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何尚没有吱声。
“我不去。我不怎么喜欢那个小胖子，太能吹牛逼了。我不怼他我难受，怼他我怕你们尴尬。还有你鲁省的同事，他女朋友也没有找到工作，难不成我们两个女生抱头痛哭吗？我不去！”
“那我和他们说你不舒服，在家缓着。”
但是何敔露觉得，这样会不会太不给何尚面子了。而且何敔露以后工作的话，同事不可能挑，你喜欢或不喜欢都要一起共事。
何敔露又开始每天走5公里的拉练了。
“我和他们吃个烤肉，然后就回去了。你现在到家了吗？”
苏省的天黑的很早，今天还下着雨。
“吃肉啊！那必须带上我。我感觉我今天瘦了有十几斤，必须吃点肉补补。”
“好，那我和鲁省他们几个说，让他们该带女朋友来的就来。”
“好。”
“那你现在走到哪里啦？”
“快到学校中门了。”
“那你先去烤肉店占个座位，要八人的。”
“好。”
可能是由于今天下雨的缘故，烤肉店有人，但是不算太多。
“老板娘，有八个人坐的桌子吗？”
“有。小姑娘我记得你。”
“是吗？”何敔露满脸笑意，上次她第一次来探店，等了何尚一会儿。老板娘还请她吃了个小烤白薯。何敔露本来受宠若惊，满心欢喜，直到老板娘赠了隔壁桌两个女生两瓶汽水后，何敔露觉得有点失望：“原来这是一种营销策略，唉！”
何敔露蹲在地上，看烤肉店养的宠物兔。
这是一只长毛兔子，已经绝育了。这家伙特别爱吃装啤酒的纸箱。而且烤肉店有两个出口，它每次都在伺机等着逃出去。
“你在等他们啊？”
“对。”
“那我先去忙。”
“好的。”何敔露又是满脸笑意。
抽这个空，何敔露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妈妈，我今天和何尚还有他们同事吃个饭。”
“噢，bingo他们来了啊。”
“不是，是这次和何尚一起入职的那几个人，徽省的还有鲁省的。”
“噢，那我知道了。”
还没说几句，楼梯上就传来走路的声音。
何敔露站起身准备迎接，一看并不是。
因为何尚的同事也都是硕士研究生毕业，每个人都戴眼镜。
等了很久，一个瘦高的，戴眼镜的男生上来了。
紧跟着他的是一个女生。
“你好，请问是什么……什么……”何敔露突然叫不上来名字。
“你是何尚的女朋友吧？”
何敔露确定了他们就是何尚的同事。
“妈妈我先挂了电话哈，他们来了。”
“好的。”
然后何敔露看到了何尚走在第三个上了楼梯。
这次她更确定了。
“包间在那边，一直往里走，右手边。”
何尚何敔露，还有鲁省男同事和他女朋友，这两对带家属的都坐下了。
“他们还没到，咱们俩这有家室的先到了。”
“是了。”
何敔露没什么话好说，就呆呆地看着桌子，老板娘进来问要不要点餐。
“先不用，等他们来了再说。”
又沉寂了一会儿。
鲁省同事的女朋友是东北人，总感觉不唠两句不开心，“那个……咱们说说话吧。”
“好。”
“我感觉你应该是那种慢热的人，要是聊起来了，应该也挺开心的。”
“你是什么星座的？”何敔露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是摩羯。你觉得我男朋友是什么星座的？”
“摩羯……噢，摩羯……”何敔露并不敢说，摩羯是个工作狂。
“我男朋友是双鱼座的。”
“噢……我老公也是双鱼座的。”这下何敔露终于说得上话了。
“尚哥，你几月份生日？”
“三月份。”
“我也是三月份。”
何尚和鲁省小伙短暂交谈了之后，又是女生们的主场：
“那你感觉你老公浪漫吗？”
“嗯……”
“不是都说双鱼座很浪漫吗？”
“还好吧。”
“那你是什么星座？”
何敔露刚想张嘴，
“等一下让我猜猜。金牛座？”
“为什么觉得我是金牛？成熟稳重？踏实大方？……”
东北女生和鲁省小伙嘀咕了几句，何敔露没听清。
“你就说我猜的对不对吧！”
“不对。”
“啊？”东北女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那你是土象星座的另外一个星座吗？”
“土象星座的另外一个星座是处女座。”何敔露跟何尚解释，因为何尚一般不怎么关注星座。
“不是。”何敔露回答。
“那……天秤座？”
“天蝎座。”何敔露不打算让她再猜下去。
“咦？看起来不像啊。我原来一个室友是天蝎座，很腹黑，我从来都不敢惹她，因为她说她很记仇。……”
“不不不，我不记仇，我从来都不记仇。我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当场就报了。”鲁省小伙一下子就笑了。
“那你男朋友平时任性不？就双鱼座有时候就很任性，你会怎么办？”
“嗯……按住亲。”何敔露很认真地说。
“按住亲……”鲁省小伙这次彻底觉得发现了一个新大陆，脸憋的通红，出去缓了一会儿。
随后，东北女生又说了一些他们男女朋友之间的趣事。
……
“那……你也一样，还没找到工作吗？”
她终于开始问重点了。
“没有呢，去年我在西夏那边找工作。考了笔试第一名，但是面试被刷下来了。我这几年一直是这样，笔试都通过了，但是面试都有问题。我也不知道为啥。”
“我也是，就最近一次考试，我明明是第一名笔试，面试就不知道怎么被刷下来了。”
……
过了一会儿，何尚剩余的几个同事也来了。
“你们学院招人吗？能不能到时候把题给我透露一下。”
“我要是知道题就好了。”
“你要是把我招进去，我跪舔你。”
东北女生此话一出，何尚对面那个同事不敢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何尚一个同事说起来他十字韧带受伤的事情：
“我踢了一会儿球，正准备回，走着走着觉得不对，结果一下子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何敔露一下子就笑了。因为这个男生看起来体型比较胖，就算不踢球，十字韧带也不好支撑他。
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
“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何敔露补了一句。
几秒钟后，饭桌上又热闹了起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东北女生小声问。
“等工作了以后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我考虑，一开始在西夏找工作，想着我结婚以后生孩子，离一方家长近，起码有人帮我看孩子。我得保证我生完孩子，还要返回岗位上班；而且养孩子太贵了，我得和我老公一起分担。”
东北女生听完以后频频点头。随后东北女生给何敔露拿了一串肉，“你吃你吃，你先吃”。
整个桌子上的人都看过来，仿佛只有那一串肉熟了，大家都在等这串肉。
“那我就先来帮大家试试毒。”何敔露很正经地开玩笑。
大家都笑了。
“我本来挺焦虑的，因为我的同学她们都找到工作了。有个室友找到了银行的工作，一开始我挺羡慕的，后来发现她们银行有什么每年的业务考核指标，要拉多少客户，她也挺闹心的。我觉得我现在也就还好。”
“慢慢来吧，不着急。”
“是呢，我男朋友也这么说。”
……
“我原来是苏省师范的，有个老师手里掌握着招聘资源，明码标价，30万一个名额。”
何敔露这几年已经见多了，所以没什么反应。
“你是不是觉得挺黑暗的。”
“嗯。”何敔露只好假装应承了一下。
“我导师去年也给招聘部门打过电话……”
东北女生打断何敔露的话，“打电话没有用，你得面对面跟人家达成协议。”
……
吃了很久，大家终于酒足饭饱。
“准备抽饭后一支烟？”何敔露看向何尚。
“你们女生能受得了吗？”何尚往东北女生那边看。
“不行啊！”东北女生眼神警告鲁省小伙。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抽吧，我看谁抽的香。”何敔露突然发话。
大家就开始吞云吐雾。
最后大家结账走人。
下楼梯的时候，东北女生凑在何敔露耳边，“你的衣服颜色都这样吗？”
何敔露当天穿了一件玫红色毛呢大衣。
“我还有一件红色的。颜色很鲜艳，显眼点好，防撞。”
“防撞！”鲁省小伙又笑了，“那倒也是事实，的确防撞。”
外面的雨还是下的很大。
“你真的不管他抽烟？”东北女生凑过来问。
“我家里人都不抽烟，我爸也不抽烟。但是我看到何尚当研会主席的时候压力特别大，他觉得抽烟能解压，那就抽吧。而且他自己心里也有数，抽的都是那种很细的烟，不是那种劲儿很大的粗的烟。何尚还问过我‘别人都管男朋友抽烟，你怎么不管我’，我说‘你抽吧，大不了抽死了，我再换一个’。”
东北女生哈哈大笑。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工作和对象一样，都不好找。
你也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