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蜂教会

    十几根如触手一般的藓丝从榛桐的手臂里伸出,在受到榛桐的指引后,一些藓丝绞住老鼠人的脖子,生生将老鼠人勒死,另一部分藓丝则是凭借极快的速度没入老鼠人体内。

    和榛桐想得一样,老鼠人并不是污染物,除了长相和普通人类有异,身体素质甚至还不如普通人类。

    没了数量优势加上无法靠近榛桐他们,局势一下子发生了改变,在刺耳的尖叫声中,老鼠人开始向楼梯上方逃窜。

    但榛桐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既然老鼠人一改往日躲藏的姿态,敢光明正大地跑出来,那就说明他们没了忌惮。

    救援号上应该还有正常人类,根据刚刚老鼠人虐待陈雪和彭顺的场面,榛桐断定,以老鼠人现在的状态,他们在榛桐手里吃了亏,必定会将怒火发泄在比他们更弱的人的身上。

    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力地去为难他人,这倒是符合社会上某些鼠辈的个性。

    “别追。”很显然陈雪和彭顺也有这个想法,但是比起为他人的安危考虑,他们内心更多的是被老鼠人折磨凌虐后的愤怒耻辱,眼看剩下的六只老鼠人逃跑,陈雪和彭顺作势就要追上去,却被榛桐冷静地阻止。

    随后,榛桐在自己身前打开异空间,正当陈雪对榛桐的行为感觉到不解的时候,下一刻,他们却看到刚刚逃跑的老鼠人竟从榛桐身前的异空间钻了出来。

    还没等老鼠人反应过来,榛桐已经跃起,三下五除二砍掉了老鼠人的头颅,哪怕有老鼠人想要再次逃跑,也被榛桐及时补枪。

    我靠?还能这样?看到像杀人机器一样干脆解决掉老鼠人的榛桐,彭顺和陈雪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

    看着地上的尸体,大仇得报和活下来的的激动同时涌来,正当陈雪和彭顺因欣喜留下泪水,想要抱着对方大叫的时候,榛桐沾满鲜红血液的苍白面颊却突然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他们忘记了榛桐是仿生人。

    还是一个有异能,极为强大的仿生人。

    当不需要再担心自己的安危后,人类便开始担心起还没发生过的事情。

    怪物。

    当陈雪和彭顺互相对视的时候,他们同时读懂了对方想要表达的话语。

    但榛桐毕竟才救了自己的性命,他们不能表现出敌视,此时在脸上浮现的就是一副又纠结又害怕的怪异表情。

    榛桐很擅长捕捉人类情绪,更何况这种情绪她并不陌生——害怕。

    很多人都在害怕自己,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榛桐不希望有任何事情影响到自己的情绪,更何况对方是一开始就选择孤立她的人,不出两秒,榛桐恢复了以往冷静的姿态。

    “将你们所知道的,详细说给我听。”走到陈雪和彭顺面前,榛桐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榛桐的话,彭顺和陈雪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对于这两天的事情,都是一副不想回忆起的表情。

    但他们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在深吸了一口气后,陈雪开始梳理起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从第一天中午的时候,安德鲁就跟我们说救援号的饮食很不错,还有饭后甜点可以吃。我们当时还很奇怪,虽然救援号的条件很不错,但是在物资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有甜点可以吃?”

    安德鲁就是那个被挂在天花板上的巡逻队队员。

    “虽然我们巡逻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食物补给袋,但是架不住安德鲁的热情,晚上,巡逻队的男队员还是开始去餐厅吃饭,可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所有人在回来后都呈现出异常兴奋的状态。他们的状态很不对,我就帮他们催吐,在将晚饭吐出来后,他们的状态才恢复正常。”

    “我觉得事情不对,就警告他们不准再去餐厅,可安德鲁明显被那餐厅迷惑了,第二天中午他还是选择去那个餐厅吃饭,之后,他就失踪了。”

    “除此之外,我们在白天发现部分乘客也开始呈现出极度兴奋的状态,但是我们问他们任何问题,他们都能对答如流,并不像是神经系统出现了异常的模样,现在想来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但比起这个,我们当时更关心安德鲁的去向,于是在晚上,我们决定分别去寻找,可没想到,安德鲁没找到,我们的却在被锁住的厕所隔间里发现了总指挥长他们的尸体。”

    陈雪明显是当事人,回想起那像稻草一样,被插在马桶里的尸体,她打了个哆嗦。

    “总指挥长的尸体在这里,那救援号上,四处活动的总指挥长又是谁?我们不敢细想,正当我们想拉响警报的时候,我们却被侍应生发现。”

    “侍应生?”一听到侍应生,榛桐下意识想到当初在523房间,被她杀死的侍卫长。

    “对!那其实是伪装成侍应生的鼠人!当他们发现我们看到尸体后,便冲过来捂住我们的嘴巴,挣扎间,我......我将他的脸皮碰掉了!”一回想到那个场景,陈雪止不住地颤抖。

    “然后呢?”

    “然后我就尖叫......那些侍应生就开始追我。”

    “他们之间好像有特定的沟通手段,而且他们对救援号的地形了如指掌,一直将我们往没人的方向逼,那时我们才知道,乘客也好,侍应生也罢,鼠人基本已经遍布在了救援号上的各个地方,我一直在大声呼喊,但是一直没有人搭理我们。”

    陈雪被追杀的时间段恰好是伊文表演的时间段,大部分人都聚集在月啼乌,在巨大音乐的影响下,人们很难听到外面的声音。

    而因为兴奋,在月啼乌外面的乘客也很难对陈雪被追杀的情况做出理智的判断。

    “我和彭顺被逼到四楼楼梯上,本来我们还想继续往上跑,却发现五楼的被上了锁,正当我们以为我们死定了的时候,杰克杨出现了。他把我们带到了船舱底下,使我们短暂地躲过了追杀。”

    终于,似乎是与当时共情,陈雪松了口气,却没想,榛桐突然皱起了眉头。

    “等等,既然五楼上了锁,四楼又有老鼠人追你们,你们是怎么逃脱的?”

    榛桐显然问到了关键点,陈雪有一瞬间怔愣,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彭顺挠挠太阳穴,补充道:“这件事情说来也奇怪,在被追杀途中,那些侍应生像是非常熟悉地形似的,有意无意把我逼到死角,可等我们真的被逼到死角的时候,五楼的门锁却被打开,一群像发育不完全的鼠人突然冲出来,将那些侍应生扑倒,我们才趁机向上走了两步,然后就碰到了同样被追杀的杰克杨…….”

    彭顺说到最后,声音明显弱了下去,很显然,他也发现了问题。

    杰克杨休息室和通道门的方向相反,如果那群发育未完成的老鼠人真的是在追杀杰克杨,那为什么会打开五楼的通道?

    现在两人已经脱离危险,思维也渐渐清晰起来,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他们反应过来,比起没有方向感,那群老鼠人更像是受到什么人的指使一般。只是当时他们被追得慌了神,看到杰克杨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这才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船舱底下。”榛桐回想起安德鲁对她说的话。

    原本榛桐以为,那是安德鲁想要让她去拯救巡逻队的队员,可根据陈雪的回忆,安德鲁却是在他们被追杀以前失踪的,他并不知道陈雪和彭顺被带到了船舱底下。

    所以,安德鲁并不是在求救。

    他是在提醒。

    所谓的失踪,其实是有人将他带到了船舱底下!

    如果船舱底下真的是安全的,那为什么在杰克杨走后,会出现这么多老鼠人?如果船舱底下并不安全,那为什么杰克杨要将他们带到这里。

    这本身就是一个极不合理的事情,偏偏因为环境的紧迫,陈雪和彭顺都没察觉。

    很早以前,榛桐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老鼠人有成体和亚成体两个体型,侍卫长,船长等侍应生是成体;袭击她的,割脸皮的,厨师以及凑在餐厅玻璃墙上的老鼠人,是亚成体,亚成体和成体唯一的区别是,亚成体没有伪装成正常人类。

    榛桐之前很自然地将成体和亚成体划分在一起,可万一他们一开始就是两种势力呢?

    成体老鼠人伪装成正常人类,不是为了更好的杀人,而是为了躲避。

    躲谁?

    “咚、咚、咚——”就在榛桐三人思考的时候,突然,木质楼梯上传来有节奏的下楼声。

    听到声音的瞬间,三人同时握紧了武器,随后警觉地望向楼梯口的方向。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三人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皮靴,随后目光向上,黑色的教衣和红色的丝绸外袍映入眼帘,杰克杨依然带着那个红色的倒三角面具,只是和榛桐一样,倒三角面具沾满了血迹。

    身为神的侍奉者,杰克杨左手拖着一个头被砍断,只剩一个血淋淋截面的躯体,右手则是抱着一个皮肤皱皱巴巴的老鼠婴儿。

    死亡和新生,两种生存状态被他同时掌握在了手里。

    “哎呀,我亲爱的孩子被你们杀了不少呀!”老旧机器般的沙哑嗓音在红色面具下响起,与之共同出现的,还有榛桐极为熟悉的振翅声。

    “你们这样,会让我的KPI垫底的。”似是极为无奈的模样,杰克杨叹了口气,随后,他的目光一遍,单手抓住向自己刺过来的绿色长条物。

    刺痛感袭来,杰克杨打开手掌,发现手里抓着的,并非是藓丝而是带毒刺的藻带,在他愣神的瞬间,榛桐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抓榛桐的长刀,却没想长刀在触碰到他手之前换了方向,随着“撕拉”一声,榛桐将杰克杨的教袍和面具挑开。

    教袍掉下的一霎那,如同鸟儿展翅一般,一对椭圆形的机械透明翅膀“啪”地一下打开,像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割向榛桐。

    杰克杨属于红蜂教会,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红蜂教会的神使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原本世人以为这是因为害怕冲撞神而定下的规矩,却没想到,教袍只是为了隐瞒他们的身体构造。

    此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具半人半机械的身体,杰克杨的右侧身体,包括眼睛完完全全的呈银色金属质感,血肉和金属骨骼完美拼接,右手手臂的位置,被安上了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喷射器。除此之外,一对机械翅膀深植于皮肉之中。

    “你在找死。”看到自己掉在地上的教袍,杰克杨歪了一下头,残忍地笑道。“无论是在阿尔瓦罗的时候,还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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