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

    “栀柠姐,我姐姐怎么样了?”感冒还没完全好的夏栀柠戴着口罩刚走进杂货铺就听见苏恒的声音,“她没事,你爷爷已经带着她回去休息了。”“那就好,欸,他是谁啊?”周拾抢答道:“我叫周拾,是你们新来的同事。”夏栀柠找出梓彤放在抽屉里的信:“他说他是许江的朋友,我前几天感冒了,难受就没出门还没来得及问许江。”

    “他是谁我不关心,我现在回家一趟去看看我姐,今天晚上我应该不会过来,姐你自己看一下店吧。”

    “好,你去吧,路上小心。”夏栀柠用刀划开信封拿出信封里的信,上面只写着两句话:除了和你们关系特别要好的人谁都不要相信,千万不要心软,我们有事,归期不定。等许江买了早餐回来后周拾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老许!你终于回来啦!我都在这等你好几天了。”

    “我不是都和你说了我有事让你过几天再来的嘛,还有说真的,你还真的打算到我们这来不打算去找工作了啊?”

    “那必须的,与其当个唯唯诺诺的打工人不如和你一起当个小老板不仅能赚钱还能让我在这给你们做些防身小玩意呢。”

    “欸欸欸,我们这可不止我这一个老板呢,那里面还有老板呢。”说着许江带着周拾走到屋子里:“栀柠,这是我发小周拾了,前段时间研究生毕业了就跑国外去玩了一个多月,前几天刚从美国回来。她是我好朋友的妹妹夏栀柠也是这家杂货铺真正的老板,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我事先说明啊,我们这除了我们几个天天在这里的人还有几个小鬼两个女鬼你最好自己小心点。”

    “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对了你得给我买套桌椅,还有我要去你家住。”

    “我又不住在家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和我爸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现在住在我朋友家。”

    “不会吧!你还没回家呢?那我住哪?我现在手上没那么多钱啊!”

    “你先别管他住在哪了,先看看四娘送上来的信。”看完信的许江一头雾水,“看样子这段时间只有我们了。”“是啊,估计是地府出了什么大事。”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地府?”

    “这个你别管,桌椅我会给你买的,你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许江从放在抽屉里的钥匙串上随手拿下来一把给了周拾,把周拾送出门后站在院子里看到靠坐在门边晒太阳的夏栀柠拿花洒给花浇水的时候想起了在回来路上夏子默对自己说得话:“许江你帮我看着一下我妹妹,别让她去认识那些奇奇怪怪的人。”“这么不放心啊?”“柠柠她虽然21岁了但是我们管得严她自己也没有那个想法我不担心,现在不一样了你们现在步入社会了接触的人变多了,也更复杂了。我可不想哪天我妹带回来一个不三不四的人和我说哥这是我男朋友,我会原地升天的,没开玩笑。”

    隔天苏恒和苏若若一起来了杂货铺通过许江认识了周拾,这天五个人突发奇想的凑到一起打算开一家侦探社。“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取的名字啊?”“叫柯南侦探社怎么样?”“我看行。”“你们男生好中二啊,直接叫侦探事务所不就好了嘛。”“就是说啊。”

    苏恒和许江把杂货铺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从那间杂物房里面搬出了很多东西。周拾把从网上订的桌子搬回来照着说明书把桌子组装好,又去把网络弄好后把电脑摆好。“你们这的那个座机我已经修好了,以后就用那个座机接业务怎么样?”“可以可以,你再做个牌子挂外面就行了。”“欧克欧克。”

    夏栀柠和苏若若的注意力被放在院子里的那张大床吸引了,拿着抹布把上面的落的灰擦干净,“这是小孩子的鞋子吗?什么时候的啊?”把床擦干净后苏若若看到床头摆着一双非常小的鞋子,拿手机给床拍了张照上网查了一下:“这是拔步床,是古人奢侈的屋内‘房车’,是地位的象征。我对比了一下网上的图片我们面前的这个好像是金丝楠木的欸。”

    “那我们转手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你们都在啊,我刚好有事找你们。”张峰推门走了进来把手里拿着的几张纸放在那张刚刚被擦干净的床上面:“你们这一阵子尽量不要一个人在外面走,这上面的人已经在圈子里打听你们了。”

    “打听我们干什么?”

    “你们收费不高、办事效率快又没加入任何风水协会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也不会为了任务多收人家的钱。不过也幸亏你们之前不是圈内人自己平常也不怎么出门,现在知道你们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许江和夏栀柠、苏恒和周拾还有苏若若都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注意力全在那张金丝楠木拔步床上,许江苏恒和周拾拉着张峰想把床搬到台阶上去试了好几次都没搬动只能无奈的放弃。

    “下雨了,你们能把我抱进去吗?”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着藏青色绣花衣裙梳着复杂发型带着几个简单首饰的女生躲在木板雕花后透过花纹间的空隙看向他们,四个男生合力都还是没有搬动那张床。夏栀柠和苏若若到里面拿了伞准备下去帮忙被许江叫住了“外面雨大你们待里面别出来。”梓彤梓墨见状带着几个小鬼下去和他们一起合力才勉强得把床搬到了台阶上,三个男生全都坐在地上缓神,女生躲在一块雕花木板后怯生生得探出头看着他们。张峰帮着把床搬上去做了会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梓墨好奇得绕着拔步床转了几圈扭头跟夏栀柠和梓彤说:“姐姐,这床好特别啊,以前没见过欸。”

    “我爹爹说这是用上等的金丝楠木做成的拔步床。”

    “拔步床?没听过。”

    “要不你先从床上下来我们好好聊聊怎么样?”夏栀柠搬了条小凳子坐到床前,女生面露难色的低下头用很小的声音说:“我···我下不了床。”

    “为什么呀?”

    女生抬起头看了坐在地上的许江、苏恒和周拾一眼又低下了头,三个男生见状全都拿着手机去了后院。“他们男生已经去后院了,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下不了床吗?”女生小心翼翼的扶着床上木板往前走了几步把裙子往上提了提露出了自己脚上的鞋子,那是一双深蓝色的绣花鞋,上面绣着的花非常逼真也很漂亮但就是非常小,别说是一个成年人了就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都不一定能穿的下那双鞋。苏若若偷偷的对着那双鞋子拍了张照上网搜了一下,“你们现在的鞋子和我不一样呢。”

    “这双鞋这么小你是怎么穿进去的?脚不疼吗?”梓墨十分不解的问,夏栀柠赶忙把话题转移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桑恬,桑叶的桑,恬静的恬。”

    桑恬坐在床上看着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周拾和苏恒小心的挪到梓墨身边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啊?那是什么东西啊?”

    “栀柠说那个是手机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大的黑色的是电脑,他们是在打一个叫王者的东西。她说过几天有空了就教我玩。”桑恬对未知的一切事物都很好奇,梓墨正愁没人陪自己玩,两个人一拍即合的拿着夏栀柠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研究那些东西。许江和夏栀柠坐在周拾的电脑前翻看着周拾查找到的关于清·朝的一些陋·习,梓彤帮着苏若若在后院照料着她养的那些蛊虫。“姐,爷爷说让我们过几天去一趟开福区和雨花区,说是之前放在外面的引子有动静了。”“能确定吗?之前好几次都是错的。”“爷爷和三叔确定了好几遍,这次应该没错了。”“行,我知道了。”苏若若把蛊盅一个一个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搬来一个大缸把一些蛊里的东西倒了进去盖紧了缸盖放到了墙角。

    “桑恬你为什么会附身在这张床上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梓墨摆弄着手机好奇的问,在场能看到她们的三个人听到这话全都把头抬了起来看向她们那边。夏栀柠和许江手里拿着符,桑恬只是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因为我死在这张床上呀,我还有想见却见不到的人。”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会附身在这张这么大的床上。”桑恬望着天花板思考了几秒钟:“我活着的时候没下过床,走不了几步路,死了也离不开这张床了。”苏恒怕桑恬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也怕梓墨会接着问问题走到梓墨身边说:“梓墨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想和我们一起打王者嘛,你拿着栀柠姐的手机我带你一起,咱们三一起玩。”“好呀。”梓墨乐呵呵的拿着夏栀柠的手机从床上下来走到苏恒身边,夏栀柠走到桑恬面前想把她扶起了,“我走不了几步路的。”夏栀柠站在原地简单的思考了几秒钟一把抱起了桑恬把她抱到了柜台边的空沙发上,一旁的周拾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拍了拍坐在身边的苏恒,苏恒只是抬头看了一下注意力又回到了手机上:“你快点要开了,许江哥没让你和我们一样可以见鬼啊?”

    “没,我是技术顾问要见鬼干什么?”

    “那个等会再说,你把蔡文姬禁了,梓墨你选个瑶跟着我或者跟着他就行了不用跟着别人。”

    桑恬坐在沙发上手左手死死的拽着夏栀柠的衣角,“桑恬你还记得生前的事情吗?”

    “记得,你想知道吗?”

    “当然想了,不过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桑恬怔怔的看着夏栀柠的眼睛一会开口道:“我记得爹爹娘亲从小就对我特别好,特别惯着我。三岁时娘拿来一双绣花鞋就是我脚上的这双和我说希望我和舅舅家的大堂姐一样拥有一双三寸金莲的小脚便开始为我缠足,随着年龄的增长每当我疼得直哭想把裹脚布拿下来的时候母亲都会阻止我还会让父亲抱着我上街去看外面那些姐姐的脚,与我说这样的小脚很好看。五岁时父亲请人做了那张金丝楠木拔步床放到了我的闺房里,当时我年纪尚小只觉得这张床很大很好玩,父亲就和我说既然我这么喜欢这床一辈子待在床上好不好时我满口答应。我记得母亲当时的脸色很差但是她什么都没说,七岁时母亲为我请了一位教书先生来教我念书。当时和我玩得很好的小堂姐跟着她的父亲我的小叔叔离开了这里去了西方。我十六岁再一次见到我的小堂姐时她穿着一件与我身上完全不一样的西洋白裙子梳着和我们不一样的头发还戴着一个很漂亮的帽子,跟我讲着外面的世界,她还说以后要带着我离开这个四方的院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就像是太阳一样照亮着早就已经腐朽了的我。父亲母亲很是不喜欢我的这位小堂姐,早早的就为我寻了门亲事。在我十七岁生辰时表姐穿着裙子顺着木梯爬上了墙给我送了礼物还想带着我去看看外面。可是我已经缠足十三年了根本就走不了几步路,能勉强的扶着墙和柱子走到院子已经很好了,只好就此放弃。晚上我打开堂姐送我的盒子里面放着一件很好看的西洋裙,上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好妹妹你等等我,我去找最好的医生让她给你看脚,我带着你去看新世界。我每天都盼着和姐姐带着外面的新奇的玩意过来找我。可惜好景不长,我刚满十八就被父亲送到了之前和我议亲的人家里,我抗议不过被迫嫁了过去。那人是一个活不了几年病秧子,每天靠药吊着,他对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好好的在家里就是不让我出门还不让我姐姐来看我。嫁过去刚满一年我那名义上的丈夫就病逝了,本来我以为父亲母亲会来带我回家可是并没有,他们只是送了一封信过来。在头七那天我那婆婆带着几个家丁找到我想让我下去陪她儿子,我不肯她就让家丁抓着我的手打我,我一时没站稳又被推了一把头撞到那块木质雕花上,血滴到了床上。在我死后婆婆把我父亲母亲叫了过来想将我和她儿子葬在一起,父亲什么话都没说很冷漠得看着倒在床上的我。只有我姐姐得知我出事后赶到我的婆家指责在场的人,本来我应该去投胎的但是我想再见见我的姐姐我还有东西想给她就附身在这张床上跟着它辗转于各式各样的人家中。你们能把我找到她吗?”桑恬的情绪始终很稳定,平平静静的述说完了自己生前的事情。

    “你们有照过照片吗?你们那个时候应该有照片馆了吧?”

    “没有,我八岁起就没有出过门了,姐姐回来后是有想过出门的但是我的脚根本走不了路。”这话让许江和夏栀柠犯了难,“要不拿那块表试试?”夏栀柠拿出放在抽屉中装在盒子里的那块怀表让桑恬拿着,指针飞速倒转也只是看到了她的过往完全没看到桑恬口中的那个姐姐。“你说会不会是桑恬嫁人以后太久没见过她的那个姐姐所以记不清她的样貌了?或者说根本没有那个人,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应该不是幻想,我觉得八成是她死的时候头撞到了记忆受损或者是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这边的许江和夏栀柠还在思考着去那里找人那边的梓墨趁着刚下过雨还没出太阳扶着桑恬去了小区的娱乐角陪她玩秋千。许江就被周拾和苏恒拽着出去下馆子了,夏栀柠则找去了苏妙鸢实习的公司两个人就近找了家店子点了几个想吃的菜。等菜的间隙苏妙鸢聊起来在实习期受到的不公平对待给夏栀柠气得不行:“他们怎么这样啊!太过分了吧!我看他们就是看你年纪小好说话好欺负。”

    “我觉得也是,你知道吗我们这一批实习生里面有一个是主管的侄女仗着自己是关系户每天迟到早退不说还老是抢其他实习生的功劳。我今天这么晚下班就是她去告状了我被留下了,无所谓好吧,我不干了!谁稀罕那三千块的工资啊!”

    “不干了好,我养你,我现在赚的可多了。”

    “真的呀!”

    “那必须的,我和许江还有苏恒他们商量了一下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当副业,而且我们干的可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生意。我跟你说我前几天去书院路那边的一家民宿解决了他们那的问题拿了十万块呢。”

    “柠柠你要小心啊,我听说风水圈算命圈可乱了。”

    “这个你放心,昨天张峰过来和我们说了这件事,我们都是半吊子没有那么厉害的也不会威胁到任何人的。再说了我哥哥是警察,现在还有个师傅店里还有鬼祖隔壁还有四娘呢,不怕不怕。”苏妙鸢还是有点担心夏栀柠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事反过来安慰她放宽心,吃完饭后两个人骑着共享电动车回到了杂货铺。抱着娃娃坐在床上玩的桑恬看到和夏栀柠一起进来的苏妙鸢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苏妙鸢。

    “你想干什么?”夏栀柠伸手挡在苏妙鸢面前,苏妙鸢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拽着她的衣袖不安的看向四周,“怎么了柠柠?前面有什么东西吗?”

    “姐姐!真的是你!我早该想到的。”

    “你说什么?谁是你姐姐?妙鸢是你姐姐?”苏妙鸢看不见站在面前的桑恬,听见夏栀柠的话扯着她的袖子拽着更紧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夏栀柠安抚好苏妙鸢带着桑恬去了后院,“我已经找到姐姐了,了无遗憾了,你想把我送到那里去?”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夏栀柠已经提前问过黑洞了,桑恬已经在阳间游荡太久了就算送到了地府也早就已经没有投胎的可能了。

    “我本就是已死之人,能在阳间游荡这么久还见到了心中想见之人,无憾了。你若是真的想帮我的话就帮我把这个平安符交给我姐姐。虽然经过转世她已经不是我姐姐也不认得我了,这是我自己绣的,是干净的。”夏栀柠还想说些是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请上来两名阴差让他们带走了桑恬,回到前院把手里拿着的平安符转交给了苏妙鸢:“这是桑恬让我转交给你的,我看了它确实是干净的,你放在口袋当个平安符吧。”

    “桑恬?她是谁啊?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可能是之前的同学吧。不过这个平安符好漂亮啊,看着不是买的像是自己绣的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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