什么,说,“来了冥界之后,我也算见了点世面。我觉得,说不定,你的莉拉,不会来这里呢。”

    “怎么说?”

    “你看看这里,精灵、巨人、人类都有,唯独……”伊丽莎白没说完,朝着海拉的方向偏了偏头。

    埃里克面露沉思。

    他一时没说话,伊丽莎白还以为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说:“你就没怀疑过她的身份吗?宫里外都有人传说她是海妖,可是我来这也好多年了,只能说,她不像是精灵……”她欲言又止。

    假如莉拉不是人类,也不可能是特征明显的巨人,如果也不是精灵……那她唯一可能是的,答案呼之欲出——是神族。

    伊丽莎白说到这里,估计觉得自己有点搬弄是非的嫌疑,忙摆摆手:“算了,不说了。你既然都失忆了,况且咱俩都来这里了,还去计较那些也没什么意思。”

    她这样说着,一边小心打量着埃里克,怕引得他不快。

    埃里克在思考,微微皱着眉头,就像记忆中那个,英俊而难以接近的王。周围摇曳的灯光下,伊莉莎白此情此景,突然想到了,她第一次见埃里克时,他们也是大约外表这个年纪,二十岁出头,一眼即心动。

    但他们的相亲并不顺利,最终走上了两条平行的人生轨迹。伊丽莎白平心而论,她度过了美满的一生,并不为此有所遗憾,不过……假如?

    她心里一动,将手伸给他,发出邀请:“可以请我跳舞吗?”

    “……”

    高法依格本来偷听的好好的,闻言急了,差点就要跳出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听到了埃里克的回答,还好止住了。

    “我想还是算了。”埃里克说,他没有选择借口,而是陈述事实:“其实,我十年前去世后成为了恩赫里亚。”

    ……什么意思?所以呢?高法依格和伊丽莎白同时都在想。

    可是埃里克就没下文了,突然自爆“恩赫里亚”,好像这是什么不可逾越的天堑,以致于叫他无法回应伊丽莎白的示好。

    伊丽莎白被回忆所惑,也只是一时的,听了前半句,就完全明白过来。

    “好吧。打扰了,容我先走一步。”伊丽莎白笑笑,就此别过。她那样美丽的淑女,才走出去两步,就有另一位男士主动上前邀请共舞,她马上将手交出。

    可能还是有点失落的——所以她那样一个美丽的淑女,接着与那位男士当场交换了一个热吻。尽管周围的冥界人士都习以为常,高法依格仍然惊的张大了嘴。

    她当那或许是一种冥界的礼节?马上又想到,还好埃里克没有答应……

    这时,她的肩膀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一开始,她以为是其他人不小心碰到的,也没有在意,往旁边让让。收回目光,打算继续窥伺埃里克的动向——可是埃里克已经不在刚才那里了。

    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有所感觉的。可是大概是魂力的缺陷,她现在有点迟钝了……

    她的肩膀又被人碰了一下,这次无法用偶然解释,而是目的明确的。

    她心里暗喜,总算有人来邀请她跳舞了吧!是谁这么有眼光!可惜啦,她已经想好了要拒绝,那她就一定会!

    她如同头顶戴了王冠那样,矜持而缓慢地转身,下巴仰的高高的,眼睛长在头顶上。

    她因为个子高的缘故,习惯了平视乃至俯视男人,这次也不例外——与其拒绝对方,不如用粗鲁的举止把对方吓走还称得上温柔些。然而这次她失策了,转过身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男人一丝不苟地扣到第一颗的领纽。

    领纽正好卡在男人的喉结下方不远,他似乎想开口——清瘦的喉结上下滑动,却没有声音出来。高法依格先是一愣,接着抬头往上看,急于知道谜语的谜底一样……于是撞进埃里克深海一样的眸中。

    一切都是那样恰好。海拉在连轴转几只舞后,总算得了空闲,在人群中寻找高法依格的踪迹。结果当然是被她给找到了。

    高法依格有点呆呆的,跟一个男人对视。发生什么事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海拉生怕再给她跑了,亲自接管灯光,一束聚光灯就正中高法依格所在的角落。

    今天除了海拉开场之外,这聚光灯派上的用场有限,一经采用,自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谁啊?”窃窃交谈的声音。

    “是不是海拉啊?”远远的眯着眼睛看不清楚的人开始通报假消息。

    “那不是咱们队里的埃里克吗?”一个恩赫里亚叫起来。

    ……

    周围灯光突然亮的叫人发慌,高法依格下意识虚起眼睛。灯光下,她的金发几乎成了亮白一片,而她脸上可疑的红晕,也暴露无疑。

    海!拉!

    她唯有无声怒吼,后悔自己一开始的妥协招致现在的难堪。可想逃也不能逃,她退后半步,灯光果然如影随形。就如海拉时而爆发的控制欲。

    好歹还是有一件事情她算的没错。

    对面伸来一只手,埃里克垂眸,安静而专注地看着她:“可以和我跳支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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