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第一次月考了，你们还是这个状态，我怎么能不担心。”王纯皱着眉头看着下面的学生。
不过学生们倒也在催促下慢慢地开始进入状态。
池瑶不得不承认，上午沈故渊的话让她确实开始有些慌，这一慌又耽误到了下午的考试。
夏一的判卷子速度从来不吹，上千份卷子从送到级部上电脑的那一刻开始计时，不过三节课，全校卷子统一入档，提前判完的老师还能抽个时间抿个茶。
所以当赵薇拿到他们班这次的成绩单时，第一反应是去级部核对分数。
级部主任看到她手里那份成绩单上的成绩时也顿时严肃起来，开始核查。
一个小时后，赵薇一脸郁闷地回到办公室。
“这……”旁边的老师注意到她的情绪，刚想问她怎么了，结果就发现她手里的成绩单。
“？？？池瑶？！九十？！”
不喊不要紧，这一喊把周围的老师都喊过来了。
“不是……薇薇，你查卷子了吗？也可能是判卷子速度太快了，我听说生物组的判卷子跟飞的一样。”
赵薇倒是一句话没有说，只是拿着那张成绩单趴在桌子上叹气。
“诶？薇薇，这个沈故渊是你们班那个学生会主席吗？”
“哟，这个学生考的不错啊。”
“啧，我听明伟说这次的生物卷子不简单，他还能考这么高，哈哈哈哈，你们班不会这成绩是人传人的吧。”许多老师调侃道。
这时候赵薇才发现，本来几乎处于“固定”状态的班级前十名的成绩单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新名字——沈故渊。
赵薇承认，她一开始看到池瑶的成绩的时候，自己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吸引过去了，导致她直接忽略了这张成绩单上其他同学成绩的变化——包括沈故渊。
这一次，赵薇再次起身，她双手撑着桌子低着头，好像浑身又充满了干劲儿，赵薇没有回答那些老师的话，她再次拿着那张“特殊”的成绩单前往级部主任的办公室。
又是一个小时，赵薇拿着成绩单再次回到办公室，这次她面对的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沈故渊的成绩无误。
坏消息：池瑶的成绩也是无误的。
没错，不认命的赵薇在去级部主任办公室查沈故渊成绩的时候又让主任把池瑶的成绩重新查了一遍——甚至她当时怀疑是不是统计时把池瑶和沈故渊的成绩弄反了。
可是核查出来的结果根本没出错，赵薇总不好找主任再查第三遍，她只能找到王纯问问这件事。
赵薇找到王纯的时候，那位已经步入中年的生物老师正伸着脖子用手指着电脑屏幕在核对池瑶的小题得分。
......
好吧，她就知道，果然第一反应都是这样。
“王老师，王老师？”赵薇轻声喊着。
虽然她是三班的副班主任，但是按资历来讲，她还是个挺卑微的小年轻。
“哎？哎！呀，赵老师，你来了！正好，我正在核对成绩呢。”王纯只是抽出一眼看了一下赵薇，他现在可没心情耽误其他的。
“王老师，不用核对了，池瑶的成绩没出问题......”
......
正对着大题详解步骤的王纯的手指就那么卡在屏幕上不再移动了，他缓慢地扭回头看向赵薇。
赵薇把从级部主任那里重新拿来的成绩单递给王纯，后面还有打印出来的池瑶的二卷。
王纯扫了一眼成绩单，然后就把它放在桌子上了，紧接着他开始看那张打印出来的二卷。
前面基本上都没有问题，只不过最后......
王纯翻过来才看到，池瑶那张生物卷子最后一道大题根本就没写完——上面只填了两个空，剩下大面积的空白。
一道十二分的大题，池瑶填的那两个空拿了两分，剩下的十分就像刚出生没人要的孩子一样被白白扔了。
王纯深吸了一口气，他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混乱的大脑——他平时教三班的时候就告诉每一个人，哪怕是不会，蒙也要蒙上，瞎写也不能空着，虽然生物瞎写不好拿分，但是蒙上总比空着强。
这次考试，就连赵子恒的卷子都是每个空填上了字的——虽然有些空填的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但是好歹是听话了。
可是这次池瑶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纯看了眼这道大题——就和平时练习的一样啊，没有上什么难度。
因为大课间时间较短的原因，卷子基本上都是从题库里挑的最基础的，而且题量也很少，所以根本不存在不会的情况。
况且那个人还是池瑶。
“赵老师，你叫......算了......”王纯刚抬起胳膊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学生都需要自己的调整时间，王纯知道。
池瑶又怎样？她也还是一个学生，可能她是因为成绩显得稍微与众不同了一些，但是她也需要自己的调整机会。
如果仅仅是因为一次成绩就把学生叫过来谈话，这样不会帮到她，反而会让她自己产生压力。
王纯认为池瑶是可以自己调整好的学生——当然，如果今天考成这样的是成绩一直忽上忽下的学生，可能他会把这个人叫过来谈谈。
王纯还特意叮嘱了赵薇一句，不要特别强调这次生物成绩，尤其是在池瑶面前。
王纯的猜想是对的，刚拿到二卷的池瑶抓着自己的卷子盯了整整五分钟，这五分钟内她什么都没干，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空着的最后一道大题。
这次的成绩单不是池瑶去拿的，是程丞拿回来的。
刚回来的程丞表情凝重，他看了眼呆在座位上的池瑶但是并没有说话。
“考多少！我考多少！快让我看看！”赵子恒刚从厕所出来就看见新鲜出炉的成绩单。
“你能考多少？这么着急？”余甜不紧不慢地甩了甩手上的水坐到座位上。
“哎呀你不懂！小爷我这次可是全写满了！一个空也没空！”
“是~可是一个空也没空~最后在人家生物卷子上默写化学方程式~可不是一个空都没空嘛~”林航写完手头上最后一道完形填空然后反手按了下笔帽。
“你懂个毛！这叫策略！要么老王老说我空题，我实在是不会了才这么干的！”
“啊对对对，这下子小张该表扬你了，等下届化学课上课的时候，你就把这次的生物二卷拿过来给小张看看，总算没辜负她的一片苦心，可是把化学方程式都记住了！”余甜接过程丞递过来的成绩单。
调侃完赵子恒，余甜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这张成绩单上，她先是用手捂着上面，然后慢慢从下往上找。
嗯，倒数第十一，赵子恒，都不用看分数了，正常实力发挥。
呵，她就知道。
嗯，七十四，她自己，意料之中。
嗯，八十六，林航，啧，退步了啊。
嗯，九十，池瑶，也就那样。
嗯......
嗯？？？
等等......谁？池瑶？多少？
余甜看着池瑶名字后面的分数，然后看了看呆在位置上不动的池瑶，她的眼睛在成绩单和池瑶的背影上疯狂移动着。
赵子恒看着像是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余甜，他一脸“考得不好就把单子给小爷”的表情。
抢过单子的赵子恒看到自己的分数倒没有多伤心，只是在感慨怎么没有老师眼花能多给他几分，然后他再往上查其他人的分数......
五分钟过后，三组再没有一个人吭声，大家默契地陷入沉默，只是大家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瞥向池瑶。
终于，生物课上课了。
王纯没有刻意强调这次的考试，只是让大家拿出卷子然后就开始讲题，就和平时任何一次考后课一样。
整堂生物课大家都和平时一样——当然，除了三组的成员。
下课过后，王纯离开了教室，从来没有下课传过纸条的余甜和赵子恒倒是开始在纸上交流着。
【甜：怎么办？】
【恒：什么怎么办？】
【甜：我是说池姐！你小子看看她那状态！】
【恒：我觉得是一次小失误，她应该可以消化吧。】
应该吧......
就在赵子恒写完这句话后，他和趴在桌子上的余甜看见池瑶将那张生物二卷折起来放进了一个文件夹里。
只是那个文件夹和平时池瑶装生物卷子的文件夹有些不同，赵子恒看见那个文件夹顿时感觉毛孔放大。
那个文件夹里的卷子寥寥无几，那是池瑶从初中就开始用的文件夹，那个里面装的都是池瑶“犯了严重错误”的一些卷子或者是写下来的事情。
【甜：这......】
【恒：完蛋了......】
池瑶的状态回到了备战中考的状态，赵子恒能看出来，余甜能看出来，在那张成绩单被贴出来之后，所有人都能发现池瑶状态的变化。
沈故渊坐在后面看着池瑶的背影，他叹了口气。
真是一语成谶，当时他说这件事会影响到她，没想到就真的影响到了。
沈故渊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拿出自己的文件夹，把自己那张满分的卷子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